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杨欢》第154章京城夜语

    魏宗贤传皇帝口谕，这一点其实已被顾进忠当然不信，但这样的事又不止一两回了。每一次去皇帝处告发他传假谕的人不仅未得到应有的奖赏，结果还被魏宗贤暗地处死。

    顾进忠是一位通文习武，能识大体的将军，几次捉杨欢不成，其实是有意放他。就此，朝廷却没给他治罪，只宣已此警戒于己，不得再犯。

    现在，魏忠贤假传圣谕下了死令。本想一路拖延却又怕袁崇焕处交兵，延误了军事，出城后便令卫士们催马赶路。

    顾进忠领兵刚出城门而去便有七八名身背刀剑的人在城门处出示了信物后进城直奔魏府去了。

    魏忠贤还未歇息，坐在厅中的大案旁紧绷着一张老脸。门口的卫士偶尔与黑暗中飞出的蒙面人交头接耳一下，送走后又赶紧去给大人禀报。如此往复已过三五趟了。

    过了一阵，一名卫士进来禀报：“大人，有七八人在门外跪着侯见！”

    魏忠贤抬头把眼皮一番，神色即显森严。

    来到门外把七八人一瞅，见个个衣衫褴褛，露肤处尽是污脏，趴在台阶下正瑟瑟发抖。

    “大人啦！”其中一位抬头呼道，“我等无能，望大人责罚。”

    魏忠贤把鬓边的白发用指尖一划，提起衣袍笑着来扶。

    “快进府去暖身，外面风寒甚急！”

    进了厅中魏忠贤吩咐设宴款待这群败将，虽是心凉却眼下又归来的正好。一数，发现“火鹰”、“土鹰”、“水鹰”……等五只雄均不在场，再一端详各个的神色已全明白了。一伙人虽是困乏和饥饿，望着摆好的酒席却无人敢张口，只等大人发话。

    “哈哈……”魏忠贤见了笑道，“众位英雄不必愧疚，胜败乃兵家常事，更者杨欢鼠儿又非善辈，勾勾兑兑间皆有同犯作随，通风报信是常有的事。今次回归来虽是空空，但早已是意料之中了。”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故作痛楚，又接着道：“战死之鹰均封谥号，其家眷同朋分享荣华。所行之程，所举之力，即日国告！”说完，把手中的酒杯朝地面轻洒，以表慰亡之心。

    众位见魏大人行此大礼无不感动，纷纷落泪埋冤自身无能，后雄心壮志愿再起风云。

    魏忠贤极为高兴，令各位吃足喝饱。

    虽是饿狼，但有大人同桌，各位掩住狼相尽露斯文。

    席间魏忠贤又道：“眼下边关骚然，动荡不安。见各位雄心再志，老夫瞬间冷心热滚。在先，在各位归府之前顾进忠已领兵速去。本该歇息了，却又心忧国事，宁远处不久必生兵患。”

    “魏大人吩咐吧，我等均赴死为大人效力！”

    魏忠贤把手微微一摆：“是为大明矣！”

    “对对对！”众人均道，“大明矣！”

    魏忠贤听了立即令道：“你等听了，努尔哈赤以死其诱饵欲迫使两国交兵。以山鹰为首领一纵锦衣卫一纵黑衣队往潼关寨布兵，那处曾有伏兵在自有伏兵再次来。更甚，金人见宁远聚兵似海，自会分兵北道。那处道路虽异常艰险，却异人向来复仇之心胜切，怎岂轻易不报若来兵时不可正面，可作疑兵使用。以袁之聪慧，察蹊跷后自会来救。本次若功，副同海宏！若叛……”

    魏忠贤不说后面众位已明白那后续之言。

    没等饭饱酒足魏忠贤便催领兵出城，若有怠慢，立即削头。

    一夜里，为了边关，魏忠贤一连派出四纵卫士。虽誉为千岁大人，能盖及百官，但兵师调动却无能为力，还在熹宗之手。虽能奏上，但已不能时及。更何况其他兵师调动会耗去海多钱粮，若是败算只是两国言交，岂不是白费后又遭皇帝垂训。幸好，东西两厂的卫士皆可归他号令。虽不是大兵，却过大兵之勇，靠这一点点兵权撑撑再观后效吧！

    见城中一晚走兵，中书汪大人甚感惊奇。回来的眼线禀报魏府进进出出，整晚灯火通明，疑是正点兵点将往宁远和北道去。

    汪大人吩咐眼线继续搜找详细，自生慌忙备轿夜进皇宫。

    熹宗已经睡了，被两位小公公挡在门外。

    使上银子，又吩咐随从回府取来祖传异书相赠后才换来小公公进去唤一声皇帝的机会。

    小公公刚进去却与正起夜的熹宗打了个照面儿。

    “皇上！汪大人已在宫外侯多时了，怎劝都不返，问他只说是天大的事，紧紧催人来禀报。”

    熹宗道：“宣他侯听，朕正烦着哩！”

    小公公出去说了清楚，加话转道：“你跪着侯宣，朕烦你哩！”

    ……

    半个时辰后才听到了宣召声，汪大人揉着发麻又疼痛的膝盖骨，顾不上缓急着朝见。

    熹宗见他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时又觉耍他过分，把不好的脸色调转了过来。

    “汪大人夜里急见，何事如此之要，飞得饶了朕的睡不可”

    “皇上！”汪大人一揖，“城中正走兵如潮，疑是魏府排兵所致。那阵势凶凶，若生反心怎可抵挡”

    熹宗一抬眼皮望着他，盯了好半天才缓缓道：“有人说朕只可工匠不可江山，岂不知江山生死尽在朕矣。虽有宦官相勾又成群串连，但那只是打异己而非欲害国家。虽朕不允，可从古延今皆从暗地而生。朝堂之上时均是阳光，均为朕好。朝堂之下无凭无据，也说均为朕好。若调查不明又都一一杀了，这宫中怕是难找收尸者了。”说到这里，把白日里的那封书信交与汪大人，又道：“大人可曾对杨欢此人有过深思曾闻他连破两起要案，一关于朕，一关于庐州。虽定位大明之贼，朕却爱他之才。若为朕所用，加以教化，定能慑朝中之官。但此人雄心不明，朕望大人捉手此事，越千山万里处教化成功。切记勿与魏大人正面交锋，其表皆随他意，关于兵事朕自有数！”

    汪大人一听皇帝要自己去教化杨欢时又不敢抗旨又有些犯难，魏忠贤一直示杨欢为眼中刺肉中钉，这不是与姓魏的明着对立吗就凭自己一个中书哪里是姓魏的对手，下场是全家屠绝。

    熹宗明白他的难处，微微一笑，帮他释怀道：“朕赐你一金剑，如朕亲身，危难时可用。另，爱卿可先查杨欢所到之处听百姓之声再加以实证。后，再与欢同交辩此人雄心正谁爱卿出城时化着百姓，归来时还你荣身！”

    心头一块石头落了下来，汪大人忙叩拜，后又领了金剑化身出城。

    熹宗虽是整日忙木艺术，也并非是一块木头，那宝图被盗之事被数次推敲后甚觉蹊跷。关于图纸的详细除本人之外朝堂上下其实都是猜测办事。宝图被盗是事实，具庐州回来的暗查官禀报，那处多有异人活动。说杨欢盗走图纸，却未照图纸去凤阳盗宝。

    关于那些传言，要什么三图相合才能识出藏宝之地都是妄自瞎议。

    民间伪图，朝廷传言，真真假假为何故意所为呢祖宗皇帝为何要如此布局呢对目前的大明有其何用呢熹宗在没有解开这个谜团之前不能给杨欢正身，即使想，也不是当前的局面。

    疑问塞满了心的熹宗毫无睡意，无意间又看到了那本鲁班工书，拾起来又开始细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