浠芜知他本是不屑于回她那种话的,但现在竟能沉住性子,回答她,而不是她话一出口便向往常一样不耐烦地打断。
诚然她所问的也的确会让人产生厌烦感,一遍又一遍,询问他是否真情实意,又或者虚情假意。
他眉宇微动,密长的睫毛在阳光的渲染下泛映着淡金色般的光泽,颔首点头,整个人在阳光的剪影之下,透着煦暖之气。
浠芜虽然看不多见事物,但此刻感受到属于这个人独有的温暖。
浠芜缓慢将手靠近他的衣袖,触摸到一块舒服滑腻的衣料,顺着紧紧抓牢。
日光斜洒着,便将身体中满腹疲态尽然洗去,浠芜浑身暖洋洋的,没有了近日那些个慵懒之气,倒是多添了精气神,今日的斜阳一日游,实在恰到好处。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没走几步就到了承明殿旁处的老梨树下,这日头正是梨花开得甚好的时节。
那一簇簇争先恐后、争妍夺艳欲开得绚烂的银白朵儿,在这满是红墙绿瓦的宫廷里开得别有一番滋味,不似旁的那些个俗物,开的那些不是艳红得发紫、就是粉得惹人厌,并不像这梨花,开得本就不久,花也不引人注目,只是静默等着花开花谢,再结果子。
“听说南方那边的花已经开过了一季,北方这边的花开得正当时候。”终离岸突然望着那落了一院儿的梨花树,叹道。
“这梨树是故人所种么怎么好像你别有一番感情在里头。”
浠芜心细如发,自然是能感觉到他情绪变化的,见他到如今日,也只听过他提起这么一句,何况这梨花树并非是什么稀罕之物,寻常百姓家都有的,皇宫内院又怎会少
“你还是像当初一样。”终离岸轻笑,眼光错过那棵老梨树,继续向前走去。
那年她也是这么问他的,他那时止住了哭泣,只是目光一直停留在那棵梨树上,她捧着小脸问他,这梨树是有什么独特之处吗,怎么你一直都在看它
他那时闷头闷脑地回了句,没有,只是哭累饿了,想吃梨果。
那时的小澈沉,纯净的琥珀眸子,眼里像落满了梨花一样,她那时定然会想,原来梨花带雨,也并非就是女子才能用,使用在眼睛上面,同样可以。
“常听人说这果树如果花开得越发好看亮丽,这结出的果子就越发难吃,但梨这一种独特得很,花呢,开得不算艳丽好看,却也有一番美致景色,只在乎于观赏之人是何看法。结得果实倒也中规中矩,即便算不得上好果馐,也比一般旁物要好上许多。”
浠芜的话也算中肯,毕竟难得能平静地对上几句话,自然不能放过。
“这梨树是先皇后所养,花期要比其它的短许多,但结出的果肉甘甜水嫩,味道奇好。”
终离岸点头,侧头看到浠芜的眸子似乎清亮了许多,眸底渐浅的紫意也慢慢散去,问道,“现在再看那梨花,能看清楚了”
浠芜点头,眼睛逐渐适应了这晌午阳光的光线刺激,是能看清许多了。
在这北国沭罘,即使到了梨花开的季节,沐浴在烈日阳光之下也依旧不会觉得炎燥乏热,一阵清风拂面,便能让人感觉顷刻回到初春之季。
一瓣瓣莹白娇嫩的梨花儿骤然全被风刮落,片片飘散的白梨花瓣像冬日里下了一场漫天飞舞的雪一样,飘零纷飞,落了满园,情境景色格外宜人。
就像那年梨花飞雨,他和她初见之时,他哭得像个孩子,还被戏谑地称其小姑娘似的梨花带雨。
时至今日,他们携手再次从这老梨树下走过,已然时过境迁,今时不同往日,很多都物是人非了。
他轻握了握她依旧微凉的小手,出乎意料的她并没有着急抽回,只是轻问,“为何”
“先别说话。”这一次是他第一次对她温柔以待,只因她头顶散落了几朵梨花残瓣,替她扫落,轻柔宁静的模样难得出现在终离岸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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