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祸妃》0120章 请君入瓮

    次日一早,殷云舒到前院看望卢老爷子,发现大家都到了,卢家的三兄弟都坐在卢老爷子的正屋里。

    大家似乎说过什么,神色有些凝重。

    看到殷云舒走进屋里,卢老爷子抬起头来,微微笑了笑,“舒儿来了昨晚那么晚回家,就不要一大早起床嘛,怎么不多睡会儿”

    “醒了就睡不着了,想来看看外公。”殷云舒微笑道,又朝卢家三个公子点了点头,“大表哥,二表哥,五表哥。”

    话多的依旧是卢明轩,“舒儿,昨天殷府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在殷府时人多,你回得又晚,我们就没有问你。”

    想到昨晚的事情,殷云舒冷冷笑了声,她在卢明轩对面的椅上坐下来,“还能有什么事,殷府自己演戏演砸了呗。”

    “演戏演什么戏舒儿”卢老爷子忙问。

    殷云舒眸光微闪,心中暗忖,要不要全对卢家人说呢如果全说了,是必会让卢老爷子担心,她在心中斟酌了一番后,说道,“他们家里窝里斗,想栽赃到我的头上,没想到,熠王出手了,将那些人全制服了。”

    要是说,殷家人想杀她,估计卢老爷子得吓死。

    卢老爷子伸手捋了下胡子,沉声说道,“下午的吊唁,舒儿不必去早,由大郎和二郎陪你一起去,半个时辰后就回来,不要在殷府久呆。”

    卢二公子说道,“爷爷,就怕殷家人到时说舒儿不念同族之情。”

    卢老爷子冷哼,“正月十五那日,老夫宣布,将舒儿的殷姓,改为卢姓,入我卢氏族谱,她都要改姓了,殷府死活,与她何干”

    卢五公子马上拍手,一脸的喜滋滋,“爷爷,我爹我娘只生了我一个,把舒儿妹妹记我爹名下吧。”

    “想得美!”卢老爷子冷哼,“你爹你娘管你一个小子都管不好,将你教得无法无天了,教得好舒儿吗”

    卢明轩:“……”他口里嘟囔着,“爹娘教不好,不是还有我吗”

    “就你哼哼!”卢老爷子站起身来,背着手往外走,“行了,都散了吧,各忙各的去,我得进宫了。”走了两步,见卢明轩拉着云舒在说话,又说道,“老五还不走太子还等着你呢!”

    “来了。”卢明轩不情不愿喊了一声,又笑嘻嘻对云舒道,“别忘记了哈,一定要做我妹妹。”

    卢二公子黑着脸,“再不走,小心连表哥也没你的份了。”

    “哼!”卢五公子袖子,哼哼着走了。

    殷云舒好笑地摇摇头。

    卢五公子和卢老爷子进宫上朝之后,殷云舒这才和卢二公子卢大公子说起了昨天的事情。

    “我怕外公担心,所以刚才没有说实话,五表哥的性子又毛又急的,他听了真相,怕是得炸毛会闹起来。”云舒抿了抿唇,说道,“两位哥哥遇事沉稳,我才说了出来。”

    因为下午还要上殷府,昨天她被殷府算计的事,就必须得让卢大公子和卢二公子知道,好让他们做着准备。

    同时,心中又叹了一声,她本无心将卢家人牵扯进殷府的事情,但还是不知不觉中,让卢家人卷了进来。

    “哼,想不到他们居然这么阴险毒辣。”卢二公子冷笑,“舒儿幸好早些离开了殷府,要不然的话……”

    卢大公子点了点头,“远离虎狼之地,外公做的是对的。”

    “舒儿妹妹,他们有一便有二,妹妹应该更小心他们的暗算。”卢二公子又说道。

    云舒反而不像卢大公子卢二公子那么愤怒,反而神情怡然,“多行不义必自毙,两位哥哥,虽然他们猖狂着,但他们过不了多久,就会自食自己酿下的恶果。”

    卢二公子眨着眼,“舒儿,你怎么知道的”

    云舒笑了笑,“有几个做恶之家,活得长久的”

    卢二公子哑然一笑,“说的也是呢。”

    卢大公说道,“这回再去殷府,多带几个护卫吧。”

    卢二公子愤愤说道,“对,多带几个,再敢派人搞暗杀,本公子会毫不留情,反杀个干净。”

    云舒心说,对付殷府,防的都是暗手,他们才不会明着来,不过,看着两个表哥这么紧张她的安全,她心中很是安心。

    ……

    晌午后,云舒带着卢家两位公子再去殷府吊唁。

    殷府里发生了昨晚的事情后,殷燕一直忐忑不安着,担心殷鹂跟她反目,所以她就算是恨着殷云舒,也老实多了。

    殷少夫人白氏,为了不被世人笑话她,生生忍着怒火,办着府里的丧事。

    殷府,一切太平。

    但皇宫中,却是暗流涌动。

    宇文恒从一大早就阴着脸,没有一人敢造次,敢在他的面前说说笑笑,连梁贵妃,也识趣地不去打搅。

    ……

    帝寰宫。

    在殷府睡了一晚上加一上午的永王,才回王府,还没有来得及回复自家凶狠王妃的盘问,就被宇文恒的人,催着进皇宫。

    若是其他人,这般催得狠,心中早已嘀咕起来,担心害怕起来。

    但永王是宇文恒的亲叔,宇文恒父亲早亡,永王曾资助过宇文恒读书习武,所以永王是不怕宇文恒的。

    反而抱怨卫公公催得急了,轿子走得快,晃得他头昏。

    卫公公不好说他,只讪讪一笑,“王爷,皇上事务繁忙,您就担待点吧。”

    永王捏着胡子尖,点了点头,“说的也是啊,侄儿是皇帝,可是天下最忙的人。嗯,那就走快些吧。”想了想,又问道,“皇上究竟找本王有何事瞧你们急的。”

    卫公公哪知道啊

    头一回,皇上对他这个心腹太监没有说心事。

    昨晚,宇文恒从殷皇后的静心阁回来后,就一直冷着脸,包括今早上朝,有臣子们汇报了久旱的地区,终于下了阴日雨的事,也没能让宇文恒的脸上多一丝笑容来,卫公公便知道,宇文恒的心情,十分的不好着。

    会是什么心事

    “咱家不知道,王爷,到了帝寰宫,王爷再问皇上不迟。”卫公公讪讪一笑。

    永王从轿帘子缝隙里撇了一眼卫公公,冷冷一哼,“说的也是,皇上的心事,当然会跟本王这个亲叔说了,哪会跟你一个太监说”

    卫公公再次讪讪一笑,“谁亲谁疏,皇上分得清呢。”

    不知不觉中,轿子抬到了宫门口,因为是亲王,轿子便一路往前抬,一直抬到了帝寰宫才停下。

    卫公公先一步从他的小轿中走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永王的轿子前,挑了轿帘子扶着永王走下轿子,“王爷,当心脚下。”

    “嗯,前头带路。”永王甩着袖子,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帝寰宫。

    马上是一连串的问安声传来。

    宇文恒正坐在正殿上首的龙案前翻文书,听到卫公公走来说道,“皇上,永王到了。”

    他已经听到了殿外台阶处,一串串的问安声,和永王傲慢的回应声。

    若是以往,自家亲叔这般傲然神态,他反而是自豪的,曾经被亲叔不看好的他,曾经被亲叔送往堂弟身边当伴读的他,如今成了执掌天下大权之人,成了人人敬仰的一国君王。亲叔能有今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全是因为有他。

    曾经看不起他的人,却要依仗他得来尊贵的地位,这反转打脸,不要太爽。

    可今天,他却厌恶起了永王的那几声傲然的笑声。

    当他看到从殷鹂身上掉下的玉佩残片,和太子身上挂着的那半块玉佩残片时,他的内心就无法平静了,也无法像以前那样,正视自己这个亲叔。

    “知道了,你退下吧。将所有人全都带下去。”宇文恒捏着笔,半晌写不出一个字来,任凭那墨汁落在奏折上。

    手指因为紧紧捏着笔管,手背上青筋暴起。

    卫公公诧异地看他一眼,点了点头,“是,皇上。”转身往外走时,带走了殿中侍立的五六个太监宫女。

    并让门口的两个宫卫,也退到了殿外的台阶处。

    一众人心中泛起嘀咕,却不敢有半丝询问。

    永王是个马虎的人,并没有觉察出大殿中气氛变了样,他依旧如以往一样,笑呵呵朝宇文恒走去,到了近前,不等宇文恒赐坐,自己随意寻了把椅子坐下了,袍子一撩,翘起了二郎腿。

    “皇上,你何叔叔有何事”又一指大殿,“怎的把人都赶走了一个倒茶水的都没有。”

    昨天也不知吃了什么,他口渴得厉害,伸手便往一旁的小茶几上寻茶水,打开两个茶杯,发现里面都是空的,心中不满,眉头皱了起来。

    见宇文恒面前的龙案上有茶杯,便起身去端,发现还挺沉的,不用说,里头有茶水。

    他喜滋滋打开盖子,可不,里头是满满的茶水,还冒着热气呢,便笑道,“恒儿啊,叔叔口渴,这杯茶水,给叔叔喝吧”

    都打开盖子闻了,不给他喝,自己也喝不下。

    宇文恒敛了情绪,淡淡说道,“叔叔尽管喝。”

    “那太好了。”永王便不客气的喝了,茶水一下肚,永王顿感口齿生香,心情便更加好了,放下茶杯,朝宇文恒望来,问道,“哦,对了,恒儿啊,你这急急慌慌地派人请叔叔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有什么事

    当然有!

    宇文恒按下心中的怒火,表面却风平浪静地问道,“对了,叔叔,朕派你去阴山县安排皇后进宫事宜时,是去年的几月”

    “接皇后让我想想啊……”永王捏着胡子尖,眯起眼来,“本王记得是……当时还不到夏天,三月份,对了,三月末,当时那阴山县正好是连阴雨的天气,叔叔当时只带着春衫,差点没有冻死,还是皇后细心,差人给叔叔置办了几身夹衣,才挺过了那半月的阴雨天气。你说那阴山县,都三月末的天气了,怎么还那么冷,我记得咱们湘州的三月,从没有那么冷过,阴山县离着湘州城,也没有多远嘛。也就百里的咱程……”

    “三月份时……”宇文恒喃喃说道,“皇后,的确是个心细的人。”

    “可不是嘛,置办的几身衣衫,还挺合身的,你婶婶就没有她细心,这么多年来,连我喜欢什么颜色都记不住,说了最讨厌紫色和兰色,只喜欢绿色,深绿浅绿,湖绿都喜欢。可她偏记不住,总是整一些紫色袍子和蓝色的袍子给我穿。”

    “皇后心中有了谁,就对谁细心。”宇文恒笑。

    永王笑道,“当时给你提亲时,我第一次瞧见皇后,就觉得她是贤淑的良人,如今看看果然不错呢。”又叹道,“你呀,你们夫妻多年了,何必为点小事生了嫌隙她一个大肚妇人,你怎的将她关进静心阁里那是人住的地方吗还不快将她放出来你不为她着想,得想想她肚里的孩儿,那可是你的孩儿,是太子的弟弟或妹妹。”

    提到殷鹂,永王一改刚进大殿时的云淡风轻,而是一脸的焦急,那表情,就像殷鹂是他家的什么人一样。

    那焦灼的眼神,在宇文恒看来,十分的刺目。

    “朕,会妥善安排皇后的。叔叔不必担心她。”宇文恒握了握手,淡淡说道。

    “那你到底是个什么妥善之法她那肚子……,快要生了吧我瞧着挺大的,你说你,子嗣又不多,怎么还这般对她”永王又开始数落起了宇文恒。

    宇文恒抬眸,目光更加的幽暗,“也没有几个月,哪里就要生了”

    永王眨眨眼,“怎么可能,那么大的肚子,怎么才几个月我琢磨着,也就一两个月会生吧你婶婶还问起这件事呢,还曾问我,假如是皇子,会取什么名。我说我哪儿知道,取名的事,得皇上定夺啊。我这宗人府宗正只负责做记录,可管不了取名。”

    宇文恒垂下眼帘,袖中手指紧紧握成拳头,“知道了,朕还要批折子,王爷请回来。来人,送永王回府。”

    卫公公从外面小跑着走进来,“永王殿下,请吧。”

    永王却像是百年没有说殷鹂的,站起身往外走时,还不望提醒宇文恒,“千万要接出来,千万不能再让她住静心阁了,那是冷宫,那不是人呆的地方!”

    卫公公发现宇文恒的脸上,阴云密布,盯着永王看的眼神,是一副要杀人的样子,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叔侄闹起来,怕是不好,便赶紧扶着永王的胳膊往外走,“王爷,您忘记了您临出门时,王妃的叮嘱了叫您进宫和皇上说完话后,马上回王府,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跟王爷商议呢。”

    提到凶悍如老虎的永王妃,永王的唠叨,一下子停了,也不要卫公公扶了,提起袍子就往外跑,明明个子比卫公公要胖,腿脚比卫公公要短,年纪也比卫公公要长,但跑路的速度,却比卫公公要快。

    卫公公在后面忙说道,“王爷小心脚下……”

    等卫公公和永王都走远了,宇文恒再也忍不住脾气了,抬起袖子将桌案上的笔墨文书等物,一股脑儿全扫落在地,噼里啪啦摔了个满地狼藉。

    “岂有此理!敢如此戏弄朕,朕要你们不得好死!”宇文恒垂着袖子,站在大殿之上,大声咆哮着。

    殿外,守着不少宫女太监侍卫,人们听到殿中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和宇文恒大声的咆哮声,却不知宇文恒为何发怒,也不敢进殿去瞧,一个个面面相觑着,大气不敢出。

    角落里,忽然传来一声猫儿的喵唔声。

    宇文恒往声音方向看去,只见屋角的帏幔后,蹲着一只黑猫,正睁着一双琉璃眼,呆愣愣看着他,抑或是,一瞬不瞬地打量着他。

    这只黑猫,是从顾云旖的锦绣宫里跑出来的。

    顾云旖活着时,它是从不走出锦绣宫半步的,可自从顾云旖死后,这只猫儿就在皇宫里游荡起来,昼伏夜出,只听到一声声诡异的喊叫声,却不知它藏于何处。

    可今天,他居然在白天看到了它。

    喵唔——

    猫儿看着他,又轻轻叫了一声。

    不知怎么的,在宇文恒听来,竟像是女子的轻轻笑声,带着嘲讽。

    “顾云旖,是你在嘲讽朕吗”宇文恒眯了下眼,看着黑猫说道。

    黑猫站起身来,看着他又喵唔一声后,忽然跳向窗台,从半开的窗子,跳了出去,消失在殿外的花园里。

    过了半晌,宇文恒才说道,“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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