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见过的,小黑。”黎山老母说道。
祖不惑听到这个称呼,愣了一下。
他又仔细看了看黎山老母,却依然没有想起。
“当年我和悟空结拜不久,他就带你来见我了。”黎山老母说道。
祖不惑睁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黎山老母。
“您是……骊山仙子?”祖不惑说道。
“什么仙子……”黎山老母掩嘴笑道,“当年我就看出那猴子早晚会惹上大祸,为了躲麻烦,我就告诉了你们一个假名字。”
“骊山仙子竟然是黎山老母……”祖不惑有些失魂落魄道,“怪不得当年那猴子死活要拉着我去找您……”
“他当年未必知晓我的身份,只不过觉得我绝非善茬罢了,”黎山老母说道,“说来也怪我,非要多嘴和他说西海龙王那儿有定海神针。”
“是啊……然后那猴子就觉得您为他指了一条明路,是大恩,软磨硬泡拉着您结拜了。”祖不惑说道。
“你不再叫他大王了,看样子你对我这义弟充满怨恨吧?”黎山老母说道。
“……”祖不惑没有回话。
“所以我今日帮你,一是当年旧情,二是为我这义弟赔罪。”黎山老母说道。
“赔罪?”祖不惑冷笑道,“您知道我们死了多少吗?还剩下多少吗?”
“他也是生不由己。”黎山老母说道,“成佛之后,他一旦妄动,就会牵扯各方势力。”
“是啊,为了天上天下繁荣安定,他就装听不见看不见,我们这些当年跟着他的,死了也就死了。”祖不惑说道。
黎山老母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还有几个?”
“一个月前算上我还剩十个。”祖不惑说道,“现在还有几个我也不知道。”
“嗯……这些猴子和你的命运紧紧相连,我算不出来。”黎山老母说道。
“什么意思?”祖不惑问道。
“你知道你如今走的是哪条路吗?”黎山老母说道。
“取经人的西行之路。”祖不惑回道。
“对,这是当年如来佛祖联合灵山众佛和天庭众神合力打造的道路,只有取经人和被选中保护取经人的妖神才能走上。”黎山老母说道,“而如今你却也走上这条路,你想想能强行安排你走这条路的人有多厉害?这种人可不是我这山野小神能算的。”
“难道此人比灵山和天庭加起来还厉害?”祖不惑说道。
“很可能不是一个人。”黎山老母说道,“而是一个组织。”
“可世间哪还有能抗衡天庭和灵山的组织存在?”祖不惑说道。
“我不能告诉你,小黑。”黎山老母说道。
“我会自己找到的。”祖不惑说道,“今日还是多谢您出手帮我,不过我有个问题。”
“你说。”
“既然我被人暗中操控着要走完西行路,那是否在我走到灵山之前,遇到任何危险都能逢凶化吉?”祖不惑问道。
“你是说我今日救你是多余吗?”黎山老母说道。
“我哪敢这么想。”祖不惑说道。
“未必。”黎山老母说道,“你想想,唐三藏也是第十世才取得真经,修成正果的,对我们这些老不死的,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可快一点不是更好吗?”祖不惑说道。
“有人操纵因果,却更相信因果,”黎山老母说道,“像我今日来救你,是因为我今早算了一卦,因果指引我必须来救你;但若是因果安排你死在这里,哪怕如来佛祖亲自救你也没用;所以如果你真的死了,对那些操控你的人来说,不过是因果循环中的一次劫难。”
“唉……我还以为能有个免死符呢……”祖不惑有些可惜道。
“不管因果不因果的,今日我能活下来,还是要多谢老母。”祖不惑说道。
“你可以和他一样,称呼我为姐姐。”黎山老母说道。
“那我和他就是兄弟了?”祖不惑露出厌恶的神色,“还是算了,我没这福分。”
“我不勉强,”黎山老母说道,“吃完就快上路吧。”
“我已经吃饱了。”祖不惑说道,“熊黑走吧。”
说完他就往门外走去。
熊黑悻悻地放下了刚拿起的整只猪头,跟上了祖不惑。
“小黑,等你再见到悟空的时候,就不会这么恨他了。”黎山老母在他们身后说道。
“我现在叫祖不惑了。”祖不惑转头说道。
黎山老母却犹如晴天霹雳般愣在了原地。
“唉……祖不惑……祖不惑,”黎山老母长叹一口气,这仿佛让她又苍老了几分,“都是命……都是命……”
祖不惑没有听清楚她说什么,想问的时候却发现黎山老母不见了。
桌上的饭菜也消失无踪。
祖不惑耸耸肩,往屋外走去。
他刚出门,就看到了一直白色短毛狗。
他跨出门槛的脚僵在原地,机械地扭头看向狗后面。
那里果然站着一个三只眼的家伙。
“喂……你可答应过老母不杀我的。”祖不惑说道,“再说你母亲不是危在旦夕吗?不抓紧回去?”
“我已经回去过了,而且我也没打算杀你,”杨戬说道,“我是办两件事的。”
“什么?”
“第一件事,当年即使没有老君的金刚圈,我在和那猴子的战斗中,也是占据上风。”杨戬无比认真道。
“呵呵……”祖不惑干笑道,“你说什么是什么。”
“第二件事,”杨戬挥手召出三尖两刃刀,“你侮辱了我的母亲。”
“你说过不杀我的!”祖不惑提高嗓门。
“我只是要揍你,顺便逼问一下你怎么会有天罡刀。”杨戬额头中央的第三只眼正在缓缓睁开。
“我靠,这孙子来真的,”祖不惑转头大喊,“老母!救命啊!”
然而那座小瓦房已经不见了。
院子也不见了。
这里变成了一片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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