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州还魂》第一百四十章 缘情

    朱友康和何海云在这里静静的交谈了很久很久。等都恢复了原来的平静心情之后,他们都舒展了一下腰身,拍了拍手掌。这时,何海云突然想起来,他也想让这只野兔活动一下。

    他们来到沟壑边,何海云把手中的小野兔放在冰层上,想给它松一松绑,让它舒展一下腰身。小灰兔趴在冰层上面,哆哆嗦嗦的不敢行动,它确实不敢活动,它的脚下都是光溜溜凉冰冰的冰层,又光又滑,束缚了它的腿脚。

    再说了,朱友康是给它上了绑的,它即便想跑,也只能琐碎地挪动着小小的脚步。何海云看着小灰兔跌跌撞撞的样子,开心的笑出声来。

    现在的何海云和刚才看到了朱友康手掌时是不同的。她读着这朱友康的一剪梅,心里惆怅而悲伤,心疼而难受。

    “彩玉灰土冰钢钎”。朱友康开朗地把挖石头说成是的挖掘玉石,好像自己不是在出苦力干累活儿,而是在享受着开挖宝藏的收获一样。这是何等的气度和雅兴啊!

    “肌裹金衣”。他把一双硌满了血泡和老茧的双手,紧握着冰凉的钢钎,说得那么轻巧。手掌说成是“肌”,钢钎说成是“衣”。而“肌”是热的,“衣”是柔软的。可见朱友康对这样背景下的辛苦劳作看的十分的乐观。

    “铁锤何惧冽风至,/晨炊到时,/馍满竹篮”。这里朱友康把铁锤和冽风与饭食和白馍对照着写在一起,一个冷一个热,一个劳动场景,一个后勤保障,写得多么的客观,多么实际啊!

    正因为是这样的对比,才让何海云激动不已,才感动了何海云的心,以至于让何海云一边诵读,一边落泪,一直到后来泣不成声。

    他的诗里面充满了调侃,充满了乐观,充满了自嘲,而何海云看到的是真正的有血有肉的血泡和老茧,她的心里能不难受吗?一剪梅这首词,和朱友康这双手,深深的打动了何海云,所以,他们的心此时此刻已经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最后,一剪梅这首词用了“一种归心,/两处似箭”来收尾,足见朱友康真的对何海云思念到了极点。他用了一种归心,说明他心底的纯洁和关爱。

    两处似箭,是什么意思呢?那就是朱友康的心和脚。

    心里早就想着要见何海云了,而今天的脚步已经迈开,并且是很急切的迈开了。是似箭一样的向何海云走来。

    这次见面,他们聊得太深刻,太彻底了。对以后确立他们的恋爱关系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他们彼此都是替对方着想,从不把自己放在最前面。

    他们一边聊着,又返回来了中丘水库的南岸边。这里向东可以瞭望很远的地方,因为这里就是中丘水库的大桥。大桥下面就是水库的泄洪渠,沿着泄洪渠往下,就是中丘村南的中丘河。

    这里也是当年朱友康在中丘中学上学时,每天来往的必经之路。是每天都可以看到何海云身影的好地方,是何海云跟他第一次直面接触的好地方,也是他险些丢了性命的灾难河,是他落难逃生的倒霉之地。

    何海云知道,就在半年前的秋后,朱友康就是从这里在雨地里被河水冲走淹没的地方。所以,她从来不提及这里的一山一水,这里的一草一木。

    因为,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牵动着朱友康的每一根神经。

    由此可见何海云对朱友康是多么的关心,多么的呵护!

    何海云从冰面上收起了小灰兔,放在自己的深灰色大衣兜儿里面,和朱友康手拉着手,在中丘水库的大桥上漫步。寒风吹佛这他们的脸颊,脸颊上显得红扑扑的。

    何海云怕冻坏了朱友康的脸,她摘下自己的粉红色围巾给朱友康围在脖子里,又扯宽了一些,把头包上,还掩住了朱友康的两只耳朵。

    朱友康要脱下自己的棉袄给何海云披上,何海云执意不要。朱友康又不好意思的穿在自己的身上。

    不一会儿的功夫,朱友康就感受到围巾发挥的巨大作用,他感觉到了整个脸面和头部都是热乎乎的。整个头部都是何海云那美丽少女身上的香喷喷的女人气息。

    朱友康看着何海云冻得发呆,想扯下来还给何海云,可是,他似乎成了女人癖。

    鼻子的嗅觉告诉他,这女孩的味道太美了。简直就是人世间美好的美食。他要自己去品尝,自己去食用,他啥不得扯下来,他舍不得还给这位眼前的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他突然又想,自己又是矛盾的,既然要爱自己的心上人,那就扯下来还给她,这才是真正的呵护她爱她。他反过来又想,自己舍不得给她也是对的,正因为爱她,呵护她才爱屋及乌呢!

    最终他的理性占了上风,他坚决地从脖子上扯下来,仔细地对折了一番,然后,亲手又给何海云围在脖子上,像何海云给自己包扎那样,仔细地给何海云遮住了两只耳朵和头脸。

    何海云激动不已,再一次抱住朱友康。

    正当他们彼此亲近之际,从西面过来了一位骑自行车的男人,他们本来想着怎么躲开,可是,这里是大桥的中央,无处可躲,只能面对。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过去教过他们历史的张宝福张老师。

    “这不是张老师吗?”朱友康和何海云几乎同时说道。

    “对,对,对,朱友康,对,对,你是……何海云,对吧?”张宝福老师见是学生和自己说话,赶紧下了自行车,和他们俩说起话来。

    “这一大早的去哪里啊老师?串亲戚吗?”何海云问道。

    “不,不,不,我是去上班?”张老师说。

    “上班?不是还没有开学吗?”朱友康接着问道。

    “我已经不再咱们学校代课了。我现在已经是咱们蓬州县化肥厂的电工了。”张老师严肃地说。

    “恭喜您了老师!”

    “恭喜您了老师!”

    二位学生一前一后,给老师作揖恭贺。

    “我还得赶路,我的走了。”张老师说着急急忙忙上了自行车向东快速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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