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当日看到,公主酉时穿戴整齐进殿中行走,行色匆匆,似乎不愿让人瞧见。”
时望心中一声长叹。
这位侍女她是记得的,刚来不久,见她踏实肯干,便留在了宫中,没想到,竟然踏实到了这样的地步,就算到了这么深的夜,还在当班,不巧,又让她撞见了那日的行踪异常。
“原平,你可否解释解释,为何如此”
“王妹……”时望一时想不出话来,她不可否认被人瞧见的事实,若是指责侍女胡言乱语,就算能一时圆过去,这侍女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她怎么能拉无辜的人下水。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你那日,究竟做了何事,才这么支支吾吾,遮掩着不肯说出来。”
时望不语。
现下已经知晓了反叛与可丽结盟的诸国,也算达成了目标,若是再将此事翻起,引起政王怀疑,怕是一时半会好不了了。
对着这般的原平公主,政王也有些不知该如何让她开口。
他怒而拂袖道:“看样子,对你还是太宽恕了些。你是不是想彻底关在你殿内,一步不得迈出,才肯稍微安分点,才肯吐露你的实情!”
一叠文书被扫到了地上。
众人皆惊,从未见过政王对原平公主发那么大的火气。
侍女进宫时间短,经验甚少,这下觉得,是不是自己的缘故才将局面变成这样,怕得哭了起来,一边叩头一边说道:“是奴看错了,那日并未见到原平公主,是奴看错了,请王上开恩。”
这么一来,政王反倒更为恼火了。
“来人,将她拖出去!”
时望急了,怕他对侍女做些什么,也求政王开恩。
“你们一个个都要我开恩,你们怎么不向本王开开恩,让本王知道,你究竟是在做些什么!”
时望语塞。
又陷入了沉默。
“来人!”政王大怒,那神色分明要采取些不好的措施。
“陛下,”宁泽清忽然站出来说道,“那日,公主在我府中。”
别说是政王,就是时望也听得呆滞了。
“你说,那日原平去了你府中”政王诘问道。
“是的。”
“没有旨意,她怎可出宫!”
“是臣几经相求,公主才冒险出宫的。”
“她是几时到的,又是几时离开的”
“亥时到,丑时离开。一步未离。”
这个时间,正好是公主府中黑衣人留下书信的时候。
若宁泽清此言为真,时望便不可能在这段时间内动手脚。
这时,身旁一侍从在政王耳边悄悄说了一些什么。
政王思量再三,说道:“原平,挽起你的袖子。”
如今大庭广众之下,这般所为着实有些不妥。
可时望仍是利索地照做了,卷起了左臂的袖子。
政王下台来,在她手臂上细细瞧了,并未发现有什么痕迹,才又上台去。
“泽清,本王问你,你为何请公主去你府中”
宁泽清沉思片刻,一本正经回道:“多日不见,想见上一见。”
殿中众人一时间忘记了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将不可思议的眼神都投向了宁泽清宁将军。
时望也看着宁泽清,方才的话语仿佛在她脑中环绕,就是怎么也听不懂是怎样的意思。
政王忽然大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没想到,我将原平放在宫中,竟是让你不开心了。怪我怪我,不该剥夺你的美意。”
时望一时有些羞红了脸,低着头不敢言语。
“既然如此,便早该说出来,又何必这么遮遮掩掩,让人误会。”
政王将原平亲自扶起,拉着她的手,与宁泽清的交叠在一处。
这一刻,时望羞怯又隐隐有些欣喜。
即使只有一瞬,被别人强加的,有两人相印的意味的小小举动,她也是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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