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了陈暮野,”春梨只能求他了,“让我回去睡觉好不好,我很困,真的很困。”
陈春之见她坚持,只好委屈地放开了手,但是瞬间又拉住她。在她惊讶的目光中,他认真地说:“我和你一起回去好不好。”
“一起回去”春梨不解地看着他。
他点点头:“嗯,我和你一起睡。”
春梨差点把晚饭喝的汤喷出来,她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一……一起睡”
陈春之意识到了她的尴尬,无比诚恳地看着她说:“你放心,我不会和你睡在一起的,我睡在你房间的沙发上就好了。”
“可是,”尽管这样,春梨还是犹豫,“你受伤了,睡沙发怎么能休息好呢。”
陈春之拉着她的袖子,轻轻摇摇头:“我已经躺在这里好几天了,可是每天都睡不着。”
“为什么睡不着呢,”她关心地问,“是不是房间的床不舒服,还是空调坏掉了……”
“不是的,”他捏住她衣袖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如果我说了,你会不会嘲笑我……”
“当然不会。”
陈春之犹豫了一会儿:“我很害怕,一个人呆在这间黑漆漆的屋子里,我总会以为自己还在那个衣柜里面……拜托了,不要留我一个人。”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低声下气地求人,不仅是他自己没想到的,也是春梨没想到的。
春梨在他小鹿般仓惶的目光中将他的手放下来,安慰地拍拍他的手腕:“我知道了。我会留下来陪你的,但是你要答应我在床上好好休息,我去沙发上睡。”
说完她抱起旁边的一床被子,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而后对他轻轻一笑:“医院的沙发意外地舒服呢。”
陈春之愣愣地看着她,用见他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再次说出了他这一生从未讲过的字眼:“谢谢。”
可是春梨却听到了,然后笑着对他说:“不客气。”
第二天是周末,当苏沐清等人早上再次来看望陈春之的时候,他们推开门吃惊地看到了这样的景象。
秋日温暖的阳光穿过窗外开满花朵的枝头,软软地落在沙发上酣睡着的少女脸上。而她的身旁蜷缩着一个茶色卷发的男生,因为沙发太过狭窄,即使两个人挤在一起,他的身体也显得摇摇欲坠。然而他的脸上完全没有了昨日不安的表情,而是很安心很安心地沉睡着。
这样的日子还在继续着。陈春之就像一只刚刚出生的小鸡,把春梨认作了他的妈妈,无时不刻地跟在她身后。就算春梨要去洗手间,也低着头不安地站在女厕所外面,招来路过护士好奇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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