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马车在行进中陡然颠簸了一下,心瑶惊觉动静,乍然坐起身,却见车厢内亮着灯,隔着垂帘,慕景玄正坐在那边看奏折。
狭长的翘首矮几上摞着几摞折子,高脚烛台上撑着三根红烛,他眼睛专注地盯在奏折上,全然没有察觉,那烛火不稳地跳着火苗,整个车厢的光也忽明忽暗……
心瑶忙按了按额头上的汗,怕打扰他,慢慢地起身,无声挪近,拿着剪刀,帮他修剪了烛芯,又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摆在一旁。
她又挪回来躺下,脑海中莫名地浮现慕景玄一掌将文画儿打飞出马车的情形,马蹄声异常钝重……
慕景玄早已察觉她的动静,本等着她开口,却等了半晌,也不见她说话。
“刚才,只是车子轧了路上的石头。”他打破沉静。
心瑶忙道,“这一路上都没轧到什么石头,怎么突然就……”
她正说着,马车又砰——一下颠簸,慕景玄看了眼烛台上的蜡烛,烛台是固定安装在桌案上的,蜡烛很稳,只是晃下些许蜡油。
因这一晃,心瑶就算不是胆小之人,也躺不踏实了。她不愿杀人,就是怕有这样的煎熬。
慕景玄听到她细微的动静,转头看向垂帘,就听到那边又传来女子无奈地叹息。她在恐惧,分明又怕打扰他而不愿暴露,这样反而更让他心疼。
那些娇柔的女子,一遇到难捱的事儿便直奔男子的怀抱求安慰的,他极是厌烦,却忍不住期望她能在难过时,先主动粘过来。
“瑶儿,你还好吧”
“呃……没事。”
“这会儿已经行到刚修的山路,一整条礼队轰隆轰隆经过,还是难免震得悬崖上掉落石块。”
心瑶忙掀开车窗垂帘,果然,距离车旁一丈远,便是漆黑的石壁,向上望去,陡峭的山崖把夜空切去了一半。
“会不会有人埋伏在山崖上偷袭”
慕景玄失笑,这丫头可真是聪慧地叫人害怕。的确一个时辰前,礼队就停了半个时辰,为得是让前面的士兵们,清空山路上的尸体了落石。
“的确有埋伏的,已经被杀了。”话出口,怕她惊恐,他顿时又后悔,“不过是些自不量力的江湖杀手,你不要胡思乱想。”
“我没胡思乱想。”心瑶不愿承认自己胆小,却又怕车厢里突然安静下来。
她沉了沉气,没有听到他翻阅纸张的声响,忙问,“那文画儿本可以暂时关押在刑部大牢内,你为何如此着急杀了她”
“她要杀你,这种人不该死么”
“她是该死,但是……也不急于这一时。”
慕景玄:“若文画儿被关押入牢,定然还有劫牢的,到时候难免还有伤亡。”
心瑶哑然。
慕景玄看了突然没了动静的垂帘,忙又道,“她犯下的是通敌叛国之罪,该诛九族,父皇心慈手软,疼惜十三弟,又赶上祭天,不愿多造杀孽,若文画儿再被关下去,文嫔那边用点手段邀宠,父皇恐怕就把她放了。”
心瑶看着帐顶,轻声一叹,“她的确是不能留的。若非我多留她说两句话的时间,她也不可能得机会挑唆那些是非,还翻出你让师父研制那毒药的事儿。”
慕景玄微愣,委实不愿多谈毒药的事儿。
妙回之所以研制那毒药,是为了保护她,但妙回是世外之人,对她的心思也不便旁人知晓,所以他才说,是他让妙回研制的,而妙回也机敏绝顶,竟又以杀宁广辅的傀儡杀手为由,顺利蒙混过去。
他在折子上写下几个字,就搁下笔,起身进来垂帘内。
心瑶正想没话找话地与他聊下去,见他突然站在眼前,不禁愣了愣。
他高大的身躯,就像极车旁的陡峭的悬崖,害她必须仰着脑瓜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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