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景而归》第四百八十八章 解惑

    太子府的正厅内,无崖子端端正正坐在一侧的太师椅上。

    说起来无崖子对太子府来说也不算是生人了,之前长孙景淮中毒之时他便在府中住了多日,一直被奉为坐上宾。

    这府内的下人自然也都是认识他,知晓他不喜人打扰。

    小丫鬟恭顺的奉了茶,也没留下伺候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诺大的正厅仅留了他一人再此,显得空荡荡的。

    无崖子面色平静,闭着眸子一颗一颗转动着手中佛珠。

    半响,他缓缓睁开眼,站起身来朝着门口看去。

    门外阳光明媚,无崖子目中渐渐浮现出一抹身影。

    长孙景淮穿了一身玄色锦袍,踏着骄阳,阔步走了进来。

    无崖子面上露出些许笑意,合了合手恭敬道“阿弥陀佛,贫僧见过太子殿下。”

    “大师,不必多礼。”长孙景淮面色平静,像模像样朝他行了个佛家礼。

    笑道“是在下扰了大师清静,还望大师莫要见怪。”

    眼前这个人看着年纪虽轻可那一身的本事却是不小。

    况且即便没有这一层关系,这人再怎么说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当初若不是他及时待了那圣女过来,或许如今自己身上的蛊毒还未解开也不一定呢。

    于情于理,他都该奉为座上宾才是。

    长孙景淮到来,丫鬟们自然也不敢耽搁,纷纷贯穿而入。

    两人从新落座,长孙景淮朝着身侧奉茶的丫鬟摆摆手,淡声道“都下去吧。这里不必伺候。”

    “是,殿下。”丫鬟们应声退下。

    长孙景淮亲自拎起茶壶替无崖子添上茶水“大师,请。”

    “阿弥陀福,有劳殿下。”无崖子端起手边的茶水饮了一口,这才笑道“一别多日,殿下身子可好了。”

    “托大师的福,已经好差不多了。”

    长孙景淮说着又朝他行一礼,态度诚恳道“多谢大师救命之恩。

    “当初身子未愈,大师离开府中时也未曾亲自送行,还望大师见谅。”

    “阿弥陀福,施主客气了,替施主的解毒的乃是苗疆圣女非是贫僧。

    “这救命之恩,贫僧可担不起。”无崖子神色平静。

    “大师不必自谦,若是没有大师,要找圣女恐也不易……”

    “阿弥陀福。”无崖子合了合手,打断道“便是没有贫僧施主也能安然渡过此劫,这是施主的福报。”

    话已至此,长孙景淮也不想再同他纠结这些事情。

    不管他认也好,不认也罢,总归这恩情自己心里明白就好,何必嘴上客气。

    思及此,长孙景淮也收住了感谢的话,转而道“大师可知我此番寻大师前来所为何事”

    无崖子手中转着的佛珠微顿,沉默了片刻轻声道“是为了安宁郡主一事吧。”

    长孙景淮眸光一凝,放下手中茶水,轻声道“煜宁她前几日去龙腾寺替本殿祈福。

    “突然无故晕迷,自醒来之后便有些心神恍惚,似乎遇上了什么难事,一直忧心忡忡。

    “大师可知,这是何故”

    无崖子并未开口回答,只看向他道“郡主的心事,殿下为何以为贫僧知道”

    “听闻大师得了佛祖点化,这一身本事自然不是我等凡人能比。”

    长孙景淮看向他,道“听闻当日在玉宝寺,大师曾单独见过安宁郡主,是为何事”

    “无他。”无崖子转动着手中佛珠,看向他道“只是与故人叙叙旧罢了。”

    长孙景淮心底一跳,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端起手边茶水饮了一口。

    待放下茶盏之后,才不解道“大师从前来过北靖”

    无崖子看他一眼,面上依旧挂着笑意。回道“并未。”

    长孙景淮把玩着手中茶盏,漫不经心道“这就奇了怪了。

    “据在下所知,安宁郡主五岁回了帝京后便再未离开过帝京。

    “大师即未曾来过北靖,又如何能与安宁郡主有故”

    无崖子神色淡淡,声音也淡淡“施主既然心中已有答案,又何必多此一问。”

    长孙景淮目光一凛,捏着茶盏的手紧了紧。

    两人静坐无言,大厅内的气氛莫名有些沉闷,压的人似喘不过气。

    沉默了半响,长孙景淮这才道“在下心中有些疑惑,大师可能替在下解惑。”

    “阿弥陀佛,施主想岔了,能替施主解惑的并非贫僧。”无崖子不卑不亢。

    “大师还不知我心中有何疑惑便这般笃定,是否言之过早了些。”

    “施主之惑,起于一人,也终于一人,能替施主解惑的自然也只有那一人。”

    无崖子看着他,温和道“待时机到了,施主心中之惑自会解开。”

    “若我等不了呢,若我现在便非要要问个清楚呢”

    长孙景淮紧盯着他,丝毫不肯退让沉声道“还请大师解惑。”

    “阿弥陀佛。”无崖子合了合手,神情依旧平静“贫僧说了施主心中之惑非贫僧能解。”

    “大师乃是得到高僧,又何必妄自菲薄。”

    长孙景淮看向他,不容置喙“还望大师替在下解惑。”

    “阿弥陀福,施主心中之惑,贫僧实在爱莫能助。还望施主莫要强求。”

    无崖子说罢,便缓缓闭上眼眸,似打定了主意不予理会。

    长孙景淮看着他心中思绪百转千回。

    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外头丫鬟便匆匆来报,说是安宁郡主已到。

    长孙景淮闻言眸光闪了闪,朝着那通报的丫鬟摆了摆手,吩咐道“带郡主去后院的凉亭内稍等片刻。”

    丫鬟闻言,应声退下。

    长孙景淮转头看向一侧的无崖子,不死心道“大师不肯替在下解惑在下也不再强求,只有一事,还望大师务必告知。”

    “还请施明言。”无崖子缓缓睁开眼眸,淡声道“若贫僧知晓,自是知无不言。”

    长孙景淮定了定神,沉声道“敢问大师,她此番所遇难题,是否会有危险,是否会危及性命”

    说来说去,这才是他心底最为担忧的。

    他可以不在意沈煜宁如今是否能对他坦诚相待,也不可以不在意她究竟是谁。

    可若是涉及到她的性命,那此事他便不可不管。

    便是这和尚有恩与他,他也势必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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