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春风轻轻吹》第276章 姐弟回村

    姐弟两个吃完饭。

    范璐满足了服务员小妹请求合影的要求。

    这个可以有,完全没有问题。

    服务员小妹笑得跟一朵花儿似的,站在范璐旁边,看上去,倒是满脸喜感。

    照完相后,一个清洁工大姐凑到服务员小妹身边问道:“她是谁”

    “你不知道她是谁”服务员小妹反问道。

    清洁工阿姨摇摇头。

    服务员小妹看着正推开茶色旋转玻璃门走出咖啡馆的两个背影道:“你还知道个啥

    你知道扎着白丝巾那位是谁吗”

    清洁工阿姨鼓鼓嘴,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她就是范璐,是咱兴安县走出去的滑冰冠军。”

    清洁工阿姨仍是一脸茫然,她只认识钱包中的毛爷爷,服务员小妹见自己是对牛谈琴,懒得搭理她,径自走开了。

    范云与范璐出了饭店,来到街上。

    范璐看到旁边有一家超市,于是就对范云道:“弟弟,我去买点东西。”

    范云点点头:“你去吧,我给你看箱子。”

    他明白。

    范璐挺长时间没回来了,当然要买东西回家的,这个都是人之常情。

    范云将范璐的箱子提到马路边,目送她进了超市。

    本来,他还以为范璐会在超市里溜迖一阵子的,没想到,不一会儿,她就从超市出来了。

    范璐举着手中的东西笑着对他道:“也不知道买什么东西好,随便买了一些。”

    范云看看,见她买了两箱伊利老年高钙奶,一袋冰泉麦片,一盒高级蜂王浆。

    于是,他对范璐笑道:“姐,你这可都是买的高级货,不便宜。”

    范璐一笑:“没什么,值不了几个钱。”

    范云就指着箱子对范璐道:“姐,你看着行李,我也去买点东西。”

    “嗯,去吧。”

    范云走到不远处的一个水果摊上,买了许多水果。

    然后,他又跑到另一边卖菜的那儿买了一条鱼、一块肉、一只鸡,两手提溜着回来了。

    “姐,我给你和大伯买了点东西……”

    范璐看见细心的范云买的这一大堆东西,目光中满是笑意:“哎呦,我应该买点菜的,等下回村真是连菜都没有……忘了这茬。”

    范云笑道:“我买也是一样的,走吧,姐。”

    走吧。

    卖水果的老板似乎认出了范璐,他张着口,呆呆的半天想不起她的名字。

    那傻傻的样子,旁边买水果的把袋子里的水果提走了,他可能也不知道了。

    后来,他终于想起来了,并脱口而出:“范璐,她是范璐。”

    呵呵。

    范璐早已和范云已经走的无影无踪了。

    姐弟俩搭车一起回村。

    当然打的。

    范璐有钱。

    的士就是比班车快,没多几久,的士司机就一脚刹车,将自己的“老伙计”缓缓停在范璐家的村口上。

    她家最好找,村小学向右拐第一家,门口一棵两个人搂不过来的大樟树。

    这棵树有点历史了,上面钉着许多钉子,甚至还有一些弹痕。

    范云小时候还试图从树里抠出子弹来,可惜,抠来抠去,什么东西他也没抠出来。

    姐弟俩下了车,提着东西,范璐走在前面,推门进了院子。

    院中。

    她爸正手持一把和他年龄差不多大的蔑刀剖竹子,他身旁的地上放了许许多多已经截好的毛竹,一条条摆在那里,旁边放着只编了一半的竹筐,条条长短不齐的蔑片有气无力的支愣着。

    范璐看着她爸。

    只见。

    她爸那只已经裂开了许多血口子,因长年弄这种活计而导致关节粗大的一双手正认真的破着那些竹片子。

    他坐在一张小板凳上,在日头地里弯腰低头,小心的做着活计,满头花白的头发,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了,都毡在了一起。

    可是。

    谁能想到。

    就是这么一个貌不惊人普普通通的农民,谁能想到他竟培养出了范璐这么一个优秀的全国冠军女儿呢。

    范璐看着她爸,眼睛湿了:“爸,爸!”

    范璐爸也听到了脚步声,他抬起头来见是女儿回来了,忙将蔑刀往地下一放,站起身伸伸再也伸不直的腰,嘴唇哆嗦着:“璐璐,你怎么回来了”

    “我刚刚比赛完,队里放我几天假,我就回来了。”

    范璐深深吸了吸鼻子,将眼窝中的泪珠吸进口中:“说了多少回了,让你不要再编这种玩意儿了,就是不听,没事的时候去学校门口打打牌晒晒太阳不好吗”

    她爸笑着看看女儿搓搓手:“闲不住,我也不想打牌,没事的时候编编筐子篮子打发打发时间,再说了,好歹也是一门手艺不要让它荒废了。”

    范云忙着边喊大伯,边将范璐的箱子等东西弄到屋里。

    范璐爸朝他点点头,笑了笑,表示打招呼:“范云回来了,今天没上班呀”

    “嗯,是的,伯伯。”

    范云看了看这个满头花白头发的堂伯,也点了点头。

    话说。

    范云小时候,堂伯常用竹子编些蚂蚱、蝈蝈笼子什么的给他拿着玩,范云会一直玩得变了形、散了架还舍不得丢。

    范云和堂伯感情不错。

    范云大声笑着道:“伯伯,现在这种竹筐又涨价了,看来你要收几个徒弟教教了。”

    “谁学这玩意儿,再过几十年我看这手艺要绝种了。”

    “那哪能呢,现在全州咸水绍水那边有些加工厂里面大姑娘小伙子都会这个,天天上班干这个呢。”

    “是嘛这个我可真不太清楚,哪天有时间去看看。”

    范璐爸当年也是靠有这门手艺才娶到媳妇并且有了女儿的,可惜孩子妈早早去了,他辛辛苦苦的把女儿拉扯大,这些年很是吃了些苦头。

    终于,女儿大了,不但大了,而且还出息的范氏一族的祖坟上青烟直冒,兴安县几十万人口才出了这一个优秀的姑娘,他骄傲,却又将骄傲深埋在心中,常年累月的操劳给了他一颗谦卑的心,平日里依然不显山不露水的编自己的筐赶自己的集卖货,闹市上谁会知道这个天天摆弄竹子的人竟是冠军的父亲呢

    其实。

    这几年女儿给他的钱即使他进了棺材也花不完。

    但。

    他却是孤独的,他依然整日里和蔑刀竹片作伴,借以消磨漫漫岁月和对女儿不尽的想念。

    女儿小时候不懂事不听话了,他有时会急赤白脸的扯过小藤条打她,他毕竟不是妈,不具备女人天生的耐心和韧性!可是,打在女儿身上、疼在他的心中。

    有时候女儿可怜巴巴盯着别人家孩子手上的零食舍不得走、有时候女儿被别的孩子欺负了,他的心中又恼又气,恼女儿不懂事、气她不知道躲开保护自己。

    记得有一个冬天小小的女儿居然去捡别人家孩子扔下的西瓜皮啃,他把女儿扯过来揍的哇哇大哭后,又买了两三个大西瓜搂回家,让她美美吃了个够。

    幸好。

    女儿居然也继承了他骨子里隐隐的悍性,并发扬光大,学习又刻苦,性格刚毅的凌雨通过她的不断的努力终于取得了今天骄人的成绩。

    范云很识趣,他走了。

    他让范璐姐姐有事打电话给自己,他谢绝了堂伯姐姐让他一起吃晚饭的挽留。

    范云觉得,他们父女这么长时间没见了,肯定有许多贴心的话要说——范云很善解人意。

    范璐把他送到大门口,嘱咐他几句,转身回去和她爸说父女的知心话去了。

    范云就走回了自己家里。

    到家后。

    他爸妈都在家,范云妈见大儿子回来了,忙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范璐姐姐回来了,我接她回来的。”

    “是吗”

    范云妈高兴的问儿子有没有邀请姐姐到家中来吃饭,范云于是又把今天的事情复述一遍给她听。

    范云妈对老头子道:“璐璐从小没少吃苦,想不到她在你们老范家却是最有出息的一个,也真是难为这个孩子了,小时候瞅着她瘦瘦黄黄的,这几年倒是越变越漂亮,特别是在赛场上时,看着那叫一个美哟。”

    “女大十变、越变越好看,你以为象你一样啊,越变越难看。”

    范云爸说了一句极没水平的话,范云妈直接奉承他一句死老东西。

    话说死老东西,倒是从来没有嫌弃过半点她的意思,何况谁都或多或少的美过那么几年,想想年轻的时候,年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呢

    大概。

    范云妈也忘早已忘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了吧

    范云今天也没什么重要事情,于是就在家东摸西看,混了半天。

    他准备明天早上再回去。

    搭第一班车就好了。

    晚饭时,范云一边喝汤,一边和他妈聊着天。

    也没什么重点,无非就是东一句,西一句的一些琐事。

    范云老子不管他娘俩,他的耳朵用来听可以,但是嘴巴却是用来喝酒吃菜的。

    他连夹几颗盘中的油炸花生米,撂在口中嚼着,接着抿一口小酒,然后又把盘中那只无人问津的鱼头夹在自己碗中慢慢吃着。

    其实。

    范云爸喝酒只是个三流的水平,远远未达到最高境界,因为他仍需一口酒一口菜。

    而那些真正的酒鬼只需一块咸菜咬咬、一根鸡爪子嚼嚼就能喝得熏熏然的,只见那酒鬼把咸菜鸡爪捏在手中半天抿一下啃一口,然后咕咚一口酒,厉害!酒量好极了,不服不行。

    话说。

    从前山东临沂府有一个人,有一天他到邻村去看望一位穷亲戚,到那海聊半天后该吃饭了,主人发现家中除了煎饼和半根大葱外绝无他物待客,只好连声道歉并将这根已经吃了两天的唯一下饭菜奉与客人。

    访亲者心说我不能真吃他的啊,于是就将半截子大葱卷在煎饼中,边咬煎饼边往下拽,连吃三张煎饼那大葱未动一分一毫,可笑又可叹啊。

    客人真是好客人,三张饼下肚,菜仍给主人留着。

    范云爸可没那水平,他基本上是借饮酒之名行骗菜吃之实,吃呗!做了就是吃的,吃了不疼瞎了疼。

    他现在对其它事情不感兴趣。

    特别是。

    对征服世界征服女人不感兴趣了,他只想征服桌上的酒杯和瓶中所剩不多的衡水老白干,于是,“吱!”又一口酒吞入肚中。

    那辣中带香的液体顺着食道直落入他胃中,随之而来脑袋中那晕晕乎乎的感觉,简直比做神仙还要快乐。

    哎!

    如今的世界是年轻人的世界,让这些风华正茂的年轻人们骑着骏马挎着长剑去闯荡去征战吧,商场也好官场也罢,世界是属于年轻人的,孩子们,面朝猛烈的暴风骤雨勇敢的迎头而上吧。

    冲过去,乌云过后就是骄阳,暴风雨后定是晴天。

    吃完饭。

    看了会电视。

    范云左手抄着牙缸,右手抓着牙刷把子刷开了牙。

    电视实在没有什么好看的节目,其实,范云更喜欢看电影,特别是那些大片什么的,他最喜欢了,当然了,如果是战争与科幻类型的更好。

    其实。

    范云最喜欢的就是这两种。

    板凳上。

    范云爸鼻子中“唔”了一声,不知什么意思。

    范云才不管他爸呢。

    他爸“唔”完后,手中的刮胡刀并没有停,继续嚓嚓收割着他颔下荒草一样的胡须。

    镜子中那张年轻时光滑细嫩的脸,早已经被岁月磨砺的犹如蓬草窝,一天不刮胡子冒老长。

    凌云爸倒是几十年不变的保持着一个好习惯,时不时就想修理他的胡子。

    范云看了他爸一眼,觉得莫非老爸是被刮胡刀伤到下巴了

    但是,看他老爸眯着眼睛,一脸享受的样子,似乎又不像。

    范云摇摇头,他继续刷牙,直到将口中弄得都是白沫子了,这才含了一口水在嘴里,然后用力漱了漱。

    “扑哧”一声吐掉。

    范云一边刷牙,一起想姐姐平时不知道要吃多少苦流多少的汗才能取得今天的成就。

    她牺牲了和亲人们团聚一起的时间,把自己美好的青春年华挥洒在训练场和赛场上,才有今天的成绩。

    正所谓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观众们在欣赏体育健儿赛场上英姿飒爽的节目,为他们优美的动作和优异的成绩大声喝彩时,却很少想到他们是一天又一天流着汗水,一个动作接一个动作坚持不懈训练出来的。

    就拿凌雨来说,她要磨烂多少双冰鞋、摔倒在地上多少次才能取得今天来之不易的成绩并站在巅峰之上,那是何等枯燥乏味又漫长的道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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