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蜃楼》第一卷：气撼东海 54.子夜促膝谈后事 大和美女显真章

    夜风吹过凤膳阁，十八层塔楼，二十丈的坐地高度，足以俯瞰整片尔都城，瓦顶上，三坛酒，三个人，背依塔楼的芯柱，坐在倾斜的琉璃瓦上，碗与碗相互碰撞，酒花荡漾，为眼下倭人谍子的覆灭敬天敬地，还敬许爷。

    夜风吹拂着三人的发絮和衣袂，浮浮沉沉。

    远至，陶艺，胖子；三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欣赏着时下辉煌通明，万家灯火的尔都，又远眺遥远的方寸村方向，居安思危。

    胖子酒量不错，但容易上脸，三碗纯高粱下肚，脸就红得跟猴屁股似的，他坐在远至和陶艺的中间，既享受着眼下的这份安宁，又享受着两位高手左右陪衬的虚荣心:“诶，也幸亏远至说通了陈沧海，有这小子弃暗投明，才让我们事半功倍，那陈小妹也是个不错的姑娘，我以前总以为海盗都是茹毛饮血，生吃人肉的怪物，唉，怪我先入为主了啊，只要有人，就有市井，有市井就有好人坏人，陈沧海他们三个都是好人。”

    远至端碗喝了一口酒，将空酒碗放在身侧，说道:“那董大哥决定和他们做买卖吗”

    胖子掏出了烟枪，一边往里边填充烟丝，一边说道:“罗老弟，其实说实话，看在你老弟的面子上，我很乐意和他们做生意，但是你要知道，店里所有的海鲜都是从一个老交情那边进的，老交情是海上渔猎的大户，我没把管凤膳阁之前，我爹就已经和他们做了十来年生意了，凭着这份关系我就不能买别人家的海鲜，这是规矩，希望罗老弟你理解，不过，除非陈沧海他们有其他的新鲜东西，但据我所知啊，琼瑛国那地方也没什么摆得上台面的特产。”

    远至很能理解胖子的说法，商道当中并非都是口蜜腹剑之辈，许多场面也都需要老交情来捧，并不是说来个价格便宜的新人，就能把老交情给抛弃掉，至少对于胖子这种已经对钱无所谓的人来说，老交情比钱要更加重要。

    见远至没有说话，胖子以为他不能理解，就继续说道:“罗老弟啊，其实你应该明白一个道理，我给你打个比方啊，虽然这个比方不是很恰当，就拿你赵风顺赵叔叔打比方，他每天在海边放猪，每天都在关心猪的成长，一旦猪长到了合适的体态就会被他拉到湛县或者尔都卖掉，那被卖掉的猪会怎样呢那肯定直接被猪屠给宰掉，再卖给百姓，是吧人怕出名猪怕壮，猪不懂得控制体态，但人懂，如果一个商人太过富有，是没有好处的，朝廷会盯上你，动用军队和衙门来压榨你，让你出钱修城墙啦，修宫殿啦，赈灾啦，军饷啦，强行把你拉入‘伴君如伴虎’的格局，你虽然可以把所有都贡献出去，就算不想贡献，想反抗，但你有家人，有待哺的孩子，有陪你从穷到富的糟糠之妻，你绝不希望他们出事。”

    胖子乐呵着说道:“你们知道我们董家为什么只开酒楼，却从不染指烟花柳巷，不染指租田给佃户，更不染指建筑承包吗如果想干这些，董家早就成为齐朝东边的大财主了，因为老爷子说钱够三辈子花就行了，多了花不出去，乱花钱又太悖德，是又遭嫉恨，又遭腹诽，还会遭到压榨，所以啊，我有时候不愿意看谁便宜就买谁的货，不能贪眼前的便宜啊，留得老交情在，即便将来我垮了，也有人向我伸出援手，我也只和那些会向我伸出援手的人做长线生意。”

    陶艺瞥了胖子一眼:“我说胖子，你别一个人在那叨叨，你得让远至说完啊。”

    胖子嘿嘿憨笑，抬手起来:“罗老弟，你说你说。”

    远至给碗里倒满了酒，举碗先和胖子碰了碰，又和陶艺碰了

    碰，也不急着喝，托住酒碗说道:“只是希望董大哥提携陈沧海一把，他干海盗也是图钱，不过太伤天害理，如果以陈沧海作为星星之火，燎原整个琼瑛国，将来东海没有海盗，也算是一桩好事，他们那边其实是有特产的。”

    “那当然提携，陈沧海他们三个这次立了大功，没有他们，还真难灭掉倭人谍子。”胖子咕嘟咕嘟喝完酒，抹嘴说道:“那他们的特产是啥”

    远至回想起陈沧海当时的介绍，说道:“那是一种蘑菇，现在已经风靡了整个湛县，陈沧海说这种蘑菇起初是一种黏附在鲸鱼背上的海尘，被一些寄生在鲸鱼身边的小鱼咀嚼过以后，就会慢慢长成蘑菇，琼瑛国是一个岛国，岛的中间有一片‘大蓝洞’，陈家人把一些磷虾倒进大蓝洞，鲸鱼就会从岛下面的一个巨大暗洞游进这片大蓝洞，这个时候陈家人就会爬游到鲸鱼身边，从它们背上把蘑菇采下来。总而言之，我虽然没尝过这种蘑菇的味道，但据陈沧海说，湛县一个地头蛇叫余六世，这人爱在陈沧海手里买这种蘑菇，所以我想，董大哥可以让陈沧海拿些蘑菇出来试一试，觉得不错的话就和他做几单生意，也算是还他一个人情。”

    胖子点头:“没问题，回头我和他单独聊聊这事。”

    陶艺见他俩谈完了这茬，就问远至:“远至，倭人谍子的重密里，提到让倭人大军登陆黄金滩之后，尽快捉住‘那样东西’，我想知道他们要捉的是什么”

    远至摇了摇头:“我也觉得纳闷，起初一直觉得很奇怪，倭人大军明明可以从泉州、钱塘以及津门等海港抢滩，但为什么偏偏要来方寸村，我也不知道他们想捉什么。。。”说着说着就一愣:“不会是。。。”说着，低头看向腰间的鹞子玉葫芦。

    陶艺干笑:“他们在做梦吧，他们有办法放出旱魃就算放出来了，连东海之主都要深感棘手的实力，十万倭人大军根本就不够杀，除非他们倭国十大高手的第一位来，兴许还能打上一打。”

    远至骇然:“旱魃这么厉害吗”

    陶艺点头:“普通旱魃都可以挑战河龙王，远至你要知道，龙这种东西，在水中力大无比，以凡人之躯，哪怕武道到了前三境界，也难以和龙对抗，更何况你葫芦里这头可是万古无例的尸王，杀了七十多头河龙王，二十多头江龙王，就连东海之主都要和它打上七天七夜才能镇服它。一旦放出这家伙，倭国十大高手中的魁首，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