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里。
顾文茵左等右等,迟迟等不来何母,不由抬目朝燕歌看去。
“这去了有半柱香的时间了吧”
燕歌笑着说道:“不急,反正还早。”
顾文茵摇了摇头,端起了手边的茶盅,茶是好茶,只可惜,她这会子心火太重,再好的茶,到嘴里也做只一个苦味。
倘若何家真的退了这个婚事,香凤怎么办
顾文茵想想就觉得头都大了。
实在不行,就只能把香凤送去京城了,让铁柱帮着在军中找个人品端方的……沉沉的叹了口气,顾文茵将手里的茶盅没好气的搁回了桌子上。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当初就不该……念头才起,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下一刻,便看到与何文煜有着七分相像的何父急匆匆走进来,才进门,何父便双手抱拳向顾文茵揖手行礼。
顾文茵没有拿大,站起身侧身避过何父的揖礼,拧了眉头道:“三老爷这是干什么”
“还请夫人息怒,这婚事,文煜和我都不同意退,文煜她娘也是受人蒙蔽,所幸未曾铸成大错,不然,我都不知道如何向文煜交待。”
何父痛心疾首的说道。
顾文茵悬着的那颗心落回了原处,这何家总算是还有个明白人啊!“何三爷,这话我就不懂了。”
顾文茵神色淡漠的看了何父,“既是不同意退这门婚事,怎么就放任外面流言满天飞
既然你和何文煜都不同意退这门婚事,怎么刚才我问三太太的时候,她却没有说”
何三爷里衣刹时湿了一层。
早就听说这顾氏是个厉害的主,不打交道不知道,这一打交道,真心恨不得这一辈子都别再打交道啊!不过,想想也不可能,这真要成了亲家,一年得几个照面呢!好在何三爷因为庶出,平时这种被人当面怼上脸的事没少遇见过,一阵的尴尬后,他便笑了打着哈哈说道:“要不,怎么说慈母多败儿呢!这做娘的心疼儿子,顾夫人你现在不能理解,日后当了娘亲自然也就明白的。”
一句话,将何母的行为归结到不愿何文煜受委屈。
顾文茵扯了扯嘴角,脸上绽起淡淡的笑,点头道:“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嘛!”
何父将顾文茵的反应看在眼里,悬着的那颗心顿时落回了原处,暗忖:看来顾氏也未必是真想退这门婚事,若果真如此,事情就好办了。
但不管怎样,自家的态度却是要拿出来的。
这么一想,当即拿定主意。
何父将何母推上前,说道:“还不快向夫人赔个不是。”
何母脸上一青一阵白一阵,唇角翕翕道歉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既是还要结亲,顾文茵自是适可而止,毕竟这三太太以后会是香凤的婆婆,两家还是要来往的。
她笑着说道:“道歉就不用了,我只需要三太太给我一句实话。”
何母看着顾文茵,讪讪的问道:“夫人想知道什么实话”
“如果这婚事不退,香凤进门后,夫人会不会为难她”
顾文茵看了何母问道。
何母才要开口,一边的何父一迭的说道:“不会,不会,夫人你放心,一定不会。”
顾文茵却是看了何母,笑着说道:“何三爷,我想听听三太太的回答。”
何父扯了扯何母的袖子。
何母长长的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夫人放心,香凤真要进了门,我不敢说拿她当亲生女儿看,但也绝不至于像别的婆婆的那样搓磨媳妇。”
顿了顿,补充道:“文煜若能高中,便让他两夫妻或是在京城,或是跟着文煜去任上,以后两人有了孩子,舍得就送回来我给带着,不舍得她就自己。”
何父连连点头道:“对,对,就是这样的。”
“三太太的话,我不知道能不能信……”何母猛的抬头看了顾文茵,苍白了脸,眼眶泛红的说道:“夫人,你也是女人,你有一日也将为人母,易身而处,倘若你是我,你自问能心无芥蒂吗”
“不能。”
顾文茵不假思索的说道。
何母刹时间哆嗦了嘴唇,眼泪夺眶而出,她连忙撇过脸,抬手去拭眼里的泪。
何父急得不行,“你这是干什么”
末了,又顾文茵说道:“夫人,你别在意,她……”顾文茵摆手打断何父的话,“三爷,无妨,我喜欢丑话说在前头,把话清楚了,以后一家人还是一家人。”
“是,是,是。”
何父一迭的点头。
顾文茵叹了口气,说道:“坐下说吧。”
宾主各自入座后。
何母也收拾好了情绪,她垂了眉眼,对顾文茵说道:“话说到这里,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这婚事,打从一开始我就不愿意,但香凤她救了文煜的命,文煜认定了她,我做娘的也没法子。”
“文煜没有这样争气,或者说没有高继仁这事,这媳妇我咬着牙也就认了。”
何母抹了把脸上的泪,哽声说道:“可文煜中举了,整个冈鹤县十八岁的举人,往前几十年也没出一个啊!我委屈,我真的委屈,我替煜儿不值……”何父急得不行,便要打断何母的话,被顾文茵一个眼风给阻止了。
“可煜儿认了死理,他离家前再三告诫过我,这婚事一定不能退。”
何母吸了口气,抬目看了顾文茵,“外面的那些话不是我放出去的,我就算再不喜欢这个媳妇,我也不会做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
“我知道。”
顾文茵说道。
何母瞪大眼看了顾文茵,“你相信我”
顾文茵点头。
何母抿了抿唇,稍倾,“你既知道那些话不是我放出去的,为什么……”为什么还上门退亲。
顾文茵叹了口气,“对别人来说,结亲是结两姓之好,可对我来说,我只想给给香凤找一个疼她爱她的人家。
她父母死得早,从小跟着我长大,又因为我的疏忽,才让人得了可乘之机诱骗了她,虽说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但到底……我当初把她送到阳州来,托付给韩家舅舅,托付给我骀叔,一则是因为这是个全新的环境,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她可以重新开始;二则,是因为我当初打定主意要到阳州来定居的。”
“我说一句话,你二位未必肯信,但事实就是,香凤当初是不同意这门婚事的,是我用了点手段,逼迫她答应的。
原因无他,是因为何公子再三跟我保证,决不会为当日之事轻看了她。”
何父何母交换了一个眼神,脸上绽起抹讪然。
“结亲之前,我打听过你们,知道你们为人不坏,在族中长年遭受排挤,我想着,有了这样的遭遇,或许,你们更能感同于香凤的苦难,不说视如己出,最其码也能给予一份善意……”“夫人,我……”顾文茵抬手,打断何母的话,继续说道:“这婚事能成,固然好,不能成,也无可厚非,天下之大,总有能接纳她能善待她的人家。
所以,我确实是来上门退亲的,但这亲成还是不成,不在于我,而在于你们。”
“不退,不退。”
何父忙不迭的说道:“文煜相中的媳妇,他说不退,便是不退。
他娘虽然心疼她,可到底一起过日子陪着到老的是他媳妇,不是我们做父母的。
只要,他们俩好,我们,旁人又算得了什么。”
顾文茵抬头朝何母看去。
“我还是那句话,我不喜欢,我也不会搓磨她。”
何母说道。
何父忙不迭的拿起桌上的庚帖交还给顾文茵,“夫人,这个收好,我让人去外面置了桌酒席,你一定要留下来吃个午饭才行,你先坐着,我这就去看看。”
何父起身走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顾文茵和何母,顾文茵想了想,轻声说道:“等他们成亲了,你和何三爷搬出去坐吧,我已经将我隔壁空着的那间宅子买了下来,准备给香凤做嫁妆。”
何母一瞬呆住。
顾文茵隔壁的那间宅子是三进的院落,当初是潘延生的买给刑氏的,潘延生失踪后便归了潘家族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让顾文茵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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