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萤虫儿!”原来是几只萤虫在草丛间飞舞,她把它们全都圈在了手里,萤虫儿身上的光亮一闪一闪,照亮了她的脸,她的笑。
真是个孩子。他的脸上,不自觉的也浮上了笑容,童心未泯的她,犹如孩童般可爱,让人心中生起可怜可爱之心来。连日来的疲惫和担心都融化在她的笑容里。
“廷儿。”他伸出手,抚上她温热的脸颊。
“师父。”她偏头,脸在师父带有薄茧的大手中轻轻蹭了蹭,“师父,给廷儿唱个歌吧。”
小时候,只有在生病的时候,她才会软弱的要奶娘抱着自己,唱歌给自己听,那时的自己,哭声混着歌声在空荡荡的寝宫里回响,一遍遍,一遍遍,寂寞而孤独。
她靠在师父肩上,望着眼前波光粼粼的湖面,草丛中萤虫儿围绕在他们周围高高低低,忽闪忽暗的徘徊,空气中,带着土腥气的青草味儿,不远处,山峦起伏层叠。
心里从没有过的安定和满足,师父的气息吐纳带着莲花的幽香,师父的嗓音不似二师兄的豪迈激烈,却带着一点一丝的温柔和宠溺,扎进人的心里。
闭上眼,歌声萦绕耳边,心跟着慢慢沉沦,沉沦在无边无尽的柔情中。
但愿此刻不是一场梦,不是自己的幻想,此刻的她,才明白活着并不全是痛苦,闭上眼,关上心,就像一切都不曾发生过,所有的过往和回忆都只是过眼云烟,像是倒在掌心的水,不论你摊开还是紧握,终究还是会从指缝中一滴一滴流淌干净。
“萤火虫,萤火虫,慢慢飞。”
“怎么还在哼这歌儿”荆之痕不禁皱紧了眉头,一路行至柸远城外,耳边听她不停的哼着自己昨晚唱的歌。
“没想到师父竟然还会唱歌!”昨儿个她只是仗着师父宠她,对她有求必应胡乱提的事,没成想师父还真给她唱了!
“怎么为师哪里看着不会唱歌了”他这个徒弟,调皮起来真正让人头疼。
“哪里是‘会唱歌’师父唱歌好听的不得了!”
“又胡说!”他瞪了她一眼,只是这一眼没半点脾气,倒是她被师父逗引得笑个不停。
他替她拍了拍后背顺气,“好了好了,伤还未好不可笑得过了头。咱们离柸远城不远了,安静的休息会儿吧。”到了柸远城,他们就要弃马乘船,还要再准备些途中所需之物,要忙的事一大堆。以往诸事都是付南和手底下的人去办,如今两个人身边没个随从,他又不忍心让她去想这些烦事,就只好自己操着心。
“柸远城。”她口中低喃,上次来柸远城,还是为陪师父来南郡喝靖王爷纳妾的喜酒。
那时第一次见西鸣轩,被她逼迫的甚是狼狈,虽然不喜她但也没有过恨意,那时知道她喜欢自家二师兄还满心希望他们能在一起。
见她脸上笑容褪去,神情哀伤,心中不忍,安慰道,“只是途径而已,不日就动身离开。”他知她必是不喜欢这个小城,想那次莲花仙子的事,差点就害死了他们师徒二人,而自己,中了催情散的毒,差一点就将自己和她推入了无可挽回的境地!
“师父,人心为何总是那么难猜。”当时的自己绝对不会想到西鸣轩会为了二师兄为了权力地位做那些狠辣绝情的事,也猜不到自己的大师兄为了打赢胜仗不惜牺牲自己爱的人。
“这世上,最难猜的便是这人心。纵是你能看透一切却看不透人的心,人的欲念。”
“佛说: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她幽幽的说道。
“即使是佛也经历过七情六欲,轮回转世,诸般痛苦。更何况是凡人廷儿,你心里总是刻意的冰封起自己的心,以为心不动,就不伤,可是你不知你越是如此心中就越不平静,想忘却更深刻。因为你每每都在提醒自己忘了这一切的时候正是心中想着的时候,如此,又怎么能忘。”看不透的是她自己的心,连自己的心都看不透又如何能看透别人的
“师父。”师父的话让她懵懂不知,她以为的一切原来在师父眼里都是错,如何想如何忘都无法不伤,她,究竟该如何做
马车停在柸远城的城门外,没有再往前。
她从马车里探出头来,“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的士兵”
柸远城只是一个小城,并没有军事设防,前线离这儿又不近,怎么会在这里驻扎了这么些士兵
“廷儿你怕吗”他突然问道。
“怕怕什么”
他看着城门口列队排查进出城百姓的士兵,说道,“如果为师说他们在找的是我们。”
“那必是大师兄的人了,师父,我想大师兄不会为难我们的。”师父是贞国大臣,朝廷派人来寻自然不过,不知为何师父会如此忧心。
“怕只怕不是你大师兄的人。”他叹了口气。
“不是大师兄那是谁”也不会是莫离山庄的人,这些分明是朝廷派来的。
“师父你是不是瞒着廷儿什么。”一路行来,她总隐约觉得师父心里藏了什么,师父不说,她便不问,可是她心里清楚,师父瞒了她。
柸远城的城门口,百姓们一字儿排开等着守城士兵的排查,大伙儿都是出外办事或是进城做生意的,哪容得这些时候的耽搁,吵吵嚷嚷的闹个不停。
“吵什么!都闭嘴!”士兵大声呵斥道。
“官爷!咱们这是小城,又不打仗又不出强盗的,何必各位官爷大动干戈!不会是在寻什么人吧”
“废话少说!朝廷的事哪容得你们胡说!”士兵踢了脚说这话的人。
有人拉了拉这个和士兵吵嚷的人,私下里悄声说道,“你可别再说了,还看不出来么,朝廷动用这么大的阵仗,听说周围几个县城的人马都调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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