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璇玑心急如焚,小心翼翼地看他,“宜祖,我想给拓跋樽写一封信,你放心,我不会写不该写的。”
江宜祖诧异僵了一下,侧首看她,不是因为她着急给拓跋樽写信,而是她随口唤了他的名字。
他与她之间回不去,是因隔了十几年的恨。她义无反顾地饮毒弃他、弃了刚出生的女儿,他没想到,此生,她还能唤他的名字。
“你若想写,就写吧,不过……”
“我写好一定先给你看。”龚璇玑忙又补充道,“我不希望良妃打柔萱和父王的主意。”
“我明白你的心思,也知道拓跋樽这些年对你不错。”
江宜祖习惯性地转了转拇指上的羊脂玉扳指,把拓跋樽这三个字从心底挪开,眼底的杀气就慢慢地沁出来。
“文嫔敢把景玄和心瑶视为眼中钉,她的十三皇子,是不想要了。”
龚璇玑被他的话震慑,畏惧地看着他一脸杀气抿了抿唇,还是硬着头皮轻轻地歪在他的肩臂上。“十三皇子还是个孩子,还是饶他一命吧,只让他失宠便罢了。”
江宜祖俯视着她,只看到她精致的发髻和钗簪,看不到她的神情。
却不必看,他也知道,她脸上对他并无依恋,她这样主动亲近,只是惧怕他对拓跋樽、拓跋柔萱和那个刚出生的孩子下毒手。
“你若能好好补偿瑶儿,我不会杀他们。”说完,他不着痕迹地退开她。
“我会补偿瑶儿的!”
“不要再在她面前提起拓跋柔萱。”
“好。”龚璇玑迟疑了一下,又道,“其实,方荔枝对你还是不错的,她和凌云也疼惜瑶儿……”
“荔枝和凌云在你眼里竟是不错的”
“我……说错了我亲眼所见,方荔枝是处处为瑶儿着想的。”
“去年此时,方荔枝就在王少婉的院子里嗑着瓜子,一面巴结王少婉,一面讽刺心瑶是个孽种。”
龚璇玑:“……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的确是过去的事。你能如此轻描淡写,是不是和拓跋樽在一起是,也期望从来没生过她”
龚璇玑被他讽刺地眼泪大颗大颗地簌簌滚落腮畔,她张了张口,却无法辩解。
“我在北月皇宫、被拓跋樽的女人们戳脊梁骨时,我的确希望我从来没嫁过你,我希望我从来没认识过你!这个答案,你满意么”
“知道你过得不怎么如意,本王十分欢喜。不过,被人戳脊梁骨也罢,被那些女子折磨也罢,都是你自己选的路。”
江宜祖从袖中取出手帕递给她,“擦干净你的眼泪,别让瑶儿看到你这个样子,我不准你再惹她伤心!”
马车在肃王府门前停下,江宜祖牵着龚璇玑的手下来马车,就见一众身穿白色丧服的人正聚在肃王府门前吵嚷。
龚璇玑认出立在台阶下的王少德和王少妤,这就要上前呵止
江宜祖忙把她拉到身后,走到王少德和王少妤近前,两人见迫近,都噤若寒蝉,却死撑着胆气,不跪下行礼。
“江心瑶,你这个贱人,你给我滚出来——”台阶上,江若莲在朱漆金钉的大门前暴吼。
因大病未愈,气力不足,一嗓子喊完,眼冒金星,丫鬟忙扶着她立在一旁。“奉仪娘娘,您歇会儿!我们喊吧!”
“一个个没用的东西!都给我起开!”
江若莲挡开她们,一身丧服森白,蜡黄的面容越显得暗淡难看,她又不甘心地推抵在门板上吼道,“江心瑶,开门!今日我娘葬礼,你和你那狐媚娘亲竟拘着爹,不准爹去,你们欺人太甚!今日我必须让爹主持我娘的葬礼!开门——”
掌事丫鬟翠屏就跟在她身后,也嚣张跋扈地踹门,“江心瑶,婉夫人的葬礼,您夫妻二人不去便罢了,王爷总该去的,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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