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妖记》冥河变 第一百零六章 如何救世

    红浸珊与青悬薜二人乘着方寸而去,乘剑而行,自然很快,然而在速度上,终究还是比不上黄粱越行之术。

    事实上,以剑光赶路,并不如道门乘道风,又或者阿弥寺化风雪,毕竟剑道强于杀伤力。至于黄粱的鬼术越行,当年道门之中曾有人研究过,那是一种至今都不为人知的原理——只要境界足够高,只要一刹便可穿越无数万里河山,在越行的那一刹那,人间便会失去这个人的踪迹,就如同跨入法阵的一瞬间,人便在起点处陷入湮灭,下一霎在法阵出口重组。

    只是巫鬼神教早已消失在云梦泽中无数年,自然无人再来为世人解释什么。

    一如关于那条冥河,从种种记载与传说中都表示云梦泽对于那条河流的了解远胜于当今修行界,然而人们却再找不到那个教派的一点痕迹。

    坐在剑舟上,青悬薜看着下方,山川大泽犹如一张工整棋盘中的棋子,仿佛可一览人间,然而终究还是有些地方看不清楚,譬如东海之外依旧是海,幽黄山脉之后依旧是山脉,如同世间将一切不合理的东西,全部排除在人间之外,留下人间落在一切包裹中,犹如一座孤岛。

    我见人间如孤岛。

    与那日去丛冉不同,今日剑舟飞得极高,青悬薜甚至于都能看见东海那座高崖的崖顶。

    看着这一片一览无余的人间,青悬薜却是想起了道圣那本人世补录集中所写的关于人间是圆的还是平的猜测。

    “当初看过人世补录集之后,我一直以为人间是圆的。”青悬薜看着下方的人间棋盘,有些沉默的意味。

    红浸珊自然知道青悬薜在想什么,缓缓说道:“人间当然是平的。”

    青悬薜想着人世补录集上的一些记载,比如高崖总要先见日出,也要晚见日落,沉默少许说道:“但这样有很多东西无法解释。”

    “站得高了,自然能够看见许多人间不可见的矛盾。”红浸珊平静的说道,“或者你猜猜道门与剑崖那些前辈们怎么疯的”

    青悬薜沉默下来。

    红浸珊继续说道:“当年剑圣师祖离开人间之前,最后去的一个地方,便是你黄粱云梦泽,他究竟有没有找到那个早已遗失在千年之前的巫鬼神教人间不得而知,但是在修行界的高处,却有不少人认为,巫鬼神教并非消逝于岁月,而是磨灭于自身。他们比我们要早看人间许多年,当年或是发现了什么,才会选择从人间消失。”

    青悬薜看向北方那处无垠的大漠说道:“一如现而今的函谷观”

    红浸珊沉默少许,说道:“或许便是如此。”

    “但是我见你们修行界当代却是再没尝试往高处走。”

    相较于前代,这一代修行界的确有种向下走的趋势。青悬薜都能看得出来,红浸珊自然清楚。

    “因为我们都是选择了站在当年的那代观主李二这条河中。”红浸珊缓缓说道,“不是我们修行界的落寞,而是当年那一代实在站的太高,那是千年来人间的巅峰,才会显得我们在走下坡路,从另一方面而言,当年剑圣师祖他们都未能看透的事情,只是徒留人间疮痍,我们自然又

    何必再入飞蛾扑火一般陷进去。”

    青悬薜说道:“我以为你们会向着剑圣大人的方向,毕竟从你们修行界的态度而言,似乎并不如当年观主那般热忱。”

    “李二当年太过于在意人间,所以错管了很多事情,而剑圣师祖他们太过于冷眼看人,亦是错过了许多事情,所以现而今的我们便是以剑圣的冷眼来管着李二的热忱,就像当年道圣的那句话——是为守恒。倘若我们真的不打算管人间之事,我们又何必来这黄粱看着这条冥河。”

    青悬薜听见冥河这件事,便沉默下来,低头看着腰间那柄剑。

    这么多年来,他在人间仿佛从未拔出剑,但是事实上,当年他的确拔过。

    便在沿海那边,他从沙地中将这柄剑掘出来的时候。

    却是那一次拔剑,让他看到了一种叫做的惶恐的东西。

    一是人间从未见过这般的力量,另一种便仿佛是回到年少之时在京都参考,连试不中填词发牢骚被陛下流放人间时的那种惶恐。

    就像是人间从一开始便注定了他要走的是什么道路。

    成为下一个剑圣,或是道圣。

    那自然是极好的。

    但是他不喜欢。

    他要做个俗人书生,求功名利禄,倘若可以官至左丞那般,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纵使是现在,或许左丞的死对他有些触动,但是他依旧想做个俗人书生。

    去尼玛的剑圣,谁爱当谁当。

    青悬薜想着便有些烦闷。

    一如当初南风闲站在明合坊对着阴沟吐着口水骂着娘一般。

    “就算你不想做那样的人,也没有必要骂师祖他老人家。”红浸珊面无表情的看着青悬薜说道。

    “我没骂。”青悬薜狡辩着。

    “我虽然不会读心术,但是你将这些情绪都写在了脸上,还嘴硬”红浸珊有些恼意的看着青悬薜说道,剑圣在修行界而言,无论是境界还是地位都是人间至高的那一个,更何况红浸珊本就是磨剑崖之人,自然会有恼意。

    “我没骂。”青悬薜重复着说道。

    就像一个被父母冤枉受了委屈的孩童,一面低低抽泣一面说着‘我没有’那般。

    红浸珊看见青悬薜的这般神情,叹了口气,倒也没有再纠结下去。

    青悬薜沉默许久,看着红浸珊说道:“其实我从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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