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零一》第61章 碎梦

    物理跟数学的轮番造访是一计强力有效的镇定剂，它们暂时压住了吕也的性子，所有的急不可耐都在这堆效果中融化，一点点的消融，烧成雨露，渗入大地，沁进人心。www.shuyaya.ccm.www.shuyaya.cc
    手中的笔认真的舞动中，行驶轨迹从来没有如此稳健过，答案就像早已知晓那样，落笔生出的花鲜艳中还透着自信的芬芳。
    黑板上，各科的作业齐聚一堂，分庭抗礼。课桌上，那一张张牵动心肠的数学试卷已经集合在一起，努力的果实就这样交给了滋味的品尝着，好坏美丑一品便知。
    “重色轻友”这好像是每一个学生都会经历的对话内容，不管是旁听还是作为当事人，这句话一直伴随着不少人，渗透了一种事。
    周五的放学时段是激动兴奋的，就像吸了大麻，令学生亢奋，但这份欣喜若狂是片刻的，稍纵即逝，不做多余的停留。
    翔君的周五是属于宋茜的，孙策的则属于夏怡，重色轻友已经不仅仅是翔君的专属情节，这些羞涩中的掩藏当然是背地里的，顶着兄弟情谊天高地厚，藏着儿女私情含情脉脉。分开的地点收缩在了校园中，校门口的挥手作别已经暂告段落，一杯奶茶，一曲相思，一段对白，一个拥抱……初恋的海水太深，站在沙滩，凝视海面，沙鸥翔集，锦鳞游泳，美人鱼的身段诱惑着水手，深海来的泡沫就像那一团团的棉花糖，甜美的外表，软蹋蹋的心灵，伸缩空洞，捏紧破碎再也无法复原原先的模样。。
    吕行的身侧还是哥哥吕也，校园外的景色依旧如此，小区的每一处土地都洋溢着秋色的美不胜收，鹿鸣河畔荡漾着的伊人秋色如同秋名山的枫叶那样令人万分着迷，走过那断桥，经过那栋18楼的公寓，入眼秋光依旧如复当年，这是常态，也是习惯，
    “你物理课干嘛了？”吕行的问题跟老师们的大同小异。
    吕也肩上的包沉重了不少，如秋色寂寥，如秋光隐约，如秋水波澜，如秋风萧瑟。秋殇笼罩着枫叶片片，如诗如梦。
    “同桌抢我周练试卷，我这属于正当防卫！”吕也再一次解释道。
    吕行显得有些不解：“到底是他抢你的试卷还是你抢他的试卷啊？”
    一脸的不屑，一声“切”饱含了多少的不满，吕也没有多做辩解，草草一句反问“可能吗？”是自己最好的反击。
    “哥！”吕行的脚步渐缓：“你已经跟语文、英语、物理、数学四门学科的老师亲密接触过了！还差三门，加油！”
    “滚犊子！”不满的情绪一下子溢出吕也的嗓门：“懒得理你！”
    ****，秋色之叶，弥漫的秋意阵阵憧憬着，闪烁着，折叠纸飞机的纯白模样翱翔在蓝天白云的辉映下，吕也一号的坠落是潇洒的，二号三号……的前赴后继不是莽撞，它们的献身更是一种意义，记录的点滴不就是曾经的回忆嘛，飞啊，插上一双翅膀，面向那面天空，转身跃起，淋漓尽致的挥洒出自己；去吧，点亮那对照明，俯瞰那片大地，旋转灵动，潇洒不羁的展现出自己。
    一点点的成长，在这条漫无边际的道路上，十字路、交叉口、红绿灯、斑马线……折角转弯，一段段，一圈圈。每个人都有一处童年，难以忘怀，难以言表，不管它们的光芒是闪烁的还是隐约的，那些独家回忆都是一个人最宝贵的珍藏。
    时间是杯发酵香醇的老酒，点点滴滴需要细品，杯中水月有限，入喉下肚的越来越多，杯中倒影浅浅，全月残杯，时间有尽，可回味的滋味却道不出说不明，那方憧憬过的梦，那道不需要雨后天晴后的彩虹，那些追赶过的风筝，手里抓着的线，随着风的足迹，攀着天的高度，越来越远，线轴的厚度碎碎的，扯不住风，拉不住时间，眼里的风筝小小的，曾经的那份宽大就在这不知不觉中成为了一簇墨点，眯着眼寻找它的形状，仰着头抓紧它的踪影，过往随风，慕然回首，才发现原来那牵着线轴的不是自己而是曾经，我们被风吹走，远远的离开，离开家，离开你，离开曾经，脚步从没有停，高度永不会低。
    曾经的梦一直拴在原地，成长的风没有吹散它，只是载着风筝的我们很难再发现那道美好，太空人、科学家、奥特曼、超人……这些没有与现实接轨的曾经，不愿提起，偷着回忆，似水流年，乘风消散，皱着的浅沟中，落下的尘，沾上的灰，刷洗不净。
    “你以后想干嘛？”吕也俗旧老套的问题就像一块腐木，坏着湿着、枯着老着。
    天空中游荡着几朵四不像的云彩，吕行提了提肩膀上的书包，他思考了一瞬，口中的结果就像那云朵一样迷踪。
    “不考虑，先过了中考再说吧！”
    先过了中考再说吧，吕也细品着弟弟的回答，也是啊，现在的他们嘴里的未来都是梦想，遥不可及举步维艰，说出来的是梦，藏心里的是想，暖耳过后留下的却是这生硬的现实，未来可期，可接轨甚少……
    “那你想考哪个学校啊？”吕也第一次问吕行这样的问题。
    “二中！”吕行脱口而出不带半点犹豫。
    “这么厉害，谁给你的自信？”吕也故作惊讶！
    吕行表现出一脸的不屑：“那你，你的目标是啥？”
    仰着头，挺着胸，吕也比划着手指：“肯定是大姜中了！”
    吕行不以为然的嘴角上翘：“你可就拉倒吧，别糟蹋人家学校名额！”
    “切！”
    晚餐的丰盛是意料之中的，圆木桌的三人说笑着，这样的日子还会持续多久？初中结束后是否还会有这样的机会，这些问号是母亲眼里的芳华，吕也吕行不去考虑这些，他们眼眸映衬的是盘子里的简单却满足，母亲珍惜，孩子擦肩；道不出的风景，绘不出的美丽，回应在女人的心里，她的眼界是浅浅的，但却充满着甜美，她的世界是简单的，但却萦绕着爱意。为人父母，为了前世情人舍弃的时间太多，最美的模样留给了自己的那个他，最好的姿态送给了自己的那些他，这些所谓的理所当然包含了太多太多的美，点滴落在味蕾上，一轮接着一轮，重复着，不会觉得腻，不会感到疲。这个身份，母亲，渺小中的伟大，平淡中的出彩，手中的活不是习惯，发间的白不是渲染，浓郁中的爱，似酒香沉淀，似白夜轮回，她是每个人心中的太阳，点亮内心中的每一处拐角，照明着，牵引着，如痴如醉的成长，那方合适温暖的宫殿，那意义不凡的三百天，桌上的日历倒数着结晶，脚步愈来愈沉，爱意越来越厚，挺着肚子，笑着；摸着肚皮，爱着。
    “双胞胎！”
    医生点了点头。
    “男孩女孩？”
    医生笑了笑：“准备好两套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