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世事往往都有两面性,如若真有第三者在场,此时的气氛也就不会尴尬至此了。
如此尴尬的气氛延续了许久之后,陈暮野终于打破了沉默。
“今晚的姜澄,让我感到很惊讶。”
然而这句微妙的话语,并没有让气氛变得缓和,反而让春梨更加不自在起来。这个陈暮野,今年过去骂人的功力明显见长,什么叫让你感到惊讶,是说我今晚愚蠢的程度让你感到惊讶么
可想到自己今晚种种丢脸的表现,她实在没有与对方争辩的自信。
“记不记得今天晚上的那个游戏,”陈暮野停顿了一下,“轮到姜澄的时候,你说起了自己以前的男朋友,你说他和我不一样,他的温柔是发自内心的,真正的温柔。”
春梨愣了一下,硬着头皮点了下头,难道她之前担心的点都是错的,这个小心眼的家伙竟然是为了这件事在记恨自己么。
“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想要解释,然而陈暮野却打断了她。
“那个时候我看着你,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他说有所思地蹙起眉毛,“我觉得这个女生一定认识曾经的我,知道过去的我是什么样的人……”
“不是的,我刚才不是说过了么,我……”
“还有一种可能性,”陈暮野微笑起来,“那就是她真的很聪明,聪明到只跟我接触了短短数次,就能够看穿我的伪装,知道真正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伪装……春梨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他,他竟然承认了。这个无论何时都将自己掩饰得无比完美的骗子,就连醉酒的时候都保持着迷人的温柔与风度,就在她真的以为他成为了一个温柔的人,甚至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怀疑时,他竟然在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一丝预兆地主动承认了。
而她,一直用各种方式刺探着,想要揭穿他的她,如同一起拉扯着橡皮筋的两端互相角逐较劲的孩子,对方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松手,紧绷的皮筋猛地弹到她的脸上打得她火辣辣得痛,却一时懵掉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我一直以为我掩藏得很好,你的我可以骗过所有人,甚至骗过我自己,可是没想到,还是被你看穿了,”他苦涩地摇摇头,“姜澄你说得对,温柔也好,善良也好,都是我伪装出来的外衣,真正的我是一只丑陋到不能再丑陋,恶劣到不能再恶劣的怪兽,连我自己都常常忘记了这一点。”
原来你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嘛,听到他对自己的评价,春梨冷笑着想,这大概是这个人这辈子说得最让她赞同的一句话。看来酒真是个好东西,竟然让这种人都可以认清自我。
可她还是假惺惺地安慰着他:“怎么会呢,陈暮野你大概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今天之所以那样说,只是不希望继续被他们编排绯闻而已。陈暮野你当然是温柔的人啊,只是喝多了才在这里自我怀疑吧,但我们作为旁观者看得是很清楚的。比如你对朱萌萌那么关心,那么体贴,真的让我都非常羡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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