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执着了六百多年的东西,你让我放弃?”
“我死了多少同伴,被天庭和灵山杀了多少同胞?”
“我记得他们每一个的长相,记得他们每一个的名字!”
“很多个晚上我都无法入睡,因为我只要一闭上眼就会看见他们惨死的脸!就能听见他们的哀嚎!”
“有人给过我们选择吗!从那猴子学艺归来,天庭一波一波地派人过来!他们抓走我的同胞,吃他们的脑袋!那猴子神通广大,手中没有寸铁也难抵挡那些神佛!他只能选择去东海龙宫抢个兵器来!结果天庭还是不依不饶,我们能怎么办?索性反他娘的!”
“天庭和灵山逼得我们只能反,最后还要给我们扣上贪得无厌,肆意为祸人间的恶名!他们眼见天下妖魔都响应了我们,他们怕了,去找灵山那帮秃驴助阵!他们打算以财宝官位收买我们,可没想过我们之间是不死不休的仇恨!”
“他们杀得我的同胞,我的战友,还像驱狗一样追了我六百多年!那他们凭什么得到我的原谅?我又凭什么帮死去的同伴原谅他们?!”
“从我离开花果山的那一刻起,我的命就不属于自己了,我背着的是身有死去同伴的性命,也是代替他们活在这世间!”
祖不惑在脑中问出这一番话后,那个声音消失了。
紧接着七种光芒汇聚,变成了一尊佛陀。
佛陀的长相并不俊美,但十分完美。
祖不惑在他的脸上看到了金猴儿的样子,又看到了杨戬的样子。
似乎每一个祖不惑认识的面孔,都能在这张佛脸上找到相似之处。
他坐在一朵七色莲花上。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佛陀缓缓开口道。
他的声音好似天地间和尚念诵经文组成的声音。
“你佛真的慈悲,地府不会全是魂魄,人间不会满是苦难了。”祖不惑说道。
“好一副牙尖嘴利。”佛陀说道。
“你是哪个佛?”祖不惑问道。
“你用的七宝清净竹,是我的法宝。”佛陀说道。
“嗯……挺好用的。”祖不惑说道。
“你的执念没有当年纯粹,却更加深切。”佛陀说道。
当年祖不惑只有打赢天庭,解放世间这一个想法,自然纯粹。
如今他遭受的苦难太多,目的也不止一个。
“当年天庭和灵山都是我的敌人,你作为佛,为什么会让我通过考验,掌握这跟棍?”祖不惑说道。
“当年这根七宝清净竹,我是打算给孙悟空的。”佛陀说道,“只是他觉得七宝清净竹不够有杀气,选择了定海神针,如意金箍棒。”
“定海神针有杀气?”祖不惑问道。
“有,不然大禹是如何评定大洪水的?就是靠杀出来的。”佛陀说道。
“所以你为什么选择了我?”祖不惑继续问道。
“因为我发现了你的与众不同,”佛陀说道,“你不比孙悟空差。”
“那你的眼神不太好……”祖不惑说道,“我连基本修行都做不到。”
“那不怪你。”佛陀说道,“你本来也不该走修行的道路。”
“我就天生注定要吃人?”祖不惑说道。
“也未必,这不是有造化会元功吗?”佛陀说道。
祖不惑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这句话显得有些俏皮,和他一出场的严肃形象完全不同。
“你能看出我在练造化会元功?”祖不惑问道。
“这不是什么难事。”佛陀说道。
到目前为止,只有地仙之祖镇元子知道祖不惑练的是造化会元功。
龙圣母这样的人物也只能看出祖不惑的功法和推演天地有关,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功法。
而这佛陀随便就看出了。
“你是弥勒佛?”祖不惑问道。
“你看我像个死胖子吗?”佛陀说道。
这句话更表明了佛陀的不凡。
弥勒佛被尊称为未来佛,也就是说若有一天如来佛祖陨落,接替万佛之祖的就是弥勒佛,连金蝉子都要靠边站。
面前的这位佛陀却随口称呼这位未来佛祖是死胖子。
“你不会是燃灯古佛吧?”祖不惑问道。
“燃灯佛都快死了,哪有功夫在这里和你打趣?”佛陀说道。
“别猜了,”佛陀打断了祖不惑的下一个猜测,“你猜不到的。”
祖不惑沉默了。
“这一次,你还打算把七宝清净竹交给我吗?”祖不惑说道。
“当然,”佛陀说道,“当初我压的是你,他压的是孙悟空,我们都输了;现在我还是压你,我相信你会赢。”
“什么你压了我?”祖不惑问道。
“你会知道的。”佛陀说道,“但你还是别太执着了,不然很难参悟造化会元功。”
紫气突然涌入了祖不惑的脑中,化成了小猴的样子。
“我听了半天,大和尚你不明白一个道理啊。”紫色小猴说道。
“什么道理?”佛陀问道。
“有人杀我全家,那我当然要杀他全家。”小猴说道,“有人背叛导致我全家被杀,我当然要把背叛的人亲手撕了,这无关正义,也无关执念,这甚至也不是道理,这是本该如此。”
佛陀听了以后沉默了。
“难道就是你改了我的命运?”祖不惑沉声道。
“不是。”佛陀摇头道,他看向小猴,说道,“你是个很有意思的存在。”
小猴掏了掏耳朵,没有理他。
“执念变成道心,坚定不移,也未必是件坏事。”佛陀说道,“既然如此,我可以放心把七宝清净竹给你了。”
“你到底是谁?”祖不惑问道。
“你会知道的。”佛陀将先前的话有重复了一遍。
“少跟我故弄玄虚!”祖不惑说道,“小猴,能不能干掉他!逼问他也行!”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小猴挖了一下鼻孔,“这位的境界可能比那猴子都高。”
“哈哈!”佛陀笑了一声,“现在不告诉你,因为你还太弱小,等你到了灵山,差不多就都知道了。”
他的身形开始渐渐消散,化成了七彩的光芒。
光芒离开了他的脑海。
祖不惑看着紫色的小猴,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三言两语很难说清楚,等你离了西海再来问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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