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宋末》第八百八十六章、冷对丞相

    余如孙不禁眉头一皱,大脑飞速转动起来。
    对于丁大全,余如孙并没有好感,而且还有恶感。
    他的父亲余玠是主战派,丁大全则是地地道道的主和派。
    从这个角度而言,丁大全与他父亲完全还有尿到一个壶里。
    谢方叔虽然是主和派,但是治理能力还是有的。
    这个丁大全治理能力与谢方叔相差甚远,须溜拍马屁能力无人能及。
    不但如此,此人道德品质也不佳。
    他看上自己的儿息妇,竟然直接纳为小妾,让儿子敢怒不敢言。
    不但如此,丁大全差点坏了他的一娘的大事。
    董槐右丞相提议让小圣人晋升侯爵,丁大全偏偏跳出来反对。
    赵平是侯爵,作为赵平未来的夫人,只要出嫁,至少也是恭人的品级。
    而他未来的外孙,乃是嫡子,理所当然至少有伯爵爵位。
    还好,虽然丁大全反对,官家最后同意小圣人晋升侯爵。
    想到这里,他眼睛一转,心里顿时有了计较。
    宰相门前七品官,这个确实是事实。
    对方虽然是一个管家,代表的却是宰相。
    丁大全本‏​​‎​‏‎‏‏‎‎​‏‏‎‎人没有来,那是因为余如孙品秩太低,所以他派出管家来。
    在他看来,对付余如孙这个八品芝麻官,已经足够了。
    余如孙自然知道这一点,面子要给足。
    余如孙从大门出来,只见一个管家模样之人,大约五十样子。
    他身后还有一个仆人,手里拿着六条鱼。
    不过一看这鱼一丝不动,显然已经是死鱼。
    这个管家两撇胡须,目光凶狠,一脸僵硬,显然不是一个想好的角色。
    此时,他下巴高高昂起,望着天上,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看到管家的样子,余如孙有些不悦。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朝廷命官。
    你虽然是丞相派来的,毕竟也是管家,也是一个下人而已。
    现在休是求人,你得有一个求人的态度。
    想到这里,他没有说话,只是咳嗽一声。
    丁年其实知道余如孙已经出来,但是他视而不见。
    在他看来,宰相门前七品官,而余如孙只是八品小官,见到他应该恭恭敬敬主动行礼招呼。
    万万没有料到,余如孙不但没有招呼他一声,而是只是咳嗽一声。
    他顿时恼怒起来,脸色阴沉,仿佛能够滴水。
    余如孙见到对方不招呼他,他自然也不会主动招呼他。
    毕竟,他不是求人,而是别人主动求他。
    丁年一张老脸顿时变成猪肝色,差点一口博奥特罗吐了出来。
    他以为自己是宰相的管家,即使自己办事,也是给别人送人情,别人也更恭恭敬敬主动来晋见他。
    不过,他想起自己的来意,强忍心里怒火。
    他勉强笑了笑,其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丁年努力平稳自己的情绪,艰难吞了吞口水,拱手一礼:“老夫见过余官人。”
    “不敢,在下见过丁管家。丁管家光临寒舍,蓬屋生辉。请进。”余如孙淡淡一笑,作了一个请的姿式。
    丁年哼了一声,大袖一甩,径直进去。
    门房徐利早已把茶泡上,两人一边喝茶,一边东拉西扯。
    丁年寒喧一会儿,语气生硬说明来意:“余官人,老夫家里的相公有六个孙子及重孙,想到赵家庄学堂求学,还望同意一二。”
    说完,他灼灼目光余如孙,嘴角勾勒一抹得意,逼着他表态。
    在他看来,丁大全乃是当朝宰相,又是左丞相,别人巴结都来不及,这是送上来的天大好事。
    余如孙心里顿时一沉,丁大全好大的胃口,竟然一口气六个孙子及重孙来。
    如果他是董槐那种主战派可以考虑,偏偏他又是一个主和派。
    反正双方不能尿在一个壶里,岂能让对方如意。
    “丁管家,丁家六个公子进来,不是不可以。”余如孙心里轻蔑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如果六个公子进来,怕只有三个在甲班,其余三个在乙班。”
    甲班,自然是名师指导,乙班,老师自然要差一些。
    丁年脸色顿时一变,马上阴沉下来:“余官人,仅仅六个人,难道甲班也不能容纳下来的吗?”
    “甲班当然容纳不止六个人,可是现在京城有上千名官员弟子,如何能够容纳?”余如孙淡淡回答,语气从容不迫。
    丁年脸色极为难看,口里马上威胁:“余官人,老夫家里相公可是有六个公子,汝可是要考虑清楚。”
    “在下当然知道丁相公家里有六个公子,可是整个京城有上千官员,包括监察御史,他们绝大部分只安排一个子弟。”余如孙语气平淡之极,显得从容不迫。
    他家相公再厉害,难道能够一手遮天,与京城所有官员作对不成?
    更何况,这里面的‏​​‎​‏‎‏‏‎‎​‏‏‎‎官员,还有监察御史。
    监察御史虽然品秩不高,但是可以弹骇文武百官,包括丞相在内,甚至可以弹骇官家。
    听到这里,丁年变了又变,先是红色,接着是猪肝色,最后变成黑色,精彩之极。
    余如孙淡淡一笑,给丁年茶杯加了开水,示意说道:“丁管家,请喝茶,消消气。”
    “让老夫想想。”丁年一边思考,一边喝茶。
    他已经看出,硬来显然是不行的。
    不管怎样,对方已经答应收留一半。
    “丁管家,其实太学与赵家庄学堂各有所长,许多人只看到赵家庄学堂长处,没有看到赵家庄学堂的短处。”余如孙又是给丁管家加上开水,耐心劝导。
    丁年瞪了余如孙一眼,怒气冲冲不吭声。
    你明明拒绝老夫,总是给老夫找托词,老夫岂能上当。
    看到丁年不甘心的样子,余如孙微微一笑。
    “丁管家,此消彼长。”余如孙也坐下,一边喝茶,一边开导说道,“京城有太学,以前这些学子许多在太学读书,但是如今许多去了赵家庄学堂,不少甲班的位置就空了出来。相反,赵家庄学堂京城子弟多了,反而比太学竞争更加激烈。”
    听到这里,丁年心里一动。
    现在显然想强行塞进六个公子进赵家庄学堂不可能了,倒不如留下一半在太学试试,回去对相公也有交待。
    丁年勉强一笑,打起精神说道:“余官人,如此也好,老夫家里相公三个公子在赵家庄学堂读书,其余留在太学。”
    说完,他让仆人留下六条鱼,灰溜溜带着仆人走了。
    看到丁年有些狼狈地的样子,余如孙露出戏谑一笑。
    如果放在以前,丁大全以势压人,他还不得不屈服。
    他今天敢于这样,自然有自己的底气。
    余如孙现在最大的依仗,就是自己的姑爷赵平,其次还有一个右丞相董槐这个主战派。
    上次丞相谢方叔联合参政知事徐清叟还有两个御史,想把余玠搞下来。
    结果小圣人出手,不但把这四人名声弄臭,还丢官的丢官,自杀的自杀。
    看到谢方叔的下场,相信丁大全不得不考虑前任的前车之鉴。
    但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丁大全不能打压父亲余玠,但是可能打压自己。
    不过现在大理寺上上下下都有子弟到赵家庄学堂读书,还欠着他的一份人情,相信应该平平安安。
    更重要的是,现在整个京城几乎都有子弟在赵家庄学堂读书,这个又是一份人情。
    其实丁大全对于他的打压,他还不怎么放在心里。
    丁大全已经六十出头,也不知能够在朝廷干几年。
    朝廷的丞相是一个高危职业,毕竟伴君如伴虎,一般很少超过三年。
    实在不行,他找人托关系,直接回到四川。
    余如孙一边喝茶,一边想着这些事情,脸上不禁露出笑容。
    此时,余利又轻手软脚进来禀告:“官人,董相公的管家董必求见。”
    “哈哈,”听到这里,余如孙心里最后一点压抑一扫而空,“快快有请。”
    董相公这是送人情,必然会全力保护他们父子。
    说完,他亲自出来,对着董必拱手一礼,还做了一个请的姿式。
    董必大约五十,脸型瘦削,一脸慈祥,后面跟着一个仆人,提着两盒醉春风茶叶。
    两人一边喝茶,一边寒喧。
    最后董必说明来意,他的相公想送五个孙子及重孙到赵家庄学堂读书,余如孙一口答应。
    刚刚送走董必,接着余利又进来禀报:“官人,贾相公的落日余晖贾琪求见。”
    比起丁大全,贾似道年齿许‏​​‎​‏‎‏‏‎‎​‏‏‎‎多,他才四十左右。
    与丁大全主和派不同,贾似道更是一个主战派,坚决支持余玠与小圣人与胡人作战。
    贾似道还有两个身份,他是理宗已经故去的贾贵妃的弟弟,更是当朝瑞国公主的舅舅。
    贾琪的乃是参政知事贾似道的幕僚,年齿大约五十。
    他的相貌白皙,五官端正,面如古月,额头有少量皱纹。
    他后面也跟着一个仆人,手里拿着醉春风茶叶与琼浆液不同礼物。
    余如孙家里这些礼物多得装不下,对于这些礼物根本不在乎。
    不过看到贾琪送来两种不同礼物,让他有些吃惊。
    让他吃惊的是,贾琪看到余如孙前来迎接,说话极为客气,让余如孙顿时生了好感。
    看到贾似道竟然派出一个幕僚出来,余如孙有些受宠若惊。
    幕僚地位远远高于管家,可以直接决策,甚至可以左右贾似道。
    两人寒喧一会儿,贾琪才说明来意。
    贾似道有三个儿子想到赵家庄学堂读书,他也有两个孙子也想到赵家庄学堂求学。
    余如孙才明白贾琪亲自来这里的目的,他不但要让贾似道的三个儿子到赵家庄学堂读书,顺便也搭上自己的两个孙子。
    听到这里,余如孙完全放心下来,贾似道虽然是参政知事,但是他与官家的关系,对于他们父子及赵平更加有利。
    对于这个送上门来的人情,余如孙一口答应。
    牟子才刚刚下班,就被洪天锡拉去喝茶。
    让牟子才吃惊的是,今天竟然是洪天锡开茶钱。
    要知道以前喝茶,一般都是牟子才开茶钱。
    他们喝茶不是普通那种团茶,而是醉春风,价格差不多是团茶的十倍。
    牟子才俸禄虽然不高,但是经常有小圣人礼物,出手倒也大大方方。
    而洪天锡就不一样,他只是一个七品御史,经常囊中羞涩,经常是牟子才请客。
    看到洪天锡急着开茶钱,牟子才露出戏谑的目光洪天锡:“君畴,今天竟然相通了?”
    “存叟,汝经常请客,老夫偶尔请客也是应当的。”洪天锡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牟子才又是戏谑打量他一眼,一边喝茶,一边戏谑问道:“君畴,请说,有什么事情?”
    “存叟,这个都被你看出来了?”洪天锡嘴张得像箱子口那么大,一下子就愣住了,接着他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发干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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