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乌天下》第三十六节 雅苏

    十天还没到，东平人的牛羊就到了。如数四万头牛羊，外加两千多匹马。俘虏放了，木寨墙内换上黑压压一地的牛羊马匹。火笑着强调:“不许浪费食物，如果有人浪费食物，按照部落规矩惩处”

    戈卫说:“不管部众还是奴隶，全部吃饱穿暖”

    火点头:“奴隶也一样要吃好，这样才有力气做更多的工作”

    “是”甘答应着。

    戈卫和火说:“咱们还要在这里过冬，我想在峡谷两侧建筑两道城墙”

    “城墙”火笑着问。

    “石头城墙”戈卫说。

    “哦，这样我们步兵不用出战，只需要守住城墙，而且是居高临下攻击敌人，我们可以多预备箭簇、石头”火说。

    “对”

    “这个主意好，峡谷那么窄，建筑不会需要太多时间，而且不但可以防范敌人，冬天还能防范野兽”

    “是”戈卫点头。

    “我看接下来，咱们集中力量建造城墙吧现在咱们可是太富有了，用不了多久，所有大部落都会找上门来”火决定道。

    “明天开始我们就建造城墙”

    前后两道十米长的城墙，在四五千人的忙碌下，不到十天就建成了。虽然是临时建造使用，戈卫对建造要求非常严格。墙高七米，都是用一米以上见方大石头垒砌而成，戈卫要求城墙石头与石头间隙要小于一根手指。城墙厚七米，全部石头垒砌实体。城墙边沿垒砌有一米高的垛口，战士可以躲在垛口后来，向下射箭或者攻击。城墙上盖有一座十米长，四米宽，三米高的石屋，供给守城战士休息。城门最费了些戈卫心思，最后用圆木加铁包裹而成。为了防止敌人撞开城门，又加了一道圆木闸门。建造完成，戈卫还是不满意。他并不是为这两座临时的城墙不满意。而是他计划迁徙后，建造一座石城。这次建造城墙，也是为下一次筑城积累经验。

    火看着城墙很满意:“我觉得可以安心过上一冬了”

    戈卫说了自己迁徙后想筑城的想法。火很支持，戈卫又说:“我带骑兵出去一些天”

    “去河口部”

    “恩，这个部落总是挑唆，我担心……”

    “我真的不愿意你亲自去，要么米米或者力量……”

    “他们不熟悉骑兵作战，我去很快会回来，也不和他们恋战，给他们些教训就行”

    “好吧”火勉强答应。

    戈卫回到自己的帐篷，正在看地图“戈卫首领”外面传来雅苏的声音。

    “雅苏进来吧”

    雅苏抱着一件黑色羊皮披风进来。

    “火有事吗”戈卫问。

    “是我想谢谢您”雅苏低着头说。

    “谢我什么”戈卫好奇问。

    “上次您救了亢布大哥，我还没谢谢您”

    “哦，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雅苏抬头看了看戈卫:“听说您要远行了”

    “恩，要出去些日子”

    雅苏红着脸小声说:“我见您总是披着那件虎皮，虽然虎皮很保暖，并不适合这个季节用，我做了一件羊皮的披风给您”

    “哦”戈卫站起来接过黑羊皮的披风:“这么柔软”

    “是用羊羔皮拼接缝制”

    戈卫披在身上，不住点头:“又轻又软，谢谢你”

    “是我应该谢谢您”

    戈卫笑着说:“那我们还是别谢来谢去了，你吃饭了吗我还没吃饭，咱们一起吃”

    “好，我来做”雅苏忙生火煮肉:“戈卫首领，您这次出去是作战吗”

    “是啊，我们和东平人、河叉人的战斗，都是河口人挑拨的结果，我们必须要教训他们，不然再挑拨大的部落来抢掠，我们还要不停的战斗”戈卫说。

    “我听说您只带着一百多骑兵，我……有些担心”雅苏看看戈卫，又低下头。

    “骑兵冲击力比较大，而且速度很快，我们趁着敌人没有防备冲进去，拿住河口人首领就走，不会有什么危险”戈卫说。

    “您带着亢布大哥吧”

    “为什么”戈卫好奇看着雅苏。

    “他会……他会保护您”雅苏低着头小声说。

    戈卫笑了:“亢布是很能打，连米米都伤在他手上”戈卫想了想:“雅苏，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雅苏抬起头看着戈卫:“您问吧”

    “你们是什么人”戈卫尽量温和的口吻问。

    雅苏忽然眼神中出现一丝警觉:“我们您是指……”

    “洛通、亢布和你”

    “奴隶”雅苏安静的回答道。

    戈卫笑了:“不想回答，我就不问了”

    雅苏理了理头发，端正的抬起头:“我们是逃难的人，不会对部落有任何危险”

    “我知道。我只是好奇，洛通所知渊博，亢布勇猛好战，他们对你惟命是从，我真猜不出你们是什么人”戈卫说。

    雅苏直视着戈卫:“我们只是在躲避仇家，如果您不会赶我们走，我们只是太阳部的普通奴隶”

    “我为什么要赶你们洛通和亢布都是我很喜欢的人，我也需要他们，而你是我来太阳部最早熟悉的人，是我的朋友，就算你们有什么难处，我也会尽力帮你们”戈卫真诚的说。

    雅苏深吸口气:“如果火怀疑我们……”

    “我不会和任何人说”戈卫笑了。

    雅苏看着戈卫:“我不能告诉你，我们是什么人，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不会给太阳部带来麻烦，我们会做好奴隶的本份”

    戈卫笑着摇摇头:“在我心里，没有什么奴隶与部众的分别，你是我的朋友”

    “在我心里，你也是我的朋友”雅苏不再低着头，看着戈卫。

    “那就够了，你们的事情，我不会问，也不会和任何人说”戈卫说。

    “出征把亢布带在身边”雅苏说。

    “听你的”

    雅苏长出了口气:“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事情吗”

    “一次你和洛通在柴草堆那里说话，我正巧路过”

    雅苏点点头:“百密一疏”

    “你们的仇人还在找你们吗”戈卫问。

    “一辈子都不会放过我们”雅苏暗淡地说。

    戈卫笑了:“什么仇人那么紧张，以我们太阳部还怕几个仇人吗”

    “不一样的，你不懂，唉”雅苏失望的摇摇头。

    “不懂，也许我想简单了”戈卫见锅里汤开了，用小刀试了试:“熟了”

    雅苏把肉捞到碗里，她从怀中取出一只手掌大，精致的小铜壶:“这个替我保管”

    “哦”戈卫接过小铜壶，惊异的翻看，那是一只手掌大小，长方形扁平的金色铜制酒壶。明显这酒壶经过人长时间使用，表面被把玩得光亮润滑，壶的一面雕刻着一座有围墙的宫殿。另一面雕刻着一些文字。戈卫不认识那是什么文字。不过这些文字和洛通书写的文字很像。戈卫看着雕刻在铜壶上的画，虽然是在金属上雕刻，画面却十分精细逼真。上面的建筑很宏伟，无数粗壮石柱支撑起的一片殿宇。戈卫觉得这种建筑风格，他从前在书籍中看到过，更像是古代神庙。戈卫看了良久:“这画是什么地方”

    雅苏叹口气:“桑玉国”

    “哦……”戈卫想了想看着雅苏:“你熟悉那里吧以后有机会带我去看看”

    雅苏摇摇头:“我不记得那里”

    “哦”戈卫以为她害怕仇家，又看了一会酒壶:“这是男人用的酒壶”

    “我哥哥送给我的”

    “你哥哥也在部落里吗”戈卫问。

    “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也许不在世间了……也许……唉”雅苏伤心的摇着头:“我们十多年前失散了，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哦，他叫什么名字我可以让预警营注意一下”戈卫说。

    雅苏摇摇头:“我说的话，不要和别人讲”

    “明白”戈卫拧开酒壶盖，里面飘出一阵浓郁的酒香:“有酒啊!”

    雅苏伤心的看着酒壶:“那里面的酒……我出生时候，我哥哥装在里面的”

    “哦！”戈卫忙小心翼翼把酒壶重新封好:“这个太珍贵了”说着要还给雅苏。

    雅苏看看戈卫:“我带着这个东西很危险，如果让人看见……帮我保存吧”

    “哦，那我收起来”

    “不，带在身上，答应我一直带在身上”雅苏闪烁的目光看着戈卫。

    “恩，我带在身上”戈卫答应着。

    雅苏把煮熟的羊肉撕成小块，放在戈卫面前碗中:“听说部落要迁徙到东海去”

    “本来打算今年就迁徙，时间不够用了，所以要在这里住一冬天”

    “听洛通说，到东海以后就不会有战争了”雅苏问。

    “离其它部落比较远，也许暂时不会有部落那么远去攻击我们，不过以后一定会有，因为我们只要富有，就会有其它部落来抢”戈卫吃着肉:“雅苏帮我一件事吧”

    “什么事”

    “我出发以后帮我照看一下七只猎犬”戈卫说。

    “我会照顾好它们”

    戈卫冲帐篷外面打了声呼哨。七只猎犬蜂拥着挤进来，围着戈卫摇头尾巴晃吭吭乱叫。戈卫每一只摸摸亲热亲热，对它们像对人一样说:“这是雅苏，我的朋友，以后我不在部落，她会照顾你们，你们要听话，知道吗”

    猎犬叫成一片，也不知道明不明白戈卫说的话。戈卫拉着雅苏的手，放在每只猎犬鼻子前，让它们记住雅苏的气味。雅苏有点害怕，又觉得好玩:“我可以摸摸它们吗”

    “可以，你可以喂它们些肉”戈卫说。

    雅苏把碗中的肉撕成小块送到猎犬面前，猎犬看看雅苏手中的肉，既然后退了。雅苏惊异地看着戈卫:“它们……”

    戈卫笑着:“它们除了自己捕食，只有我喂过它们”说着抓起雅苏手，把雅苏手中熟肉送到猎犬面前。猎犬忙叼过去吃了。戈卫抓着雅苏手，每只猎犬都喂了一块熟肉:“你再喂它们”

    雅苏刚刚被戈卫抓着手，一直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戈卫。她抿抿嘴脸有些红润，低着头喂起猎犬。

    戈卫见猎犬接受雅苏，笑着说:“这样我离开，就放心了”

    雅苏嘴角带着笑:“我和它们是不是在你心里是一样的”

    戈卫被问得一愣:“那怎么能一样……”

    雅苏咯咯笑着:“能和戈卫首领猎犬一样的地位就很高了”

    戈卫看看雅苏:“早晚把奴隶制度废除了”

    “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

    “桑玉国有奴隶制度吗”戈卫问。

    “有，不过没有这里野蛮”雅苏说。

    “是啊，听说有的部落没有食物，还吃奴隶”戈卫说着觉得恶心。

    雅苏点点头:“如果每个部落首领都像火首领一样仁慈，我们奴隶劳累死也愿意啊”

    戈卫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说得对”戈卫思考着:“为什么东乡人死心塌地融入太阳部”

    “火首领的仁慈”雅苏说。

    “这可以当做一种手段，我们太阳部人丁比较少……”戈卫想着。

    雅苏说:“逃到山区的部落很多，而且都在饥饿中挣扎”

    “这么聪明呢”戈卫笑着夸奖道:“不过现在还不行，不能招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