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蜃楼》第一卷:气撼东海 27.龟甲难卜生死事 八人足向尔都行

    晨曦,小二叩开了董胖子的房门,一脸谄笑:“客官,你要的莲子豚鱼面做好了。”

    胖子抹了一把脸,栓着腰带:“人没到齐之前别起锅,我那四位朋友在楼下了吧”说着,从怀里摸出一枚碎银,抛给小二。

    小二连忙双手奉承,笑容灿烂:“都落座了,就等着客官你呢。”

    胖子回头往里屋望了一眼,没见着远至人,大清早的,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一边抠着眼屎,一边问小二:“隔壁两个都起了吧”

    小二嘿嘿笑了起来。

    胖子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小二笑道:“隔壁的军爷被那俊俏客官搀到楼下了,另一位客官,嘿嘿,昨夜带了一位小娘子回来,另开了个房间,说记你账上。”

    胖子一听,就骂了起来:“狗日的陶艺,花老子的钱玩女人,这不是倒我的霉吗”说着,紧了紧腰带,昂首挺胸的往楼梯处走去。

    白果楼一楼,偌大一张汉白玉八仙桌上,人们都已落座许久,瞧见胖子从楼梯上下来,远至就朝他挥手:“董大哥,这边!”

    胖子点了点头,顺着楼梯走下,来到八仙桌上位,抽凳坐下,一入局,才发现桌上局面并不简单。

    几个小厮从厨房端出清香扑鼻的豚鱼面,一一为在座各位摆在面前,桌前,坐在远至旁边的陶艺一脸懒散的打着呵欠,显然,耕了一晚的田,腰力和精力都耗尽了。

    那肩上踩猫头鹰的貂裘刀客坐在隔壁桌前,从貂裘里取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从中捻出肉块喂着猛禽,那肉非常臭,即便隔桌而坐,胖子也能闻到那股气味,那是死老鼠的气味。

    神似刽子手的大肚子刀客还打着呼噜,额头上全是汗,也不知这三月的怡人气候,怎的就让他觉得热了,热汗淌过他那烫伤的耳朵处,看去就像腐肉流脓,非常恶心。

    而那年轻猎人也有狐臭,味道十分难闻。

    四个刀客里面,最没问题的应该就属倭人了,他坐在凳上闭目养神,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不过却是人摸狗样,十分不讨喜欢。

    这一点,胖子从许视沧的眼里就看到了,许爷被倭人砍成重伤,本着一竿子打死一船人的思路,此刻正仇视着倭人刀客,本就冷场的氛围,就变得更尴尬了。

    不过胖子之所以要请倭人当刀客,那也是有想法的,先不说被倭人用的滚瓜烂熟的‘点穴手’和‘拔刀斩’能给一行人带来多大帮助,就说接下来到了尔都,那肯定是要和倭人打照面的,如果遇到的是倭人谍子,那还好说,毕竟人家潜伏在大齐已有许多年,熟悉齐话,但遇到的是假冒许爷小舅子的倭人,两方照面下来,远至这头说齐语,倭人那头说倭语,牛头不对马嘴,总该有个翻译官。

    胖子的话打破了局面上的沉静,他先招呼大家动筷子,见大家动了筷子,他先问远至好不好吃,见远至点头以后,他脸上的笑容忽然变成严肃,看着陶艺,说道:“我说假人,你这人真不地道,你又不是刚进花海的愣头,不知道烟花柳巷向来忌讳请客都说请客的一方会倒血霉,这是老一辈的经验,你这不是给我找不自在吗”

    陶艺有些面子挂不住,看了看其他人,见他们都自顾自的吃面,就安稳了许多,说道:“就房间让你请,其余的都是我自己揽的,怎么,胖爷,进城那会儿的气概,这会儿怎的不见了”

    这声胖爷叫得胖子心里很舒坦,浑然忘却其他,摆了摆手:“吃面吃面。”用筷子拌和着面条,从碗里捻出豚鱼肉,放进远至的碗里:“罗老弟,多吃点,这是鱼仙泽的河豚,肉嫩得很,都说尝遍百鱼,不如河豚片肉。”

    远至说了一声谢谢,看向许爷,招呼他快吃。

    汉白玉八仙桌边上,站着五六个小厮,为了随时听候差遣,顺带捞些小费。

    也就在远至一桌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白果楼的门外走进两男一女,为首一个滑稽的声音中气十足,朝柜台里敲打算盘的掌柜喊道:“店家,白果炖鸡来一份!”

    声音一出,所有在一楼吃

    早饭的客人纷纷抬起头来,看向那风尘仆仆的三人。

    掌柜有些错愕,忙招呼一个伙计去探一探虚实。

    那伙计忙不迭跑到三人面前,还来不及说话,那声音滑稽的男子随手抛出一口袋银子,脱口一字:“快!”

    嚯,出手如此阔卓,肯定不是虚张声势,掌柜眼睛一亮,亲自逢迎过去,本围在远至一桌的五六个小厮瞧得此景,纷纷迎合上去,迎着三人去了一楼雅阁。

    谋取自己兜里小费的小厮都跑了,这让胖子很没面子,嘁了一声,调侃道:“看那三人的打扮,应该是攒了十年的积蓄,只为今天来白果楼招摇一回,吃完招牌的白果炖鸡啊,回头种田有力气!”

    几个刀客都被逗笑了。

    远至抬起头来,看向那三人,没想到正好和三人当中唯一的女子对上了眼,女子嘴角叼着一杆小号的烟枪,浑然不像普通农人,反倒给人一种玩世不恭的感觉。

    她看着远至,冲这个表情腼腆的少年笑了笑,扭过头去,跟着小二进了雅阁。

    远至正想说这三人应该不正常,与此同时,白果楼外的行人开始匆忙起来,他们跑的方向都很一致,掌柜见人们行色匆忙,跑出店抓住一个路人的胳膊,问他这么急是不是要赶去投胎。

    那路人唉了一声:“咱们投胎还得另挑时辰,不过啊,有人要投胎了,夜市那边死人了!”

    掌柜继续问:“是哪家的老人”

    路人挣脱掌柜的手:“不是老死,是被人杀了!死的是那个摆摊算命的卦师!”

    掌柜不痛不痒的哦了一声,扭头往客栈里走,忽然与一股劲风擦肩而过,一看,就见着以胖子为首的一群客官,早饭也不吃了,一副事态紧迫的样子,朝着夜市方向跑了过去。

    路上,远至背着许爷,跟在飞奔的胖子身后:“董大哥,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急”

    胖子气喘如牛,脚下生风:“那卦师是我请的人,昨夜我让他调查倭人和海盗的消息!”

    陶艺飞奔追上,与远至并肩飞驰:“他出事了,说明这城里的确有海盗或者倭人,只要过去看一看他身上的伤,就能知道是海盗所为,还是倭人所为。”

    四个刀客跟在老板身后,奔跑的同时还在低声交流着什么。

    一行八人,朝夜市风驰电掣而去。

    闹市中已经堆了许多人,有衙门里的捕快,有着戎装的兵勇,各大豪门的家丁也都来为主人收集新鲜事,顽劣子弟骑在高头大马上,远眺人堆中间的事,其余就是早起的摊贩。

    胖子一行人扒拉着人堆,朝中间挤去,引得人堆里一片骂声。

    好不容易挤到前列,胖子还想去扒捕快和兵勇,被几个衙役一推搡,就没了脾气,远至背上的许视沧突然暴喝一声:“都让开!”

    几个兵勇认出了这是人送‘七日千户’绰号的许视沧,纷纷让开道来,衙门里的人见兵勇都怂了,也都纷纷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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