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木沙就有了答案。回答这个问题的首先是一套新衣。新衣服、新裤子,全都是新的,就像眼见着初绽的花蕾一样新。衣裤是玫红色的,木沙不喜欢这个颜色,可是在长期旧的包围下,她没能抗拒“新”这个颜色。
没有新鞋子。木母给她买的那双白色的球鞋已经现出磨损的旧迹,鞋面也有一些发黄。不过与这身新衣服配在一起,倒也不违和:它们来自相同的途径——买,它们有着共通的名字——商品。
接着回答她的便是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了。
木沙一个人站在土墙边的柴垛上,远远地看着亲爱的母亲满身红色,挨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旁边,背对着木门,忙着给身边伸着手蹦蹦跳跳、吵吵闹闹的小孩子发糖。她脸上带着舒展的笑,是木沙从来没有见过的笑。她隐约觉得,所有过去的一切带给母亲的快乐加起来也不如她身边这个陌生的男人此刻带给她的多。这让木沙有些迷惑,有很多失落。这喜庆的一刻送给她的不是多一个亲人,而是少一个亲人,一个最亲的人。
她的身边是一棵榆钱树,这个时节层层叠叠的榆钱开上枝头,低的几枝几乎都伸到了木沙的嘴边。鹏涛告诉过她,这东西也能吃。她也尝过了,青青涩涩的味道,不是很好,但它们的样子却是极可爱的,像极了抱团而卧的初生。
但这些榆钱和槐花在现在的他们看来,只是一种野趣,只是口味上的一种调剂,他们对它们并没有强烈的愿望。
木沙看着眼前的榆钱,心却想着远方的大山。富足之门看似已在春天打开,木沙却在这样的失落里把亲近丢失了。十几年的时光过去,日历撕了一张又一张,哪怕是烧、哪怕是盖,也能把她的大山记忆湮灭了,可她总也不肯撒手过去那种自由自在的感觉。
然而这并不妨碍这里成为她生命路程中的一个顿点。这个只有一条街道,整个布局像一个多长了几条腿的“非”字的小村就这样成了她的又一个故乡。这个有着四间红砖小房子,半坍塌泥土围墙的地方就这样成了日日夜夜接纳她的家。无论如何,这毕竟是个家啊。
后来,在别的地方偶尔看到或听别人说起,哪怕只是一个地名,且远没有具体到她所在的位置,她也会不自禁回忆起在那里度过的星星点点的时光,心中也会不免泛起几丝涟渏。
从木母的角度来说,这是她对孩子的许诺,也是她唯一的选择。
木母说:“以后这就是咱们的家了。跟着人家就要随着人家的姓。”于是,她们在这个新世界的新家里有了新的名字:辛木叶、辛木沙,还有没有露头的辛木扁,以及没有同来的辛木牙。
很快,她们便体会到了这个新世界与那些旧习惯不同的地方。茫茫平野,没有山可以爬,没有河可以趟。只是木沙没有想过在自己看来的无趣倒是解脱了木母的辛劳。
邻居倒是多了,近了,却为高墙大门所阻隔,不能端着饭碗走家串户了。她们的活动范围基本上变成自己的家里,自己的地里,路上(后来又变成左右边的路上,还要小心翼翼呢),再后面又增了学校。
她们吃的也变了。从土豆酸菜玉米变成了白米面条馒头。除了木母吃不惯馒头,辛父吃不惯米饭外,生活习惯上倒没有引起多大的分歧。
是的,这不是野蛮之地,不吃生肉,当然也没有多少熟肉可吃。米饭还在其次,单单每天早上那大碗大碗的白面条,就是前所未有的富足了。木叶还好,木沙在不知不觉间,身体像蒸馒头一样慢慢鼓了起来。从此“胖墩儿”的称号就牢牢地长在消不掉的肉里,伴着木沙过了好些年。
虽然世界好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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