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云达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水,跟左湫道:“是不是你要出来透透气,所以走到这里了以后可别任性了,这一下子这么大的雨,你怎么回屋啊。”眼中带着担心,云达道:“我不能在这里跟你多说,敏儿,待会儿你去找管家拿把伞送左姑娘回屋。看好她,别让她再乱跑了。”
说完,拍拍身上的雨水,便大步往堂厅那里走去。
左湫嘴角一撇,道:“看来我们是不能去堂厅了。”
早早上了灯的堂厅在风雨大作的晌午依旧明亮通透,叶绪大步走进堂厅,也不脱下湿透了的风袍,只伸手将还在滴水的风袍甩到身前,便直接坐在了太师椅上。随在后面的苏治达和吴浱一行人见他未更衣,不敢造次,只能和他一样顶着湿漉漉的行头跪地行礼。
叶绪不说话,也不让他们起来,只是微微抬头看着门外的大雨,神情凝重。堂厅之中除了哗哗的雨声和沉闷的滚雷之声,再没有谁敢发出声音。
云达进堂厅的时候,心里是提了半口气的。他虽然已经跟着这位殿下十几年了,但他自觉仍不能摸透殿下的心思,无论是将他调去塔达城做卧底还是将弟弟派过来做暗兵。今次他们前去迎接殿下突然的到来,无论是保密方面还是什么方面,自问没有哪里做的不好。按理来说殿下不会因为淋着了雨而生气,他现在这个情况,一定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在外围行了礼,云达没有等化名为叶绪的的金夏太子颜寿绪发话,就自己起了身,走到他身边,道:“殿下,晚春天亦寒,此时又有风雨,先更衣吧,当心凉气侵体,着了凉就不好了。”
叶绪看他一眼,缓缓站起身,解下风袍递给云达,对下面跪着的众人道:“起来吧,本……此事与你们无关,听云达的先去换衣服吧。”说完,松了松衣领,道:“带我去更衣吧。此事稍后再议。”
下面跪着的人齐齐道是,一起起身,整齐划一,很有规矩。苏治达偷偷看向云达,云达瞄他一眼,示意他赶紧带着殿下去准备好的屋子。苏治达得意,走上前去将叶绪向后面请去。见叶绪跟着苏治达走了,云达才出一口气,回头一眼吴浱还跟原地站着,连忙摆手让他们去换衣服。
堂厅里空下来,侍女们随即拿着抹布扫把等前来清理。等他们再次回到这里时,已经干净如初。
云达从侍女手里接过托盘,给叶绪到了杯热茶,亲手送到他手里。叶绪接过茶,看了一眼,道:“蒙哲蛮荒之地,居然也有庐山云雾。”
苏治达恭敬地回道:“回殿下,兄长从卞京来,此茶是兄长才带过来的新茶。”
啜一口在嘴里,叶绪细细品味,“在东宫里日日烦碌,也没什么心思品茶,倒是在你这里好好尝了一口。”
苏治达一笑,想回话,却被叶绪截住,“此地不要喊我殿下,叫我叶绪即可。”
云达与治达相视一眼,同时低头道:“微臣不敢。”
“又没让你们喊我名字,难道你们想全擁城的人都知道我是谁”
静默一会儿,兄弟二人都改了口,“叶公子。请恕苏某不能直呼尊名,只敢称呼叶公子。”
叶绪将茶放下,“也行。”看了看窗外下个不停的大雨,他道:“我此趟前来蒙哲,并无人知晓,他们都以为我去了介州。”
想问为何,但是稍一思索便能知道,一旦五殿下得知殿下在哪里,那那个地方定然暗藏杀机。只是,云达仍旧有事不解:“那殿下……那叶公子此次来擁城,所为何事?”
“安宋本已是穷途末路,用不了几年便会自己消失,可是最近安宋内突然拔出来一个叫蔺舒元的书生将军,带着一队军马,居然隐隐有末兴之势。探子说如今他又上书请命要与蒙哲联盟,看来真不是个省心的东西。”叶绪揉揉脑门,甚是头疼,“安宋那边我已经派人去了,蒙哲这边我得来看看。金蒙两国的誓约,看来不能轻易散了,我们得在那蔺舒元的请命达成之前再蒙哲联上手才行。”
云达道:“先前是觉得安宋不再有反手之力,才放松了警惕,开始准备对付蒙哲。这班看来,还是得先除了安宋才能安心对付蒙哲了。”将身子转向叶绪,云达道:“叶公子,不知您此去,当以何法来恢复旧约?蒙哲若是有意与安宋联手,那公子前去,岂不是危险?”
“所以我没打算以金夏太子的身份前去,化名也是为了行事方便。至于计划如何,我自有打算。”
苏云达和苏治达心中担心,但是既然太子殿下都这般说了,自然不好再多问什么,只希望太子此去,能顺利无虞。
一转头,叶绪忽道:“对了,昨天我在葛州境界过来的时候,看见一队蒙哲的士兵在四处游走,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人。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吗”为此,在路上的时候叶绪还差点被那些粗鲁的士兵们冲撞。
刚摇摇头想说不知道,苏治达忽然想起被他射伤带回来的左湫,迟疑了一下,“会不会是……”
叶绪抬眼看向苏治达,“讲。”
看了看兄长,苏治达斟酌着字眼说:“前些天臣在设计袭杀蒙哲池鉴之时,曾重伤一个女子,那女子似乎与池鉴他们关系不寻常。所以,我想会不会是他们在寻找这个女子。”
听到“池鉴”这个名字,叶绪脸色拉下来三分,“那个池鉴,还没有除掉吗”
苏治达一惊,连忙请罪,“殿下恕罪,池鉴他毕竟是蒙哲的四王子,臣……请殿下再给臣一段时间,一定击杀池鉴。”
“蒙哲一向守城不严,你在蒙哲潜伏了半年之久,竟没有机会接近他吗”语气已不善。
“臣,臣一直在塔达城外侧游击,不曾得到机会进入塔达城。近来联合了游猎人两次袭杀池鉴,但是皆被蒙哲的援兵截黄了……”
叶绪脸色阴沉,话语上却已松下来,“罢了,毕竟是一国王子,要真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哪里会有克我的谣言。”
恶民传谣,说是蒙哲帝国四王子池鉴殿下,命主君星,居北方,正正好克住金夏王朝的三王子颜寿礼殿下。这一谣言不知何时出现,虽然大家都知道那是一派胡言,连所谓的星命都是假的,但是蒙哲主君成思大汗慢慢开始注重池鉴,让人不得不心中成结。金夏主君听说此谣传之后,曾特意找颜寿礼谈过话,说让他不必担心。但是后来选择颜寿礼为储君的时候,还是改了他的名字,从那以后更名为颜寿绪。成为储君之后,颜寿绪对此谣传越来越在意,越来越在意,直到后来有一次司星君见了他,有意无意地劝他最近要注意些什么什么事。他问为何,司星君吞吞吐吐,说是主他命的星宿近来微微暗淡,希望他能多多注意。司星君后面的话没有说,但是他能猜得到,一定是那个池鉴四王子的主星有了变化,司星君才会担心。那个谣传,虽然只是谣传,但是对他的生活,已经产生了影响。
所以他下令让潜伏在塔达城内的暗探对池鉴动手,暗探暴露牵连了云达。云达回来之后他又让云达的弟弟苏治达去往蒙哲做暗兵,要他袭杀那个克他的蒙哲四王子。
厌倦地叹口气,叶绪问:“你们说的那个女子,怎么了?她是什么人?”
苏治达顿一下,道:“臣不知她究竟是何人,只是……”他不知道后面到底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只能向兄长投去求救的目光。云达接过话,道:“叶公子可还记得属下刚回卞京时跟您说的那个搭救了属下的奇女子?”
“那个明明只是个普通女子却在家里挖暗道,还对当时天下之势了解透彻的那个女子吗”
云达点头,“正是她,她名为左湫。应该是救下属下之后没能及时脱身,被蒙哲追兵带回了塔达城。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和那位池鉴四王子混到了一起。治达在袭杀池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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