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此而已?”青栀不确定地再问了一句。
云逸尘轻笑道:“那你觉得,我应该有什么别的想法呢?或许,还有一分感激之情吧。”
青栀哼了一声:“有感激之心是自然的,难不成你还没有吗?”
云逸尘笑了笑,“既然如此,我对唐姑娘的报答,也是理所当然的了,你为何又要问这些呢?”
青栀被他问得一噎,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是云逸尘给自己设了个套,这一问,他那些有些逾矩的举动,竟就被他说成了是为了报恩而做出的,一下就合理了。
甚至自己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了。
青栀在这一场斗了个下风,便也不再问了。乖乖闭嘴缩到了旁边。
云逸尘眼底闪了闪,也没再说话,二人便这样沉默着守在门口。
又过了一会儿,青栀又不死心,幽幽地问道:“那你可知道我们少将军?他和我们小主子可是十分情投意合的,你这样呆在她身边,怕是不合适吧?”
云逸尘笑了笑,道:“你大可不必考虑这些问题,我之所以留在唐姑娘身边,正是因为萧重月特地拜托我的,还有我自己想要报恩的意愿。如若不然,我大可以逍遥自在,到别处去,何必辛辛苦苦呆在漠城,做这些吃力的事情?”
青栀又被噎得哑口无言。
是啊,云逸尘可是灵尊,他这条件,待在哪个地方,都比现在的漠城强。他在这儿帮他们照顾病人,当真是屈才了。
他把自己的所有行为都用特别合理的理由解释清楚了,可青栀却更加怀疑这个人了。
可能就是她的直觉吧,她就是觉得云逸尘就是在图谋不轨,可偏偏自己实在是找不出合适的证据证明他,现在就只好憋屈地闭了嘴。
他说得越是正派,越是惹人怀疑。
可偏偏看到了云逸尘那张人畜无害的温柔的脸,让人实在忍不下心怀疑他,甚至还会唾弃自己,怎么会对他生出怀疑的想法?
天色渐渐转亮,然后又慢慢转暗,过了整整一天,宫天歌才敢把梁媚小臂上缠着的那块布给解了下来。
只见梁媚的小臂上,原先凸起的血疱都肉眼可见地干瘪下去了,甚至已经隐隐有脱落的迹象,看样子这块伤口是要好转了。
这样的发现,让宫天歌和宫茉二人都欣喜若狂。
“这样看来,这种方法是可行的了!”宫茉惊喜地道。
宫天歌也点了点头,“没错。”
“那我们是要内服,还是只能外敷?”
宫天歌拿起古籍仔细看了看,却还是不敢下定论,只是道:“先外敷吧,过几日看看她的烧能不能退下来。这个方法我得先回去和师父商讨一番,才敢下决定。”
宫茉重重地嗯了一声,不管怎么样,现在有希望了才是真的让人开心,至少他们已经在这无边的黑暗中,摸索到了一丝通往前方的光亮。
宫天歌再次重重地拍了拍宫茉的肩头,道:“我会派镜九一直在这儿守着你们,你只需要保护好梁媚就好。”
“嗯!我不会让她出事的!”宫茉也一脸郑重地点了点头。
宫天歌抱着古籍便离开了竹屋,哪怕彻夜未眠,她脸上也丝毫没有倦意,反而是一脸的兴奋。
只要梁媚能痊愈,那漠城的曙光也就不远了。
宫天歌恨不得立马就回到医馆和师父商讨这个治疗方法,这样惊人的突破,实在太让人振奋了!
可半路上,马车就被一个人给拦了下来。
宫天歌听见外面似乎有人在急急忙忙地说些什么,连忙从马车里出来,只见是一个医馆里的杂役,她有些眼熟。
只这一眼看见,就把宫天歌给吓了一跳。
看他衣服被撕扯得破破不堪,外衣都碎成了布条摇摇晃晃地挂在身上。一打眼看过去,像是从什么险恶的阵地逃出来的难民。
裸露出来的手臂上还有极其显眼的擦伤,应该是刚刚扑过来拦车剐蹭到的。
“主子!”这杂役一看见宫天歌出来,便大松了一口气,两眼通红哽咽着道:“主子!大事不好了!医馆那边……”
宫天歌皱了皱眉,不等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完,便打断了他:“先上来,慢慢说。”
杂役愣了愣,像他们这样的下人,素来在主子面前都是没有地位的,更别说和他们共处一室同乘马车了。
所以这个杂役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宫天歌严厉地冷喝道:“愣着做什么?快些!别浪费时间!”
“啊?”杂役又愣了愣,见宫天歌的神情严肃,这才小心翼翼地上了马车,生怕冲撞了她。
“医馆怎么了?慢慢说。”宫天歌问道,顺带看了青栀一眼,青栀会意上前给他倒了杯热茶。
杂役受宠若惊地双手接过,小心抿了一口,见几人并未有什么不满的神色,这才咕咚咕咚大口喝下,却不料被热茶给烫得嘴里后知后觉地疼了起来,当下差点把水给吐了出来,但又涨红着脸,硬逼着自己把这热茶给吞了下去。
宫天歌淡淡道:“别着急,慢慢说。”
她这么吓人吗?把他给吓成这样?
杂役小心瞄了她一眼,见她似乎是真的不在意,便点了点头,道:“今天一早那些病人又闹起来了,说是他们在这里耽搁了很久,我们浪费了他们的钱,还浪费了他们的治疗时间,要医馆赔偿,还要把他们送到沧州出钱让他们治疗,钱掌柜和灵霜姑娘看场面收不住了,便派小的来找主子……”
宫天歌越听眼睛越沉,问道:“谁领的头?”
三番两次地在她的地盘上为非作歹,找人在病人里面鼓吹这些话,真当她是吃素的了?
留着之前那个男人,是为了引出他背后的人。
现在呢?
谭卓赟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这么不依不饶的吗?
杂役思索了一番,最终还是灰败着脸,摇了摇头道:“这个……小的不清楚,小的那时没有在病房里面。”
“你是负责库房的?”宫天歌端详了一番他的脸,问道。
杂役点了点头,道:“我叫王远,是管库房的。之前钱掌柜说这边情势严重了,让我出来的时候被一堆病人缠住了,这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宫天歌点了点头,对青栀道:“拿件外氅给他披上吧,大冬天怪冷的。”
“不不……主子赏识小的,小的便心满意足了,万不敢拿主子的东西。”王远连忙摆手,连声拒绝了宫天歌。
宫天歌皱了皱眉,不容置疑地道:“别推辞,难不成你要穿这样的衣服回去吗?”
无奈,王远只好收下了。身上的寒冷被大氅罩住,心里也熨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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