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元记》第一百零一章 先天不足

    身着素衣，一头白发，额头眼角布满皱纹，来人转身扶起镜后，镜后看清来人模样，眼泪夺眶而出，失声道：“师弟！”
    月母在镜后哭喊后方才看向来人，又惊又喜道：“寒衣子！是你！你…你怎得变成这副模样！”
    寒衣子当年年少俊秀，仪态不凡，不知迷倒了多少月母宫女弟子。
    月母、镜后、寒衣子三人皆是神王，几百年后，月母镜后虽然容颜都已不复少女模样，但也是驻颜游有方，美貌仍在，寒衣子却成龙钟老态，呈现耄耋之象！
    寒衣子轻轻对镜后说道：“这些年苦了你了！”
    镜后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师弟，你…”
    寒衣子静道：“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在皎白领附近，我见到你每个月都一个人来，耗费神王本源替她续命！”
    镜后惊道：“你一直都在？难道…”寒衣子点头道：“是我趁你不在，替你灌输本源！”
    镜后恍然大悟，难怪原本一个月需要灌输一次本源，后来却一年，甚至数年才需要灌输一次，她原本以为是万年玄玉冰种起的作用，没想到是寒衣子暗地里替她灌输本源！
    “以李师姐你的天资，本该早就修到二转神王了，可是为了她，一直损耗本源，导致修为无法再进一步，这不是你的错，你早该够了！”
    镜后神色一紧，仿佛心虚一般：“你…你都知道了？”寒衣子道：“我在这里数百年，你和她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镜后神色顿时萎靡道：“你都知道了！是我的错，都怪我！”
    寒衣子摇摇头，转向月母道：“大师姐，好久不见！”
    月母盯着寒衣子，也是眼眶泛红：“你，你可对得起我！”
    寒衣子低下头道：“大师姐，当年是我不对…”
    月母突然吼叫道：“既然你知道，那为什么还要和这个贱人勾搭在一起，现在还阻止我杀这个贱人，怎么，是舍不得这个死了的孽种吗！”
    寒衣子脸上闪过痛苦，失望，内疚，后悔，最后缓缓道：“我阻止你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你，大师姐，这个小女孩，是
    我和你的女儿！”
    月母如遭雷击，脚步虚浮倒退几步，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我女儿早就被这贱人杀死了，是她当着我的面闷死我女儿，我亲眼所见，这绝不可能是我的女儿！”
    镜后哭道：“大师姐，这的确是你的女儿，当年她没有死！”
    月母只觉得气血翻涌，头脑一阵晕眩：“说！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镜后看了看寒衣子，见寒衣子点头，道：“大师姐可知道为什么月母宫门规不允许女弟子嫁人生子？”
    月母一愣，她原先以为是祖师伤心炎帝绝情，故而厌倦男子，所以立下规定，命令门人不得嫁人，听镜后这么说来，难道另有原因？
    镜后继续说道：“我月母一脉，代代以制镜闻名，可是镜乃阴寒之物，长期制镜有损女子身体，加上月母宫的独门功法，凡是月母一脉修炼到天神位的，都已损先天阴气，不利于生育，就算勉强生育下来，不仅会损害母体，诞下的婴孩也会因为先天阴气不足，活不过三岁，所以祖师传下规定，月母宫门人不得嫁人，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当年师傅察觉盗药一事，逼问我是谁怀孕，我始终不肯说，师傅向我道出了原委，我才告诉师傅是你有了身孕，可是师傅最后也因为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觉得愧对于你，最后郁郁而终！”
    月母问道：“就算我孩儿活不过三岁，为什么非要当着我的面杀死她！还有，师傅不是走火入魔，伤病而死？”
    镜后摇摇头道：“因为师傅属意你继任月母，所以才隐瞒真相！”
    月母隐约觉得当年女儿的死和自己有关：“什么真相？”
    “你女儿有办法可以活下去！”
    月母顿时浑身僵硬：“那为什么还要杀死我女儿！”
    “因为大师姐你坚持在孕期修炼，还出了岔子！月母一脉诞下的婴儿活不过三岁是因为先天阴气不足，可是母子一脉相承，只要母亲将自身的先天阴气渡给婴儿，就可以弥补先天不足，虽然母亲会因为失去先天之气无法再修炼，但是这样可以救下孩子，可是大师姐你孕期修炼损伤了元
    气，如果你再失去先天阴气，必然丧命！师傅不愿见你为救女儿而死，所以隐瞒了方法，为了让你死心，更让我当你的面闷死你女儿，后来师傅见你性格大变，心里有愧，内疚不已，最后才郁郁而终！”
    这时寒衣子亦道：“当年师傅找过我，怒斥我不守门规，害了你，害了孩子，我心灰意冷之下离开了月母宫，后来我也想过回去找你，可是见你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我怕你伤心，也自觉对不起你，一直不敢与你相见，直到后来我发现了李师姐的行踪，才知道我们的女儿没有死！”
    ‘哐当！’
    月母手中的伯镜、益镜掉落地上，泪水顺着面庞流下来：“原来是我，是我害了女儿！”忽然眼神中又出现了光彩：“你说我们的女儿没有死？可她现在…”
    玄玉冰种里的小女孩没有丝毫生息，不像一个活人！
    镜后道：“大师姐，当年我虽然捂住了你女儿的口鼻，但见小女孩粉雕玉琢，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笑，我实在下去手，她是无辜的，不应该由我们剥夺她生存的权利！所以暗地里护住了她的心脉，后来我找来了这块万年玄玉冰种留住了她最后一口气，又布下这玄玉冰阵，每月以神王本源替她续命！”
    月母心中不禁悔恨，想不到自己日思夜想，处心积虑要杀的仇人，竟然是救自己女儿的恩人！她虽为人母，但却未尽过母亲的责任，七百年来一心沉浸在报仇中！
    月母飞到玄玉冰种前看着小女孩，虽然五官很像寒衣子，但眉眼中依稀可以看出自己年少的影子，心中越看越喜，转而又忧道：“有什么方法可以救我女儿？”
    寒衣子走到月母身边道：“师姐，这些年我一直在研究救女儿的方法，可惜，试过很多遍都没有用！”
    月母看着寒衣子苍老的面孔，心中一动，数百年仇恨坚固的心仿佛开始融化：“不怪你，不怪师妹，我也不怪师傅，是我自己，如果不是我逞强修炼伤了元气，我就可以救女儿了！”
    “月母，恭喜你母女重逢，不过你答应我们魔界的事情可不要忘了！”饕餮老祖忽然朗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