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我从头至尾都没有伤害过你吧?”王天霸不敢乱动,眼珠子一个劲往上瞟着沈轻灵,说:“我请你来给我做军师,可是为了我们大家好,不然你窝居在那雀儿山上,能成什么大事?还是说,你一心就只想与那些蠢货为伍?”
“王老大高看我了,我带着人在雀儿山上只是为了保命而已,并不是为了做成什么大事业。”沈轻灵眯眼一笑,和和气气地开口:“咱们还是别聊旁的了,请您老实交代,否则,我这刀可是不长眼的。”
王天霸咽了一口口水,心里懊悔不已,但此刻哪里还容得了他去慢慢懊悔?于是他细想过后,选择了坦白。
“是,是我从天日教手里骗来的人,这些人都是会淘沙的,等洪水一退,便能给我淘到不少铁砂,这样……我也能像他们那样冶铁了。”
“那天日教的人去了哪儿?”沈轻灵问。
“被我杀了。”王天霸回答道。
原本天日教的人就是逃难出来的,遇到了王天霸这样的土匪,起初还能应付周旋一二,可一旦漏了身份,漏了手头的东西,王天霸自然是要谋了他们性命,夺了他们手上的奴隶。
“全杀了吗?”沈轻灵又问。
“是,留着他们,只会招来其他天日教分舵的人,只要他们死了,他们手头的人和钱还有兵器就都是我的了,其他分舵的人也不会知道他们的去向。”王天霸一五一十地回答。
老实回答,不代表沈轻灵要放王天霸一马。
尤其是在知道王天霸杀伐果决之后,沈轻灵就更不可能让他活着离开了。
只见沈轻灵十分干脆利落地将王天霸的人头砍下来,脚一踢,人头就咕噜噜转了一圈,滚进了前头的火墙里。
从始至终,沈轻灵没有多说一句废话。
看到自家老大死了,四周的喽啰们当然是溃散而逃。
但这会儿李彧的护卫已经将林子里的人团团围住,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就以几人受伤为代价,将两百余人一网打尽。
“他们该如何处置,全看寿王殿下的意思。”沈轻灵擦了擦剑上的血,起身道:“当然,我还得向寿王殿下借一些人,虎头山上关着不少百姓,那儿起码还有五百山匪,我得赶回去救人。”
“好。”李彧想都没想,就点头说:“我跟你一起去。”
沈轻灵显然是不想要跟李彧一道,所以她立刻摇了摇头,拒绝道:“还是不了吧,寿王殿下在此看守东西,想来是有要务在身,我那头不过是些小事,不必劳烦寿王殿下亲自前去。”
“你很不喜欢我吗?”李彧突然打岔着问。
“我该喜欢你吗?”沈轻灵蹙着眉头,回头看他,脸上眼中没有任何的情绪,“寿王殿下,你我本是陌路人,如果不是阿玉的话,我们不会有任何交集。”
听到这格外冷漠的话,李彧感觉到自己的心闷痛不已。
他苦笑了一声,略有些落寞地自嘲道:“或许吧,但我们现在认识了,不是吗?你不愿意将我看作朋友吗?我以为,我们应该算得上是朋友。”
“寿王殿下的身份与我有云泥之别,我不敢,也不能将寿王殿下看作是朋友,希望寿王殿下能谅解。”沈轻灵拱手一礼,垂下头错开视线。
被再三拒绝,李彧的情绪已经有些不稳定了。他不再请求沈轻灵,而是独断专行地点了五百人,轻车简行,随沈轻灵往虎头山赶去。
在此种情况下,沈轻灵当然没有拒绝的余地。
虎头山上关着的那些人都是留有后用的,所以这一时半会儿的,沈轻灵并不担心他们受到虐待。但时间不等人,倘若虎头山上的军师们久等不到王天霸回来,恐怕会断定王天霸出了意外.
如此,则有可能让军师们做出反击的对策或者是举全寨迁移避险。
一路上,沈轻灵并不想跟李彧有过多的交流,偏偏李彧十分热情善谈,对沈轻灵最近的生活,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表示了关心
而沈轻灵呢,木着脸,全程不说话
后头的护卫们不禁啧啧称奇,心里暗暗揣测着沈轻灵的身份。毕竟他们都是知道李彧身份的人,能被堂堂寿王殿下如此关怀,且始终保持着臭脸,那恐怕沈轻灵的身份更为贵重。
至日出时。
沈轻灵带着李彧与护卫们回到了虎头山山脚下,他们不能大张旗鼓地上山,否则那群军师很有可能嗅到风声,埋伏在寨子里。
但沈轻灵一说自己要先潜上去看看,让他们在旁边埋伏,李彧却不同意了。
“如此危险的事,合该身为男人的我来干,没道理让二娘子深陷险境。”李彧板着脸,想要摆出王爷的威严。
奈何沈轻灵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抬眸张望着虎头山,说:“寿王殿下,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通常都是如此深陷险境的。”
不给李彧再开口的机会,沈轻灵继续说道:“虽然我不知道您为什么如此友善,但于我而言,倚仗他人,不如倚仗自己。今日借您的兵,实属无奈,也实在是人命攸关。他日若有机会,我必然会诚心道谢,并为寿王殿下您效劳一次。”
话里话外的客气,意味着将李彧推出千里之外。
李彧沉着脸,眼睫微颤,“你不必和我如此客气。”
“我这是在借您的兵,不对您客气,那该对谁客气呢?”沈轻灵再施一礼,抽出从护卫那里借来的剑,说:“您不必跟着我,我先行上去打探,倘若我放了信号,您便带着他们一道冲上寨子,如何?”
两人之间的执拗与拉扯,旁人都看在眼里。
副将陈数弓着身子过来,小声禀道:“王爷,这里地形复杂,倘若我们贸贸然冲上去,可能会被打伏击,还是让这位娘子先行上山摸清楚情况吧。”
再混账,李彧也不能当这手下的人犯浑,所以也就只能答应沈轻灵,目送着沈轻灵身姿轻盈地跑上虎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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