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已审问出主谋,王琛自然不再理会成司户。
至于明日成司户会不会喊冤叫屈,那就不再考虑范围之内了。
俗话说捉贼拿赃,今晚人证物证都没有,哪怕成司户叫屈到赵匡胤面前都没用。
出了三号狱房。
王琛看到五六个狱卒侯在那边,对徐江道:给诸位官爷每人二十两宵夜费。
封口费肯定要给的。
徐江上前,每人给了二十两银子。
狱卒们一脸欣喜。
谢谢。
破费了。
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王琛是谁,不过有银子拿,不会有人嫌弃。
打点完狱卒。
王琛领着徐江等人来到外面。
马录事已经不在,只剩下周知县朱县丞和周县尉三人等待。
侄儿,如何?朱县丞关心道。
王琛微笑道:问出话来了。
朱县丞和周知县对视一眼,谨慎道:我们回去再说。
好。王琛道。
一行人朝着司理院外面走去。
刚跨出去两步,朱县丞叮嘱道:马录事帮了大忙,回头让人送个三五百贯钱去。
王琛嗯了声,侧头道:徐江,你带兄弟们先回家中,让王云仓准备五百贯钱送马录事府上去。
好的家主。徐江领着张青等人走了。
随后王琛并未回家,而是跟着朱县丞周知县和周县尉三人前往另一处。
朱府。
上回已经来过一次,倒也熟悉。
进去后,朱伯母和下人们忙活端茶送水,不多时,便被朱县丞屏退。
书房里。
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周县尉率先问道:布洲子,究竟何人在背后谋害于你?我去拿了他。
周知县摆摆手,道:不可,刚才布洲子动用私刑得知了是谁,并不代表其人获罪,若我猜测不虚,明日录事参军审讯之时,成司户必定咬死不承认。
这点王琛明白,如果成司户不说有人主使,顶天就是处理工作失误被革职,要是承认了,那就不一样了,是蓄谋害人,明显的刑事案件,发配充军都可能,他想了下,道:我知道成司户不会承认,但我清楚是谁,几位大人,你们看能不能帮我一忙,从其他方面入手?
三位官员毫不犹豫。
可以。
只要不走漏风声。
小事一桩,你且说说何人。
朱县丞就不用说了,王琛的便宜伯父,鼎力相助。
周知县和周县尉拿了王琛不少好处,又知道他被王继恩亲睐,正想加深下关系呢。
王琛大喜,你林远图不是想让我关进沙洲牢城里吗?那么哥们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同样利用官府的关系,半路弄死你,于是,他道:谋害我的人乃是通州林氏林远图。
哦,那好办,林周知县本能地点头,可话说了一半,他打了个激灵,你说谁?通州林氏长子林远图?
王琛眨眨眼道:对啊,很难办吗?
周知县苦笑一声,没回答,而是看向朱县丞,你和你侄儿说吧。
朱县丞脸色不太好,蹙眉道:若是他人,我们随便安排个罪名抓就抓了,再花钱打点下,不成问题,但林氏在通州根深蒂固,各种关系错中复杂,没有确定罪名动了林远图,整个林氏九族闹腾起来,恐怕连陛下都得重视。
周县尉补充了一句,林氏本族三千余人集结一镇,母族妻族又遍布整个通州,九族力量之大掀翻通州城都不是不可能,若你想动林家其他人,或许林员外会给官府面子不说话,可林远图乃是林氏长子,未来要继承香火,你觉得林员外会答应?和林家有利益关系的家族能答应?
什么?
林家能量这么大?
集结九族之力掀翻通州城都可以?
听他们这么一说,王琛才知道自己的对手实力有多么强大。
现代社会亲戚关系哪怕再好,不可能达到拼命的地步,古代不一样,像林家属于遮天大树,母族妻族等很多小家族依附,俗话说树倒猢狲散,如果林家倒了,那些小家族日子也不会好过,自然,一旦林家有什么事,母族妻族们会鼎力相助。
更何况林氏家大业大,联姻对象不可能是没什么实力的小家族,要是王琛没猜错,想必通州有头有脸的大家族多多少少和林氏有点关系。
如此一来,自己正面刚的话,等于刚整个通州城豪门世家,那股力量得多强,是个人都能想得出来。
贤侄,你再想想其他办法吧,我有点困了,先行一步。周知县站起身匆匆离开。
王琛看得出来,周知县不想搀和到其中。
周县尉犹豫了会,也起身,道:布洲子,对不住了,此事我真的帮不上忙。言罢,他也离开了。
屋里只剩下朱县丞和王琛。
王琛看了看便宜伯父,想看看他什么态度,是不是和周知县周县尉一样。
朱县丞脸色阴晴不定,片刻后,他终于露出坚毅的神色,开口道:如果换了其他人,我定和周知县周县尉一样转身离开,毕竟林氏太过强悍,得罪了半夜三更被人闯进屋子弄死都不是不可能,但我既然认你当了侄子,便是自家人,没有道理不帮你。
听到这话王琛心中感动,这个便宜伯父够意思,他道:伯父,实在为难你就莫搀和了,我自己解决。
为难是为难,不过并非没有办法。朱县丞道。
王琛眼前一亮,道:什么办法?
朱县丞沉吟片刻,我有三计。
哪三计?
上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利用官府关系,助你壮大在通州城实力,你想办法挤压林氏产业,削弱其家族势力,十年八年后,或许你能报今日一箭之仇。
别说十年八年了,王琛连隔夜报仇都不想等,他恨死了林远图,再说了,谁知道林家究竟有多少产业,自己不一定挤压的过来啊。
他婉拒了这条建议。
朱县丞看看他,中谋师出有名,你想尽一切办法让林远图犯下弥天大罪,到时官府要拿他,林氏也无可奈何。
林远图都要弄死自己了,怎么诱使其犯下弥天大罪?这个似乎不太可能,不过王琛并没有舍弃,下谋呢?
下谋啊。朱县丞脸色变得阴沉,冷笑一声,此子流连烟花之地,经常三更半夜还在城里晃荡,你找人射杀林远图,不就什么大仇都报了?
这招倒是可行。
只不过问题是王琛从没想过杀人啊。
或者说,绝大多数生活在现代社会里的正常人,都不会去动杀人的念头。
不说犯法不犯法,要真杀了人,自己心理上也会有阴影啊。
一时间,王琛犹豫不定起来。
说真话,就像朱县丞所说,找人射杀林远图是最直接最简单的办法,可王琛真的感觉自己下不了这种狠手,又不是杀只鸡杀只鹅,那可是活生生一条人命。
不报仇他心里硌得慌,咽不下这口气。
想了半响,王琛起身道:我回去再想想。
嗯,你好好考虑一番,若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知会一声。朱县丞道。
谢谢伯父。王琛说完告辞。
一边往外走,他脑子里一边在考虑,到底该怎么样报仇?
上谋时间太长。
下谋自己下不了手。
似乎只有中谋可以选择,可是要怎么样才能诱使林远图犯下弥天大罪,才能让官府师出有名把人给抓了?
王琛觉得自己只能从古代十恶不赦里面入手。
十恶指的是十种罪名,分别是谋反谋大逆谋叛恶逆不道大不敬不孝不睦不义和内乱。
只要诱使林远图犯了其中一条,那么别说通州林氏,哪怕皇亲国戚都没用。
他目光闪动,在考虑究竟诱使林远图犯下哪条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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