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成……”听到声音,顾春竹立即抬头望去,小成的身影可不就立马出现在了拐角处。不过几日不见,就甚是想念。顾春竹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就怕少看了那么一眼。
小成一袭紫色长袍,更显得身姿挺拔,一双凤眸凌厉,让人不敢与之对视。这样的一份气势,连身为太子的轩辕冽都比之不上。小成一出,谁的目光不是不由自主就落在他身上。
轩辕冽对小成的忌惮是愈发深沉,他眼眸深深地看小成一眼,这才转回,就等着小成主动给自己打招呼。
哪曾想,小成并未主动来致礼,只是快步走到顾春竹的身边,面上一片沉稳,手上接住顾春竹递来的手,紧紧地相握几秒,这才放开。小成愈发成长,也愈发冷静自持,这短暂的相握已经是他情绪最大的放纵。
“小成,我怎么觉着你又瘦了。”小成沉默着让顾春竹拉扯着四下打量,然后顾春竹便得出此结论来。
“我自当尽力照顾好自己身体,不让娘担心。”小成也不反驳,只是顺承了顾春竹的关心。
这副母慈子孝的场面,深深刺痛了轩辕冽,轩辕冽甩袖,冷哼一声,向着小成发难,“小成,你的礼节去哪里了枉费众人都夸你知礼懂节,难道你就是这样知礼懂节的吗”
“礼之一字,我莫不敢忘。只是这生恩与养恩,同等重量,我何以分出高下,只能先以全养母之思念而已。”小成冲着轩辕冽一拱手,以示尊重,便又回头和顾春竹几人畅聊。
反正两者之间关系难以缓和,小成也就只做足表面功夫,不落人口舌了事,不欲于轩辕冽上演什么亲切戏码。
轩辕冽双手背负,紧握成拳,以按捺下自己汹涌的怒火。小成的话都到这儿份上,若是拦着他们母子团聚,岂不就是自己罪大恶极!
“娘,你没什么事吧”小成也是听了一耳朵后院将军夫人和太子妃起了冲突,就立马赶来,详细的情节却是不知的。
顾春竹自当是摇摇头,小成已经够殚精竭虑了,何必给他多增添负担和烦恼。
安安却不在乎,立马跳出来跟小成告状,将之前发生的事绘声绘色地讲出来,小成听完,嘴角紧绷,呼吸稍稍增快,暗地里也是频频向轩辕冽甩去眼刀。
听完,小成深呼吸两下,让自己恢复冷静状态。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阻拦不了,那么就向太子府讨要个说法,挽回些损失吧。
于是,小成对着轩辕冽拱手再拜,语气冷然,“不知殿下意欲如何处理此事”
“我已经处罚了那些个擅作主张的宫人。”轩辕冽一向被人捧着供着,也就现在遇到了顾春竹一家,这才总遭受到冷遇,连自己儿子都学着顾春竹一家对自己的冷淡做派,还质疑自己,他岂有好口气。
小成也不接着追问,只是轻描淡写地点点头,然后转了个话题,“我记得我上次去见皇爷爷,他还在关心养父家里的情况,跟我说想见见祖母。可现在……”
苏老太一听,就乐了,立马疯傻地拍手,欢喜地说着,“见皇上,找儿子啰!”
轩辕冽如鲠在喉,吐,却又吐不出来,冷哼一声,自顾自就想要走。
“殿下,你这就要走吗我的话可还未说完呢。”
轩辕冽头也不回,甩下一句,“我库里一堆补品,我自会吩咐人给将军府带去赔罪。其他的,你自己安排便是。”
顾春竹和苏老太,相视一笑。
“娘,我想把你们送回将军府,再自行回宫。闻氏这般作为,我不放心你们。”小成把顾春竹几人一路送到宫门口,紧蹙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
“这个时辰,回来宫门怕是要关,你可方便进入”顾春竹不是很认同地摇摇头,“送我们到这里就没事儿了,你自行回去吧。”
小成坚持自己的决定,“皇爷爷给我一些特权,娘不必担忧我。”
马车滴滴答答缓缓驶出皇宫,白日热闹的街道现在却鸦雀无声,只剩下几盏挂在门口的灯笼,照亮一点点前行的道路。而寂静之下,马车后同样一道马蹄声和车轮碾压前行的声音就尤为明显。
小成从出发就注意到了身后紧跟的那道车马声,本来这些权贵就住得近,一路走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驶出宫门,都快到抵达将军府,后面的车还跟着,就有些可疑了。
他吩咐车夫减慢车速,并且让出一个道里,看后面的马车会如何作为。
意料之外,却也在意料之中,后面的马车也跟着减缓了车速,而没有超越过他们往前走去。
顾春竹也恍然了解,“这是有人跟踪我们只是这跟踪技巧太差了吧。”
小成抿着嘴,“应当是没有恶意,再者将军府的位置人人皆知,没必要跟踪前行。”
顾春竹这就放下心,继续与苏老太说笑,“这次事情能够完美解决,还是全靠娘的急智,你泼那些个腌臜之物,真的是妙极。”
“那可不,腌臜配人渣,正当合适!”苏老太也是笑着调侃,“不过苗大娘也算立了功,一下就明白我的意图,可以可以。”
“回去我给苗大娘增添些薪水。”顾春竹对可用之才向来是爱惜。
苗大娘也是立马笑得眼睛都没有,连连道谢,“多谢夫人,多谢老夫人。”
苏老太也是呵呵笑着,“这算什么,等太子府的东西到了,我也让你挑个一两件的。毕竟你也陪着我闹了一阵,也合该得到点赏赐。”
顾春竹还是接着又把苏老太夸奖了好一通,“娘就是厉害,随随便便都能搞到这么多补品,不仅没让我们吃亏,还赚上了这么一笔。”
这接连的夸奖,让苏老太都不好意思了,她得意却矜持地捂着嘴,“可别再说了,真的是太过了。一家人,可别说这两家话。”
顾春竹点点头,苏老太这才整肃神情,指点道,“这次的事情,可让我们警醒,以后再和太子府的人打交道,切忌一个人离开,那些个偏僻的角落也是万万去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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