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州还魂》第二百一十二章 新家

    朱友康心情沉重地赶往回家的路上。

    一路上他几乎什么都没有看到。因为,在师范学校的三年时间里,一下子都要各自分散了,和他打交道的人又很多,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牵挂。

    他所交往的圈子里,既涉及到学校各层级领导,又涉及到班主任、同学,以及社会上与之有关联的所有组织和个人。

    和这些人一一道别,是一种特殊的心情,这种别离是一种心理上的痛苦和折磨。

    在回来的路上,他是提前一周回家骑自行车,然后把行李、书本和日用品等带回家。

    他慢悠悠地骑着自行车,一路低沉,一路悲歌,几乎是在自我折磨中走了一路。

    有还两次差一点和路人相撞,一次被过路车上的煤块掉下来砸到他跟前,如果不是车速快,这煤块很可能就砸在他的头上了。

    他的离别心情太沉重了。

    他收到的何海云的那封信件,并没有来得及认真仔细的阅读,他当时本根就没有那样的好心情。

    他与班主任及师母李总依依惜别,李总还邀请他在短时间内来新州做客。主要原因,一个是朱友康和班主任感情上建立起来的友谊是非常牢固的,同时也博得了师母李总的欢心。

    李总非常欣赏他的人品和工作能力。非常希望他能够留下来跟她并肩作战,成为万丰企业的一个得力助手。

    团委张书记也邀请他最好能留下来,在师范学校工作,以后一定会有新的发展前途。朱友康思考之后,当时就婉言谢绝了团委张书记的邀请。

    他的理由非常简单,觉得自己的学历层次跟不上师范学校发展的需要,师范学校当时能够进来工作的,几乎都是省属以上本科师范毕业生。

    他还跑了各级不错的友好合作单位,一个是新州市公安局,一个是新州市团委,一个是新州棉纺厂,还有一个是新州市职业技术学校。

    这些单位团委线上的各位领导都热情地交代了他,并邀请他方便的时候,来忻州市打扰他们,如遇上什么难事尽管说话。

    他还特意跑到化学马老师那里,给马老师客气了一阵子。他真不知道那一次考试不及格,是化学试卷的问题,还是马老师特意为他做了修改,有意而为之。

    不管怎么说,这位美女马老师对他是有恩的,是有帮助的。

    他来马老师这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听说马老师搞了一个对象,也是蓬州县的老乡,他想与马老师交个朋友,也好在日后遇事了有个助力的。

    朱友康毕竟长大了,成年人了,对日后的思考显然是多了几分。

    他清楚地记得,马老师刚开始给他上课的时候,她那眼睛里放射出的光芒,会直射到他的心房。他为美女马老师的眼睛着了迷。

    在马老师上课的时候,他的目光根本不敢去触碰马老师的火一样的眼睛。马老师的眼睛里似乎就是一团燃烧的火焰,只要看到的地方就会立刻燃烧,立刻融化。

    每一节化学课他几乎都是被融化在马老师的目光的火焰里。

    他也想自己的心理学牛老师,他知道,他很快就要结婚了,他还想着准备去吃他的喜糖。

    在回来的四个多小时的路上,他想得太多太多。

    他想着在未来的工作上,何海云继续回到新州市文化馆工作,他也能够顺利地按照程老师及师母李总的按照,来到万丰公司做李总的助理。

    那样他们又可以回到过去的时光,继续着甜蜜的日子,手拉着手去逛大街,去进商场,去看电影,去吃大餐。

    他甚至想,再过上几年,自己在李总领导下走上了集团公司的领导岗位,呼风唤雨,兴风作浪,耀武扬威,称王称霸,给何海云带来足够的荣光,足够的荣耀。

    他还想到了何海云日后也像她母亲一样出众出彩,他想着夫妻双双,比翼双飞,并驾齐驱。

    他在未来的日子里,每天能够享受在工作的快乐中,享受在生活的快乐中,享受在爱情的快乐中……

    他脑海里翻来覆去的历历往事,一直像机井里的泉眼一样,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一百多里的路程,他凭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赶在太阳钻进山里的时候,回到了南丘村。

    他没有走原先的老路,而是改走了一条原来运送石头的,村北的路线,过了东丘村,上了一个山坡,他一眼就看到了在灯光照耀下的,整个南丘村的新面貌。

    他知道,这些水利基本建设、新农村面貌、明亮街舍的变化,都离不开姑父梁鸿信的辛勤工作。

    他已经搬进了村北的新家,尽管只有一排正房——七间北房,但是,每一个屋子里都点上了点灯,到处都是灯火通明。

    朱友康进了家,留给他的都是实实在在的大活儿。

    因为,他看到的是,一个东西19米,南北17米的宽大院落里,除了一排正房,一口水井,就是一个猪圈和茅厕。

    他父亲和姐夫赵大友一家,合买了一头母牛,也在赵大友家里喂养着。

    院子里看到的就是,支好的两个编制苇箔的木架。这里说明,两个妹妹已经做了三年多的苇箔生意。

    这个家既没有配房门楼,也没有院墙。就这样在大街里暴露着孤零零的一排房子。配房、门楼、围墙都在等待着他去建设。

    他把自行车停放在其中一个苇箔杆子旁边,也不吭气,低着头回到了北屋。

    两个妹妹正在忙活着,一个在给木棒缠绕麻绳,一个在纺花车上纺织麻线。

    他的父亲正在用算盘算盖房子的账目,弟弟高考在急没有回家,母亲在另一间屋子里做饭。

    朱友康没有看到自己喂养了多年的大黄狗迈克儿。

    他进屋没有吭气,别人都在忙活着,也没有多说话,他就一下子趴在钢管竹床上。老家里的土炕已经看不到了,屋子里灯光有些昏暗。

    父亲说,昏暗写吧,这样省电,总比煤油灯明亮多了。

    朱友康趴在那里,大脑里想的都是一路上想来想去的师范学校里的往事。他已经不能自拔。需要狠狠实实地休整了。

    就这样自行车在院子里也不管卸车,饭也不想吃,浑浑噩噩地倒头就睡了。

    一阵骚动才把他从睡梦中惊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知道已经是夜晚,他抬头看了看挂在北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半。

    他从床上爬起来,他看到院子里明晃晃的,原来父亲在院子里安装了一盏电灯,在院子里做活比较方便。

    他看到两个妹妹正在收拾散乱的地面,他们刚把一领苇箔做好,父亲和母亲抬着这领苇箔,正在往院里的一角摆放。

    看样子准备收摊回屋子里睡觉。

    他散漫地帮院子里拾掇完毕,各自睡觉去了。

    第二天,他起得很早,因为他受师范学校委派,代表学校,代表蓬州县30多名师范毕业生需要到蓬州县教育局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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