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悠鹿鸣》返魂香（20）

    “可是她好像并不打算对我们下手。”鹿幽悠没有招惹过阿静，四天前让他们离开的话，大概根本没有后面这么多事儿。
    接触到这些妖魔，鹿幽悠也知道他们并不是任何人都杀的，就算是水妖那也是因为妒恨而杀人，而且阿静看起来一直都不愿和卿聿正面交锋。
    卿聿叹了口气，故意做出苦恼的样子：“如果那天你没有遇到菡萏，或许她是真的打算让我们就此离开。”又或者是打算等到吃够一百双成魔后再杀了我们。
    后面一句卿聿没有说出来，大概是好奇鹿幽悠会有什么反应。
    鹿幽悠听到之后一愣，这也是她的锅?
    “那，那又怎么样？我那时候也不知道小萏就是返魂香啊。”
    “你的确不知道，但你把这事告诉了我。”嗯，逞强。意料之中。卿聿假装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就看到鹿幽悠懊恼地皱着眉头，差点没憋住笑出来。
    “等等，这锅我不背！我那天明明都已经让你和我一起走了，是你舍不得芙蕖，又想要水芝带你去见那个琴师才留下来的。”
    提起这话卿聿就有些哭笑不得，水芝其实没有见过那个琴师，这事在他醒过来后她也同他道过歉了，不过这件事儿鹿幽悠还不知道而已：“其实来到凌波岛第一日，芙蕖姑娘已经把整件事告诉我了。”
    话音刚落，就听“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芙蕖端着一盘点心走进来：“卿哥哥，那药太苦，我拿了一盘莲花酥给你压压苦味儿。”
    水芸跟在后面帮忙关上了门。
    “多谢芙蕖阁主，”卿聿含笑道谢，“正好你来了，不如同幽悠讲讲整件事。”
    卿聿开口，芙蕖当然没有不答应的，点头把整件事娓娓道来。
    芙蕖从一开始日日缠着卿聿并不是只为了下棋聊天，而是向卿聿求救。
    在莫大出现之后，阿静就不需要别的人了，反正有菡萏的血，莫大可以不停地长出眼睛来。可就是这么巧，在芙蕖没来得及关闭人仙两界的结界时，卿聿和鹿幽悠来到了凌波岛。
    初见时水芸听说卿聿以捉妖为生，所以立刻把这件事告诉了芙蕖，在百目妖还不知道的时候，芙蕖先斩后奏让两人留下，并决定让卿聿帮她对付百目妖。只是百目妖一直通过控制眼睛监视着芙蕖，她不能离开碧环阁，也没办法向卿聿明说，所以故意以棋局求救，而之前故意做出对卿聿痴迷的模样，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芙蕖一边说一边把点心端到卿聿面前，拿起一块想喂他，结果被卿聿伸手接过去后，露出一副“可惜了”的表情。
    鹿幽悠满头黑线，这还叫假装？当她没眼睛吗？
    “其实水芝说见过你要找的人是我让她……”
    “我已知晓，水芝姑娘昨日已经告诉我了。”
    所以卿聿是真的被骗了？鹿幽悠一听有些意外，这人不是可以看到对方心里想什么吗？她记得水芝说话时也没有避开卿聿的眼睛吧？
    卿聿知道她想问什么，主动解释：“那法术只对人有用，水芝姑娘是仙族。”
    原来还是人族限定？
    “我这也是没办法了，卿哥哥突然说要离开，我怕你不回来……”
    看着芙蕖一脸愧疚，卿聿也表示并不介意：“原本我是打算借着幽悠说离开的机会，先把她送到回人界后再回来的，那妖物日日留心着我的举动，这样也能叫她少些警惕，不想却叫阁主误会了。”
    之后水芝告诉卿聿和芙蕖，鹿幽悠发现了阿静的事，虽然在两人的意料之外，只是不到第九十九日，百目妖沉成魔前最虚弱的时刻两人也只能按兵不动。结果就是这么巧合，鹿幽悠在第九十九日被百目妖捉住关进地牢，两人打算和水芸一起联手牵制住百目妖，而水芝则趁机救出菡萏，再带着关在地牢里的鹿幽悠和莫大先离开凌波岛。
    只是谁都没想到，鹿幽悠又回来找卿聿，菡萏也不肯自己离开，一直等在船上，天亮之后水华看到魔气消散，这才带着她一起赶回碧环阁，那时百目妖已经死于卿聿的剑下。
    “虽然你没帮上什么忙，不过我还是要代殿下向你道谢，多谢鹿姑娘对殿下的关心。”芙蕖微微伏身一礼。
    鹿幽悠倒是受宠若惊了：“芙蕖阁主客气。”
    “另外，水芸过来！”
    水芸走过来在鹿幽悠的面前端端地跪下去：“因怕卿公子不肯帮忙，所以我故意引鹿姑娘发现地牢，想着如果你被百目妖捉住卿公子绝对不会坐视不理，让鹿姑娘身陷险境都是我的主意，请鹿姑娘责罚。”
    “你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吧？”其实事后鹿幽悠也隐约猜到水芸是故意的，并不觉得意外，只是看水芸的样子就知道为了让卿聿出手帮忙，她并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错。
    “没错，为了凌波岛，若是让我再选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但是有罚我认。”
    “那你就没有想过如果卿聿还是不肯帮忙我怎么办吗？”但鹿幽悠一点不认同水芸的做法，万一卿聿不肯帮忙，或者打不过百目妖，那倒霉的还是自己，“你们凌波岛的命是命，我的就不是了吗？现在跪在这里让我罚是认为反正事情解决了，又情有可原，所以就会对你说没关系吗？”
    芙蕖和水芸一时无话可说，不可否认她们的确是这么想的。
    鹿幽悠一看就知道自己说中了，她的本意也不是真的要和水芸较这个真，毕竟事情她已经做了，自己又不可能回到过去让她别做，只是为了表明自己的原则而已，最后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责罚我暂时想不出来，就算你欠我一件事吧，如果以后我找你帮忙的话，你可不能拒绝。”
    水芸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说，意外地看着她，连声应下。
    其实鹿幽悠也是有自己的小算盘，让一个仙族欠自己人情这种事可是很难得的。
    “既然是这样，就算是碧环阁欠鹿姑娘一个人情，如果以后有事只要找到我们，我们定会尽力相助。”芙蕖也不小气，承诺道。
    “阁主，无形山的弟子求见。”门外传来水芝的声音。
    “我马上去，卿哥哥就好好休息吧，如果有什么照顾不周或者还有哪里不适尽管告诉我。鹿姑娘要是没有别的要事，最好也别让卿哥哥再劳神说话了。”说完就匆匆退出了卿聿的房间。
    没两句话就原形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