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不惑此刻的凶狠,也是故意为之。
他本身就扮演着陶明义手下初出茅庐的妖怪,和斑斓豹交谈一番以后改变自己的做法,很符合这个形象,即使旁人观察也不会看出破绽。
黑皮小鬼听到此话瞳孔一缩,双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这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无法压抑却必须忍受的愤怒。
黑皮小鬼深吸几口气说道:“我们已经被驱逐出城了,这把剑鞘不是我偷抢过来的,圣主也同意这城外的东西我们可以随便拿取。”
“可这东西,你不该拥有。”祖不惑回复道,“你知道原因。”
祖不惑话说的很含糊,他猜测像这种能瞬间提升实力的东西应该不允许城外的妖怪拥有的,但他不能肯定,只能用这种闪烁其词的说法。
听闻此话,黑皮小鬼抓着剑鞘的手都开始发白,但最终他还是松开了紧握的手。
他长叹一声,将剑鞘往前一扔,正好插在了祖不惑面前的沙子里。
“拿去吧,拿去吧。”黑皮小鬼仿佛老了很多,双眼之中的幽蓝色也变得十分灰暗。
祖不惑拿起地上的剑鞘,又看了看周围的妖怪。
被他目光扫视到的妖怪,无不往后躲闪。
祖不惑捡起剑鞘,感受到一股力量直冲他的灵魂。
就在此刻,黑皮小鬼突然发出了惨叫。
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萎缩下去,那幽蓝色的眼睛彻底变成了灰色,凶恶的模样也不复存在,连出嘴的尖牙都变短了不少。
短短几秒,他就从一个壮年变成了老年,他的实力也从大妖皇直接跌落到了妖王。
而那冲击祖不惑灵魂的力量,则直接被祖不惑挡了下来,但祖不惑也没将它直接消灭。
黑皮小鬼能到大妖皇,是这把剑鞘之中的力量提升的,当剑鞘被另一个人握住的时候,黑皮小鬼身上的力量就全被抽出来了。
祖不惑转身离开了这里,只留下那些面面相觑的妖怪。
他们依然对黑皮小鬼臣服,但已经跌落境界的他,又能压住这些妖怪多久呢?
当初被他实力大涨而欺压并赶走的妖怪,会不会回来报复?
但这一切和祖不惑没有关系,他没有那个悲悯心去同情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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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不惑又回到了那片倒脓水的沙地。
这里虽然味道难闻到了极致,但也因此没有妖怪聚集在此,连肉骨沙虫都躲得远远的。
但这样最后正好适合祖不惑做点事情,不会被注意。
他将剑鞘插在了那片沙地之中,开口道:“出来聊聊?”
剑鞘纹丝不动。
“唉……”祖不惑叹了口气,似乎在嘲笑对方的负隅顽抗。
他猛地将手按在了剑鞘之上,大量的灵魂之力冲击在了剑鞘之内。
剑鞘发出剧烈的抖动,一道强烈的白光亮起。
祖不惑眼中亮起金光,白光并没有影响他的视线。
一个半透明的身躯从剑鞘中慢慢出现。
这个身躯只有上半身,下半身连接在剑鞘之中。
他好似灵魂一般,却又有些不同,比灵魂更加澄澈。
“很久以前,有人……不,有一只猴子告诉我,天地间最强大的武器便是灵器。”祖不惑盯着这个半透明的躯体缓缓道,“灵器有自己的意识,还能不断随着主人的成长而成长,到了一定程度,灵器便会有灵智,能完成一些简单的事情……可终究不是真正的生命。”
“但有个说法,灵器若一直成长下去,可能真的会诞生出名为器灵的灵魂,只不过天地开辟以来,从未有谁见到过这样的灵器,所以这只是传说。”
“可没想到,我今天能亲眼见证这个传说。”
“传说?你见的还少吗?”剑中之灵缓缓开口道,他的声音十分稚嫩,如同小孩一般,“你自己不就是一个传说?”
剑中之灵的模样,和祖不惑曾经见到的抱朴子的道童模样一模一样。
“哈哈……神仙妖怪天天见,你这样的,我是第一次见。”祖不惑对剑中之灵认出自己并不意外,他刚才直接用灵魂之力冲击对方,对方也见过他一次。
“没想到,我当初交手的是黑圣。”剑中之灵说道,“那个敢反抗天地,妖魔联军的灵魂和旗帜,越境斩杀天庭战神的黑圣。”
“你现在究竟还能算是抱朴子吗?还是已经完全和这把剑鞘同化了?”祖不惑问道。
“我当然还是我,这把剑鞘从我修行之初便陪着我了。”抱朴子说道,“所以它不会吞噬我的意识。”
“你来狮驼国的目的,就是要给金翅大鹏鸟收进阴阳二气瓶中吧?”祖不惑问道,“能和我说说为什么吗?”
“因为我需要一个阴阳混合之地来完成器灵的最后一步。”抱朴子说道,“凡间这只有那通往冥府的大门,才算得上阴阳混合之地,但我不知道在哪里……而金翅大鹏鸟手中的阴阳二气瓶是唯一能达成这一条件的法宝了。”
“可你为何一定要成为器灵呢?”
“因为我的境界到达了尽头,我无法再进一步……我并没有成仙成佛,只是一散修,天地能容我已经算得上宽容了,可他们不会允许我再进一步,为了突破,我只能放弃自己原有的一切从,成为剑中之灵。”抱朴子说道,“这样在天地眼中,我只是个武器罢了。”
“所以你是天地间第一个器灵,利用天地漏洞,很厉害……而你所说的那个境界,便是四境之上?”
“我走的道路,和正常划分的境界不同……不过确实等于四境之上。”
“可你的诞生,却没有引发任何天地异动。”
“这里是狮驼国,一切都笼罩在金翅大鹏鸟的羽翼之下,传不出去,也传不到天地之中。”
“所以你的实力还是不如金翅大鹏鸟?”
“当然,即使在上古时期,金翅大鹏鸟也是最强大的凶兽之一……不过你问这个干吗?”
“嘿嘿……打不过他,总打得过他的跟班,黄牙白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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