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逝者》第三十一章 终点

    一切到这里彻底结束了，周围忽然变得一片黑暗，穆烨合上了自己的书。
    “结束了。你可以，下黄泉了。”
    四周死一样的寂静，已然从回忆之中清醒过来的林子一呆呆的坐在地上。
    他轻轻的抬着头，震惊的双眼看向了面无表情的穆烨。
    “我……真的死了么……”
    穆烨不言，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他。
    “所以，我只是走马观花又看了一遍自己的过去么……”
    林子一问着，来到了穆烨的面前。
    “你，是死神么……”
    听到这句话，穆烨忽然皱了下眉头，那金色的双眸冷冷的注视着他。
    林子一怔在了原地，半晌忽然坐在地上，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瞧瞧我，问的这又是什么问题……明明都已经死掉了，连自己的死状都看到的人，还在怀疑自己有没有死掉。我真是个，呆子呢……”
    他如此说着，深深的吸了口气。
    “不过，死神大人，在我去黄泉之前，你可以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么？”
    空气中，静的仿佛可以听到针落在地上的声音。
    站在穆烨面前的林子一忽然笑着，对穆烨说道。
    大概，是不可能的吧。
    以我对穆烨这段时间的了解，这个连话都不肯和我说的冷血动物，怎么可能会接受这小子的要求。
    穆烨只是歪着头，许久之后，他终于开口。
    “你，问吧。”
    我有些愣住了，没有想到穆烨竟然会同意别人的要求。明明，连和我说说话都不肯的人。
    林子一显然很开心的模样，但是表情却略微变得有些苦涩。
    他低着头，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拳头，用他稚嫩的声音问着。
    “我赴黄泉路后，雨沫她不会再因为我的原因而受欺负了吧……”
    我歪着头，有些意外的看向了这个孩子，直接说道。
    “我说都这个时候了，你关心的不应该是你的妈妈么？为什么要提雨沫？”
    显然，穆烨并没有感觉到意外，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这个不归我管。”
    林子一一愣，但很快就低下了头。
    他叹了口气，缓缓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是呢……我也真的可笑，明明都已经死去的人了，即使有答案又能如何呢……”
    林子一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子一终究还是从地上站了起来，或者说是在黑暗中站了起来。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什么感觉也没有。仿佛是自嘲一般的笑笑，他摇了摇头。
    “果然，真的是死了呢……”
    穆烨只是望着他，没有任何的变化。
    “准备好，下黄泉了么？”
    穆烨再一次的问着，依旧是毫无感情，就像冰冷的机器一般。
    望着穆烨的双眼，年少的林子一点了点头。
    黑暗逐渐褪去，我们三人再一次出现在了最开始的那个街道，也是林子一家的楼下。
    他的身体依旧被一群人在围观，一个声音却突然出现。
    “林子一！”
    那个声音特别的耳熟，以至于耳熟到我仿佛已经刻印在了记忆之中。她出现在林子一的生活中，跟着他回忆了那么漫长的时间的我都已经能够猜测出那个人是谁。
    只不过，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
    “洛……雪？”
    林子一站在原地，呆呆的望着那个冲向了人群中的娇小身影。
    他瞪大了双眼，穿过了人群，站在了人群中央。
    洛雪此刻正慌张的蹲在他的身边，哭着呼唤着他的名字。
    林子一没有想过，洛雪会出现在这里，应该在国外的她为什么会再一次的出现在这里。
    穆烨只是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皱起了眉头。
    “该走了。”
    他依旧冰冷，但是又多了几分不耐烦的感觉。
    林子一站在原地，回头哭着看着他。
    “我……能再留一会么，就一会就可以。”
    林子一颤抖着说出了这句话，终归，他还是不愿意离开了。
    才十几岁的他，确实还有许多事情都没有经历，还有许多的事情还没有知道。
    穆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他是否可以感受到风的气息。
    他看着天空，仿佛在喃喃自语。
    “这种人，还给什么机会。”
    天空仿佛暗了下来，穆烨低头，看着坐在地上的林子一，静静的说着。
    “走吧，等结束了，你在选择是否留下来。”
    林子一呆愣的看着站在身后的穆烨，而穆烨转身之后，消失了。
    我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事情，只是一瞬间，我们三人的身影都消失在了那里，再次出现的时候，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山村之中。
    林子一呆呆的望着那个曾经的家，手指颤抖着指着。
    “那、那是……我家？”
    穆烨没有开口，而屋子里亮着微弱的灯光。
    穆烨直接就走了进去，就像第一次那样，拉着我走了进去。
    原本那个破旧的床上，躺着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孩。她大着肚子，身体干瘦。身旁，还有一个老太太站在了林子一的奶奶身边。
    门忽然开了，林谷梯，也就是后来抓了林子一的那个男人走了进来，点燃了一根香烟。
    “要不把肚子划开吧直接，这个女人反正也是拐来的，只要孩子没事就行。”
    林谷梯说着，眼神凶狠的就看向了床上的女孩。
    林子一奶奶身边的老太太直接不乐意的说道。
    “你急什么！怎么说也是一个人命。警察还在山下呢，两个小时之后才会到呢。”
    “反正迟早也是刀下鬼，难不成我还给那帮条子留证据抓我？”
    “我跟你说，谷梯。你这样做事，迟早会出事！”
    “呵呵，我出事了你们能好过？”
    “好了！”看着身边的老太太和林子一越吵越凶，林子一奶奶忽然开口“都静一静吧。二红嫂，我看还是直接把肚子划开吧，时间耽搁不起了。”
    “谷梯他妈，你怎么也这么说？”那个老太太皱着眉头就看向了林子一奶奶。
    阴着脸，林子一奶奶摇了摇头“毕竟，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留下来的话，那双眼睛足够来害死咱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