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殊途》5 神秘的老头

    杨薇身子一顿，下意识地又靠近了我一些，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她们寝室的胡娟被吓哭了，现在胡娟她们三个人都搬出去了，不敢在里边住了。今天学生会还接到学校的通知，说要我们引导话题，不要谈这些封建迷信的事，你说，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啊？真的是杨昭君回来了？”
    哪怕杨薇带着墨镜，我依然可以想象得到，她眼中应该满是恐惧，我吸了一口气，长叹一声，有些沉重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有，可能没有。”
    杨昭君既然在死后还搞出这些动静，闹得寝室不得安宁，想来她的死应该是真的有问题的，不然不会这样惊扰同寝室生前的室友。
    这时，我突然想起熊胖子的话，陡然停了下来，杨薇没有防备，被我扯了一下，她扭头诧异问道，“怎么了？”
    我沉声说道，“今天是杨昭君的头七啊。”
    杨薇怔了一下，她用手别了一下头发，眼神闪了一下，说道，“那又怎么样，我们早些回来就是，走吧，不要磨磨蹭蹭的。”
    我心想也是，反正只要天黑前回来就是，因为计划先看电影，然后那个啥，所以我们就准备去司门口购物中心哪里，那边有家中影的电影院，票已经提前用猫眼定好了。
    其实要是单纯的想那个啥，我们学校旁边很多专为这种事而建的钟点房，但是杨薇嫌脏，又担心遇到熟人难堪，她是学生会的干事，所以比较在意形象。
    我当初拾掇她出去租房，就将这件事当作理由之一，去司门口我们学校门口有公汽直达。
    到了公共汽车站就刚好来了一班车，是可以直达司门口购物中心的。其实坐地铁会更加快些，但是需要换乘，而公汽则是直达的，下车的站也比地铁要方便些。
    车站已经有些人在等车了，所以我在前面开道，先上了的车，在车子中间抢到了一个单排位，等杨薇过来我就准备起身让给她。
    杨薇摇头说道，“你这边有太阳，我去后面，后面还有一个位呢。”
    我扭头看着她朝后边走去，坐到倒数第二排靠走廊的位置，左手边是个女生，应该也是附近学校的大学生。
    杨薇坐好后，朝我挥了一下手，让我安心，我笑着回应了一下，这才放心坐下，拿出手机浏览新闻。
    我跟杨薇有一点很像，我们相处的模式一直很理性务实，不想一般热恋中的年轻男女那样亲昵痴缠。
    我是因为高中时期感情经历太过丰富，已经不喜欢那一套了，觉得特腻歪。而杨薇则是因为单身家庭的缘故，自小性格就比较独立自主，不会太过依赖别人。
    过了几个站，车上的人就慢慢多了起来，过道里边都站了很多人。到了大东门的时候，又上来了几个，我见其中有一个满天银发的老头慢慢挤到了身边，便起身给他让坐。
    老头一头黑发，脸色红润，一身洗的掉色的灰色唐装，脚上是一双黑色的千层底布鞋，这种鞋我小时候穿过，很乡土的感觉，但是整个人很干净素净，我心想应该是在那个工地打工的农民工。
    老头见我给他让座，还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有想到会有人会给他让坐，盯着我死看，连谢谢都没说。
    擦身而过的时候，我在老头身上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不由回头多看了老头一眼，却不想老头依然在盯着我看，我们两个视线撞个正着，我这才发现，这个老头的眼神好亮啊，让人不敢直视。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忙收回视线，便朝汽车后面挤了过去，浑然没有发觉，老头依然在盯着我看。
    杨薇见我站在她的身边，不由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我单手扶着她前面的座椅靠背，另一只手在她脸上轻轻地揪了一下，笑着说道，“给一老爷爷让坐了，怎么样，不错吧。”
    杨薇嘴角一弯，抓住我在她脸上作怪的手，脸上笑得很甜，不知道是因为我让坐的事让她觉得欣慰呢，还是觉得我其实是想过来陪她所以才会给人让坐，反正很高兴的样子。
    两人人在一起，那时间就过得飞快，一路闲聊，感觉好像一会儿的功夫公汽就到站了。
    下了车后，我们直奔电影院，电影是一部西片，标准的爆米花电影，特效和音效都很棒，享受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视觉和听觉的冲击，至于情节，出了电影院就忘的差不多了。
    反正就是一群颜值颇高的年轻男女，奔跑，追逐，爆炸，末日的背景，杨薇倒是看得很欢实，我是没有什么感觉。
    出了电影院，我们便转到了附近的小吃巷，卖了一些小吃填肚子，边走边吃，不时互相喂一口。
    逛街的时候，倒是没有怎么买东西，只给杨薇买了一套紫色的蕾丝边的内-衣，给我买了一双鞋，三叶草的休闲鞋，其实我有鞋穿的，但是刚好遇到打折，杨薇说性价比不错，就拿了。
    就在我们准备去一边的速8开房happy的时候，一个老头突然从马路边窜了出来，拦在我们面前。
    老头一头乌黑的头发，脸色红润，皮肤白皙，没有什么皱纹，身上穿一套褪色的浅灰色唐装，现在才发现，衣服上面还有些布丁。
    老头手上提着一个破旧的编织袋，拉链是坏的，里边装满了各种压扁的塑胶饮料瓶，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忙将手里的还剩一点的脉动喝完，然后将空瓶子递给老头。
    老头接过瓶子，眼神炙热地看着我，语气平静地说道，“小伙子，有没有兴趣拜做我徒弟啊。”
    “噗呲”
    “啊”
    杨薇忍禁不住笑了出来，这个场景确实有些搞笑，让人错愕。
    有点像周星驰的功夫里边，那个乞丐一脸郑重地对周星驰说，从此以后保卫地球的任务交给你。
    很是荒诞好笑，但是我却没有笑，只是初听时有些错愕，我满脸疑惑地看着老头，眼中惊疑不定。
    没错，这个老头就是我在公交车上给他让坐的那个老头，老头的表情很正式，甚至有些郑重，眼神清明透亮，炯炯有神，泛着莫名的神采。
    老头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种浑然天成的自信和笃定，这种感觉很奇特，不是说他语气有多强势，反而，他的语气出奇地平和淡然，好似我答应他是天经地义的事一般。
    那种感觉就像马云，不，马化腾跟你说，小伙子，我觉得你很不错，有没有兴趣跟我女儿处对象呢？
    一般情况下，智商正常的人会拒绝吗？
    有那么一瞬间，我差点就一口答应下来，不过最后却压下去了。我想到老头身上那股熟悉的香味，便问道，“你不会是**过来找我的吧？”
    老头脸上闪过一抹异色，显然没有想到，我居然没有马上答应他，不过他眼中的热切倒是又浓了几分，显然对我更满意了。
    他笑着点了点头，突然，他的表情一滞，眼睛定定地看着我，脸色阴晴不定，狐疑，惊讶，了然，惋惜，愤怒等神色一一在他脸上滑过。
    好久，老头才失望地说道，“果然，我说了，这么好的事怎么会轮到老道我呢，害我白开心一场。居然被人预订了，哎，晦气，可惜啊。小伙子，你是不是已经有师傅啊？“
    不待我回答，老头楞了一下，叫道：“ 啊，原来是那个老秃驴，这个老东西，天杀的，截了老道我的气运啊，可惜，可惜。”
    老头突然变脸搞得我有些莫名其妙，听到老头的话，脑中不由浮现出一个面目和善的和尚，下意识地点头问道，“老大爷，你，你认识那个老和尚啊？”
    见我居然跟这个捡破烂的老头有问有答，杨薇疑惑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啊。”
    老头正满脸失望地看着我，听到杨薇的话，好像现在才注意到杨薇似的，便看向杨薇，整个人顿时愣住了。
    随即，脸色又开始变幻，先是不可思议，随即是骇然，最后变得郑重，眼睛眯着，闪着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