《身后之人》第二百五十四章 汉八刀【求推荐票】

    “这话说的,随时恭候。巧了,明天有一个私人展会,井上少佐要是有时间可以去看看,这是邀请票。”
    “有这好东西,不早跟我说。”
    “我这也才想起来。明天我有些事,邀请票就送给井上少佐。”
    “よし。董桑,我个人也比较喜欢收藏,前些日子也买了一件玉器,方便帮我瞧瞧吗?”
    “行。不过玉器不是我的老本行,也只能瞧个大概。”
    “喜んで奉仕する。”
    “刚才我说了这么多,你就翻译完了?”
    “后半句没必要翻译。在井上少佐眼里,就只有行和不行,没有其它的。”
    “他怎么还跪了下来?”
    “什么跪呀,是日本一种常见会客的方式,按他那样照做就行。”
    “跟拜天地似的,好不自在。”
    屋子里面干净整洁,一张长桌四周放着几个坐垫,面前的翻译官陈永惠叽叽哇哇地说着日语,来这里之前,古董行老板董树斋还特意跟陈永惠学了一句“你好”,让井上野夫感觉很亲近。
    长桌上放着大大小小的茶具,他也想不到日本人也喜欢喝茶,还说要拿一件玉器让他过过眼。
    虽说他是做字画生意的,既然人家开了口,也不太好拒绝。
    反正他话的意思是到位了,陈永惠觉得后面半句太啰嗦,就没有翻译给井上野夫听。
    只见井上野夫挥了一下手,身后的屋门打开,走进来一个妙龄舞姬,忍不住让人多瞧上几眼,舞姬手里拿着木盒,碎步走过来把盒子放了下来。
    这个时候井上野夫示意他们两个坐下来谈,他跪坐下来,其他人也是,董树斋总感觉怪怪的,心想像旧时候拜天地一样,不过对面是个男人,感觉怪怪的。
    等到井上野夫打开木盒,黄底子上放着一只玉蝉,玉料雕工极简,是典型的汉八刀。
    它是中国玉雕技法中十分有特色的技法,是葬玉文化带来的产物。
    秦汉时期,在玉器制作上,一变纤巧繁细的作风,表现出雄浑博大,自然豪放的艺术风格。
    汉八刀的代表作品为八刀蝉,其分为佩蝉、冠蝉和琀蝉,八刀蝉的形态通常用简洁的直线,抽象的表现其形态特征,其特点是每条线条平直有力,像用刀切出来似的,俗称“汉八刀”。
    汉代雕刻的玉蝉,其刀法矫健、粗野,锋芒有力。
    汉代人入坟,重厚葬,有着品级的达官贵人甚至死后全身上下要裹一层用金线银线或铜线丝线连缀玉片的衣裳,并且在人体的九处孔窍里也塞进玉器。
    死人的两手里有玉,叫玉握;双目遮盖了玉,叫玉瞑目;嘴里放玉,叫口琀;耳朵眼儿里的叫珥,或叫瑱(注:读tiàn)。
    晋葛洪《抱朴子》文中提到,“金玉在九空与,则死人为之不朽”,这同玉衣能使尸体不朽的说法是一致的,古代对玉有一种近乎迷信的崇拜,总认为玉能使活人平安,使死人不朽。
    这里说说玉塞九窍的亡人口中之物——琀蝉,汉时人多以玉蝉作琀,寓意非常明了,蝉由地下洞出得生。
    除《后汉书·礼仪志(下)》写“饭含珠玉如礼”的礼仪意思,玉蝉在亡人口中,无非是要亡人蝉蜕复生灵魂延续,它的形象是收敛着翅膀的。
    其中的“八”字并非确指数字,汉时许慎的《说文解字》如何释“八”,文中曰,“八,别也。象分别相背之形”,就是背的意思。
    “董桑,这件东西怎么样?”
    “先不说东西的真假,这是典型的“汉八刀”。井上少佐,愿意听我讲讲它背后的故事吗?”
    “怎么还讲起了故事?”
    “没问题。”
    “汉八刀的代表作品为八刀蝉,其分为佩蝉、冠蝉和琀蝉,八刀蝉的形态通常用简洁的直线,抽象的表现其形态特征,其特点是每条线条平直有力,像用刀切出来似的,俗称“汉八刀”。”
    “这叫我怎么翻译,真是麻烦。”
    “汉八刀的话就是这么说的,你就挑挑捡捡翻译。”
    “也只能这样了。”
    “玉蝉放在亡人口中,无非是要亡人蝉蜕复生灵魂延续,是对玉有一种近乎迷信的崇拜,总认为玉能使活人平安,使死人不朽。”
    “董桑,让死人复活,真是非常有意思的故事。”
    “刀口处有细小的凹洞,不是工人的水平不够,是用的料子差,才会出现这种瑕疵。总之是块玉,多多少少也值几个钱。”
    “那你的意思就是假货了?”
    “这还用说。”
    “董桑的意思我明白了,也就是不值钱。”
    “您这盒子瞧着不错,是从哪里买来的?”
    “玉都打了眼,这破盒子能值什么钱。”
    “你还是好好翻译,毕竟你不懂这个。盒子是紫檀木做成的,闻着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估计以前是搁胭脂水粉的,就是年头我不好估。”
    “行。少佐閣下,箱はいいものだ。”
    “你们有句古话是这样说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少佐还知道这些,厉害。”
    “董桑,今天听你这么一说,我收获很多。以后咱们会多合作,要是有事,你就直接联系陈桑。”
    “好的,打扰了。”
    “お邪魔します。”
    总算是走出了这里,董树斋长吁一口气,心想一个不懂行的外国人还在古董行混,恐怕连门外汉都算不上。
    其实他根本不是明天有事,当时很多人都不想跟日本人扯上关系,索性直接找机会把邀请票送上去,也能避免不少麻烦。
    打远处的人力车上下来两个日本浪人,他们喝得烂醉,把钱扔在地上下车相互搀扶往前走,没走几步就摔倒了。
    车夫拉车路过的时候,朝他们身上吐了一口痰拐进巷子走掉了,不过很快就有巡逻的卫兵把发现二人,将其送回了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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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商铺子里面的伙计打扫完卫生以后,发现运货的人还没有回来,直接锁上门绕到后门去通知胡国荣。
    “什么,都这个时候了,运货的人还没有回来?”
    “今天这一单货是停靠在沽子口码头,八成是出事了。”
    “派人去找。多带上些人,尽量不要发生上次的事情,我可不想惹上麻烦。”
    “是。”
    “看来这沽子口码头还真是块烫手的山芋,得想办法把它弄到手,到底想什么办法好呢,还真是让人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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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胡老板的米还没有卸完,哥几个帮帮他手下的兄弟吧。”
    “这不合规矩,怕是说不过去。你们这几个家伙要干什么,快住手!”
    吃饱喝足的鱼皮老三带着一伙人走了过来,还没说几句话,就让手下动手解固定船只的长铁勾,那些手下用长铁勾晃动着船身,樊胜稳住阵脚才勉强跳上了岸。
    手下元铁头被人用布塞住了嘴巴,而且对方松手放开了他,他赶紧扯下布告诉樊胜实情。
    不过鱼皮老三怎么会承认,只说是在巷子里碰到他晕倒在那,出于好心才把人带过来的,眼下也放了人。
    “胜哥,就是他们的人在巷子里面打晕了我。”
    “别血口喷人,打晕你再放了你,还会有这种美事。”
    “没错。各位兄弟,你们说是不是?”
    “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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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皮哥,咱们船上丢了东西!”
    “丢东西就找啊。这么大的河面上不就只有两只船,丢不了的。”
    “是。给我搜,就算把船翻过来,也得把东西找到。”
    “丢了东西就要上别人的船找,我看就是存心找事,想得美。”
    “船跑远了!”
    “妈的,我这两根手指的账一定要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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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到一边去,没看到我这忙着呢。”
    “你们是在找人吧?”
    “说。”
    “沽子口那边有人被围了,好像要打起架来。”
    “赏你的。”
    “谢谢。”
    米商老大胡国荣派出去的手下在去沽子口码头的途中很快便遇到了一位破衫烂衣的乞丐,带头的人以为是来要钱的,叫骂着叫其滚到一边别碍事。
    没成想这个乞丐就是从沽子口码头那边过来的,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看见了,跟他们说完以后还得了赏钱。
    上次帮派之间的文斗割了不少人的耳朵和手指,愣是没分出个胜负,他们肚子里面都窝着一把火。
    文斗拼的是狠劲儿和心理素质,斗到哪种地步,谁也无法估算。这就像一场流血的赌局,双方承受着漫长的心理折磨。
    而且这种对峙是自己对自己下手,所以即便是告到警察局,警察也不愿意多管。
    前不久才发生的一次文斗更狠,他们在码头上支起来十几口呼呼冒烟的大油锅,双方抽死签儿,抽到的就得自己跳油锅,哪边先不敢跳了,就是输了。
    第一个抽到死签儿的就是老大,这可是老大啊,大家都以为这次还没开始可能就要结束了,但是人家一点儿也没犹豫,当时就跳下去了。
    双方依次跳了七个人,才分出胜负。
    在这天津卫不爱吃炸果子的,估计就是他们这帮人了。
    烟土这边故意设计把米商那边的船卡住说丢了东西,其实双方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眼下对方人数太多,樊胜不想跟他们硬碰硬。
    一口新锅和成堆的柴禾堆在了众人面前,看来今天无论如何是躲不过去了。
    “他们就没安什么好心,专趁咱们人少的时候拼文斗武。柴禾和大锅都摆在了这里,无论对方说什么都不能答应。”
    “那就先拖时间,兴许咱们的人还能赶到。”
    “没错,也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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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油还是金灿灿的油,刀子还是亮晃晃的刀子。他娘的,老子的两根手指头得找补回来不是,既然找不回来了,那就剁上几根让我高兴高兴。”
    “没问题。来人,把火烧上,锅架好,油倒喽。”
    “鱼皮老三,自打你人离了船就没安好心吧,放一个聋子在船上,是不是太多余了?”
    “谁说我是聋子?”
    “太欺负人了。说吧,想干什么,拼文斗狠我不怕你。”
    “你也没问啊。东西是确确实实丢了,不让我们的人上船找,肯定是藏了什么东西不敢让大伙看。”
    “对。”
    “你那两根手指是自个儿剁的,想来这里找面子,怕是来错了地方。”
    “都到了这里,还硬气。不错不错,一会儿看你们有几个手指剁。这么说吧,人多也不是欺负你,我鱼皮老三今天就把话儿搁这,只要你们敢比到最后,事儿就到这。”
    “也算是有那么点江湖道义。炸油花我就从来没怕过,辛苦一会儿把油烧热点。”
    “穷硬气。”
    “老大,油烧热了,冒着泡呢。”
    “行。开始吧,还是老规矩抽红黑签。爷就给你开个头儿,小林子,上。”
    “请。”
    “黑签。”
    “刀尖舔血混的就是个狠,钻心的疼我木棍都不咬。呀~~~,您了听响~~~”
    柴禾烧得锅里的油直冒油泡,鱼皮老三话说完就开始从竹筒里抽签,红签是通过,换对方抽,黑签就是要动刀子。
    手指耳朵不嫌小,胳膊大腿不嫌大,毕竟对方抽中黑签也是要照做的。
    那个叫小林子的满脸痞相,说起话来透露着几分狠劲,取下腰间的一把刀子连咬嘴的木棍都没咬,咔嚓一声他的拇指就齐根切断。
    他一点儿也不含糊,用刀尖扎起那根断指就扔进了油锅里面,油花泛起的更厉害了。
    周围的人没有一个害怕的,全都扯着嗓子喊着好,樊胜人少但胆子还是有。
    “哟,真......真的把手指给切了。”
    “可不是嘛。老天保佑,轮到我的时候一定要是红签。”
    “怕什么,对面才两个人,用不了下一轮,他们指定得尿裤子。”
    “也对。”
    ————————————
    “身后那几个,听给我听好喽。在我手底下做事,搂姑娘喝花酒的美事都有,今天小林子让你们开开眼。”
    “铁头,船上的东西你知道放哪里,一会儿就靠你了。”
    “怎么能让你去,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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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欺负我们米商没人是吧!”
    “谁报的信?”
    “不......不知道呀。老大,咱们还是撤吧。”
    “撤?我的嘴里就没这个字。你想走是不是,把手伸出来。”
    “伸......伸手?我不伸,我不伸!”
    “给我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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