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之途》第十章 突破之苦

    光yīn似箭，rì月如梭，冬天也终于是进入了深冬，天地之间，漫天风雪飘洒，已是迷蒙雪白一片，放眼望去，举城上下，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
    通天山，紫门后山的寒潭水中，一位少年，居然在这寒冬腊月，毛雪飘雪的季节里，光着臂膀，赤着双足，立于透骨冰冷的水中，聚jīng会神的练着拳。
    这数rì以来，紫门平平，没发生什么大事，功夫不负有心人，紫阳将九转金身第一转九个动作练习了近百遍后，也终于是有所领悟，对第二转更加深透明了。
    他发现，这九转金身刚开始时，有着难以忍受的疼痛，但到后面，紫阳觉得没那么痛了，筋骨之间的皮膜也是越加清晰。
    到现在，紫阳离肉身四重境界，也只有一纸之隔，如此进展，可谓神速，这也证实了紫阳的理论是可行的。
    而寒如雪在这段时间内，却是翻遍了整个紫门的武学心经，奇经八脉，包括当年紫河留下的手抄经本。
    这些举动，曾让紫阳误以为自己的师姐要弃武从医了，但尽管如此，还是没能解开她心中的结：紫阳的第一百零九条大筋，虽然她去问过，但得到的回答除了摇头还是摇头，此般，她也索xìng不问了，既然问不出，就自己查。
    经过数rì的功夫，寒如雪的细微探查下，发现，这条筋在紫阳清醒时不会出现，但紫阳休息或睡着时，就会出现，也就是说，紫阳自己并不知道这一点，而为了这点线索，寒如雪可以说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每当紫阳入睡后，她就悄悄进来，夜无灯烛下，蹑手蹑脚地理开紫阳的衣裳，那样子，就活像她是……嗯，那啥似的。
    有好几次还被紫阳抓个正着，每每此刻，便是红着脸蛋，落荒而逃，搞的现在，紫阳都起了小小的戒心，认为原来与自己朝夕相处多年的师姐，还是个恋弟控啊！他真不知道，这是福还是祸。
    紫阳现在对她的心思很是微妙，说不清楚，道不明白。
    所幸的是，寒如雪还注意到了一点，如今紫阳的恢复速度可谓骇人，修炼九转金身一整天，原来至少需要一夜调息，尚可复初，而现在却只需一两个时辰，便又是生龙活虎，这也是为什么紫阳九转金身进展如此之快的根本原因。
    归根结底，寒如雪始终认为这些都跟那多余的大筋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此时此刻，寒如雪的目光停留在水中人的身上，从未离开过。
    冰冷刺骨的水中，紫阳只穿了条裤衩，居然是一点都为觉得寒冷，平大了几拳后，闭目沉吸，片刻，身子突然猛然朝前一倾，全身肌肉如滚珠般抖擞了起来，由颈至腰，由腰到腿，循序传递，极为规律。
    若是不明所以之人，见了定会嗤笑这一怪异动作，但寒如雪却不这么认为，这一动作，看似不起眼且如此怪异，但人体中的生机奥数，血脉循环，尽显其中。
    一套动作下来，紫阳筋骨肌体都得到了有效的拉扯，骨骼间，松弛张力有度，之后，紫阳做了几个热身动作，却是又练习起了九转金身第二转。
    武道之途，只有不厌其烦，狠以拙见，不断的重复，领悟，突破，再重复，再领悟，在突破，如此循环，以达稳固根基，悟出武道真谛，方才可能成就无上大道。
    这一点，紫阳在清楚不过。
    待得rì上中天，紫阳停了下来，面sè赤红，大冬天里，身上居然是热汗涔涔，全身的肌肉绷紧，筋条尽显，宛如钢筋铁骨。
    紫阳穿好衣服，便下了山，寒如雪也早把午饭做好。
    午餐，一大锅的红烧牛肉，紫阳细嚼慢咽，细细消化着这些血食之气，吃饭，对于紫阳来说，同样是修炼。
    午饭后，寒如雪收拾着碗筷，目光复杂的看了紫阳一眼后，叹气道：“师弟，今rì就先缓缓吧，劳逸结合也是必不可少的啊。”
    立于窗前的紫阳，微微摇头，“心，不可一rì跳，武，不可一rì不练，练武对于武者来说，就是另一个心，这能停吗？”
    轻轻叹口气，寒如雪未作任何回答，便收拾了碗筷，离了出去，而紫阳如枪杆般挺立在窗前，凝视着窗外飞雪，飘飘落下，心境也完全的静了下来，默然，仿佛此时的他便是天地间的一片雪。
    从天空轻然落下，无拘无束，又须从自然法则，这种感觉很奇妙，言传而无法尽说之。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自己的气机在此显现，神若自安，一呼一吸间，已与天地气数同应。
    体内，血涌翻滚，筋骨竟然自行产生了共振，完成着这脏腑淬炼的最后一步。
    刚走出不远的寒如雪，也是同时感应到屋内气数的波动，俏脸一变，惊失道：“气机显露，脏腑淬炼，肉身四重！”当下，也不管手中所持之器皿，随地放置，便踏步返回。
    但，到了门前，寒如雪又开始着急起来了，突破肉身四重，可是要承受常人所不忍之痛，当年紫河就是因为冲击肉身四重未成，肝胆俱裂身亡，这一重，对于任何人武者来说，都是天堑，不然，整个拜月城也不会只有连山一个肉身四重境界了。
    突破肉身四重之前，需要做准备大量的虎筋膏，虎骨油之类的武药，不然成功的几率低得几乎可以忽略了，但现在，紫阳预兆也没，就直接开始突破肉身三重，这是何等的莽撞，一不小心，步紫河后尘，就只有万劫不复的下场。
    要是现在才来准备武药，肯定是赶不上了，而且，这种情况下，更加不能打扰他，丝毫都不能，否则就算突破成功，也是心魔入内，难以根除，唯一的办法，也就只有等。
    寒如雪是急得快哭了，师弟啊，师弟，你要突破时，怎地就不和师姐说一声呢？师弟，这次你一定，一定要撑住，只要撑过去了，我紫门就是城内第一大势力，这不是你的心愿吗？
    心急如焚的寒如雪，在心里不断为紫阳祈祷着，只是不知多时，一滴晶莹从眼角处滑落，似是她又见到了紫河当年身亡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