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重月脸色黑了黑,想要拒绝,可看到她被酱渍染得红润的唇,还有那股迫不及待灌入他鼻腔的香气,最终还是忍不住伸手拿着筷子吃了一口。
就是一般的味道嘛,她怎么吃的这么香。
诶……酸酸甜甜的,还有些辣……好像还不错,就是味道重了些。
宫天歌看着萧重月像是在宴会上一般优雅地吃着明明是从街上花几文钱买的小吃,心中不禁感叹,果然是长得好看做什么都显得好贵,硬生生把这几文钱的东西吃出了几十两银子的感觉。
“诶诶诶!你怎么吃光了!”宫天歌绝望地看着他。
她不过一个走神,就发现萧重月竟然把碗都吃空了,正优雅地擦着嘴。
好家伙,这人吃相好看,吃东西的速度倒是不慢!
“这东西也就这个味道,你这么可惜作什么?”萧重月斜睨了她一眼,丝毫没有一点愧疚感。
“你!”宫天歌气急。
不好吃你吃半碗?
感情她端了这么久的碗给他吃,还一口都没剩下。
宫天歌无奈地抱住了自己,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以后可以了她得招个最好的厨子专给她做这个,萧重月一口也别想了!
虽然垃圾被丢了出去,但马车里还残余着刚刚的味道,混着檀香还真是一言难尽。
萧重月忍受不了就把帘子掀开了,冷风呼呼地往里灌,宫天歌拢紧了身上的大氅,若不是他非常慷慨地给了自己很多火灵石,她现在就跳起来暴打萧重月了。
抢了人吃的还冻死她了,呸!
好不容易到了城郊,已经快到正午了。
尽管太阳高照,空气却依旧冷得滴水成冰。
宫天歌下了马车,呼出了一口白气。
城郊的草木基本都枯了,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白霜,到了这个时候都还没化,像雪似的茫茫一片。
“在那边。”萧重月指了指,在宫天歌身前走了过去。
自从上次遇袭,他对待宫天歌的安全十分小心,多派了十个暗卫跟着她,生怕发生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
乱葬岗虽说是个“岗”,但其实就是在一个小山包上挖了一个坑,外面被树木遮挡住,地上布满了落叶。
只是这些叶子也已经腐烂了,和地上泥土不分你我。
萧重月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踩了进去,紧接着宫天歌也跟了上去。身后青栀和黎尘在两侧跟着。
很快就到了顶,萧重月站住脚。宫天歌也就在他身边停下往里看。
大坑里似乎已经有一些尸体被埋下了,有很高一片泥土填了进去,裸露在外的估计是还没到填的时候。
“在那!”宫天歌扫了一眼,发现了三个特别容易辨认的尸体。
因为被火烧伤,他们都已经变成黑炭了。
黎尘一挥手叫了几个暗卫,利索地把他们给打包了。
宫天歌仔细用精神力检查了他们,面色很不好看,眉头紧锁。
想来情况不是很好。
“先带回去,这里不方便治疗。”萧重月按住她的肩膀道。
宫天歌点了点头,“带到风语楼吧,那边没什么人,比较安全。”
“是!”黎尘应声离开。
宫天歌看着暗卫迅速隐去了身形,渐渐消失不见。
她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这里。
萧重月看着她发呆,突然就明白了她在想什么。
当时端木家的人把宫氏的族人剿灭了个精光,估计也就是把人这样随意丢弃在这边了。
想必她也是在担心这事,谁也不希望看见昔日同胞就这样暴尸荒野,无人问津,连个牌位都没有。
“唉……”宫天歌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转身欲离去。
可就在她转过身的那一刻,突然就听见了一个石块掉落的声音。
“什么人?!”
宫天歌一声厉喝,回过头去看。
不可能!
她的精神力怎么也应该有灵尊巅峰的级别,怎么可能会有人能够这样悄无声息地隐藏,这么久了她连一丝异样都觉察不到?
难道是灵圣?
宫天歌面容冷肃,显然来者不容小觑。
萧重月等人也沉了脸站在宫天歌身边。
正当几人严阵以待时,又一个声音从那边传了出来,似乎是……虚弱的呻吟?
宫天歌用精神力探了探,惊讶道:“一个孩子,还活着……”
萧重月也惊了。
乱葬岗里居然还有个活下来的孩子?!
宫天歌快步走了过去,只见一个浑身脏乱的小小身体正虚弱地眯着眼睛,窝在一堆早已僵硬了的尸体中间,在他澄澈的眼睛里,她看见了极其强烈的求生欲。
宫天歌不敢耽搁,立马跳了下去,忍着心中的怪异感脚踩着那些“人”上前把这个小孩子抱了起来。
她一伸手只感觉到了硌人的骨头,也不知道这个孩子在这呆了多久,洛水城算得上开元最冷的地方了,大冬天的居然还能活下来,她看着这个瘦小身形,估计也就六七岁的光景,抱起来轻飘飘得几乎没有重量。
似乎是感受到了这个怀抱十分温暖,孩子感激地看了宫天歌一眼便晕了过去。
宫天歌用九心海棠护住了他,轻轻把人交到了青栀手上,然后再爬了上来。
“连跳都跳不上来了?”萧重月见她笨拙地爬出坑,便问了一句。
宫天歌翻了个白眼:“我不过是想省点力气,今天可是大工程。”她好不容易爬了上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萧重月看得眼角直跳,他实在无法容忍这种往自己身上沾灰的事情,赶忙往后撤了一步,免得她脏到自己。
宫天歌发觉了他的小动作,起了玩心,朝着他一个箭步飞扑了过去。
萧重月还没反应过来,以为她是站立不稳往前摔着了,便伸手将她接住了,尽管她裹得很厚,但他还能摸到她身上纤细的曲线,温香传进他的鼻腔,如同一跟羽毛轻轻搔了搔心口。
扑通……
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低下头就不小心撞进了她的眼睛里。
两颗黑色温润的瞳仁里闪烁着摄人心魄的流光,如同两湾深潭,要将人吸进去一般,似妖似仙。
他觉得自己心中有什么东西在流动着、奔腾着,好像血液在加速流动,胸腔酸酸涨涨的,就在这一瞬间,万籁俱寂、日月停转,只有他们两个人。
咳咳……
青栀和黎尘已经在旁边站了很久了,这边很冷。
萧重月像是被惊醒了一般松开了宫天歌,目光有些呆。
而宫天歌则对他的眼神十分奇怪。怎么?被自己一撞把魂撞没了吗?怎么这么呆了?
她伸手在萧重月眼睛前面晃了晃:“诶!你怎么了?”
萧重月再次被她吓了一跳,虽然并没有表露出来,但眉毛轻轻抬了抬。看见宫天歌的衣服上似乎灰少了些,突然顿了顿,猛地看向了自己身上刚刚被蹭脏的地方。
“你……!”
“嘻嘻。”宫天歌吐了吐舌头,冲他挑衅般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拔腿就跑下了山。
萧重月怒视着她的背影,想上去追,但又不想自己这么自降身价,他堂堂西北镇**少将,凭什么去追宫天歌,那也太丢份儿了!
只好死要面子活受罪,自己黑着脸慢慢走回了马车。
青栀跟在身后,悄悄对黎尘道:“你闻到了吗?”
黎尘仔细嗅了嗅,“闻到什么?”
“酸臭味。”
“没有啊……乱葬岗这么冷,尸体不会臭的,我就闻到这些树还有泥土的味道了。”
青栀白了白眼:“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跟班,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她不想再跟他废话,抬脚飞掠下山了。
黎尘欲哭无泪地跟上去,他的破宗丹被萧重月抢走之后一直没拿回来,现在青栀都突破了,他还在灵宗呢,好歹抬了两星,可跟灵王的差距还很大,不一会儿青栀就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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