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队员已经拉起了警戒线,看到龙小双越过来,一把扯住她,将她推出去,叫道:“退后!退后!危险!”
龙小双又冲了过去,叫道:“我哥在里面!我要进去救他!”
“你看不到情况吗”消防员在面罩下大叫:“火势那么大,你不要命了!”
“我要找我哥!”龙小双嘶叫道,“他不能出事!我要进去救他!”
她疯了一样再次冲进警戒线,消防队员一把抱住她,将她扛了出去。
“哥!哥!”龙小双撕心裂肺地叫。
她彻底的惶恐了,她不能失去哥哥!她四下张望,寻找可以进入仓库的方法。
“哥!你等我!双儿进去救你!双儿不许你有事!哥!你要有事,双儿也不活了!你等我!你等我!”
龙小双想到了仓库的后面,那里有个胡同,胡同里有高大的空调组合外机,有铁窗。铁窗里面,就是仓库。
不及多想,龙小双撒腿奔去仓库后面的胡同。
高大的工业用空调外机安置在一米高的混凝土底座上,为了安全起见,外机用人工焊制的铁笼子罩着,而空调外机上面的墙壁上,就是一面铁棂子的小窗。
龙小双爬上混凝土底座,爬上空调外机。
登时,窗口里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她一个趔趄,险些就仰头栽倒下去。
窗上的铁棂是热的,但是勉强还可以握住。
偌大的仓库,还有这一片角落没被大火吞没。
铁棂之间的间隙,刚好容龙小双纤柔的身子通过,她钻进去,然后脚下一空,“扑通”跌落在地面上。
三米多的高度,摔得她骨痛如裂。
好在下跌时她有所准备,虽然着实摔得不轻,却也不至受伤。
火势在诺大的仓库里几乎连成了片,只有中间放置一台小型叉车的地方,尚留有一小片空间。
龙小双看到了龙青阳,他在烟雾与炙热的高温里,意识模糊地垂头坐在叉车前,脚前是那名女工。显见,女工已经不行了。
“哥!”龙小双在火舌里往前冲,嗓子被猛烈的灌了几大口炙热的烟火,额前的头发也倏的焦灼!
她几个磕绊,冲到龙青阳身前。“哥!”她扑入龙青阳的怀里。
龙青阳在半昏迷之中一震,迷迷瞪瞪睁开眼睛。
“双儿!”他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喑哑无力地低唤着,脸色因缺氧和高温,显现出极度的灰暗。
龙小双吻住他,把一股甘润的力量注入他的心底。
她在他的耳畔说:“哥!双儿不会再离开你,哥!你起来,你起来!哥!我要你带双儿出去!”
龙青阳慢慢伸出臂,轻轻搂住她,想站起身,但是严重的缺氧,已经让他的身体失去了力量。
“双儿。”龙青阳艰难地低语,“你怎么进来的,快走!不要管哥了!”
龙小双摇头,眼泪流下来,她张开嘴,想叫“哥!”却又被一口灼热的浓烟灌入了嗓子。
她剧烈的咳起来,嗓子疼痛钻心。半晌,她无力地伏在龙青阳耳边,喘息着说:“即便是死,双儿也不会离开你了。我要跟哥哥在一起,”
龙青阳用灼裂的嘴唇吻吻她的脸颊,说:“不能死,哥要带你回家,回一个新家,没有人再打搅我们。”
新家龙小双愣了愣,她以为哥哥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了。
巨大的恐惧擢住了她心,她拥着他,艰难地说:“哥!你要坚持住,双儿跟你回家,你要坚持住!”
龙青阳唇角绽出一丝微弱的笑意。然后闭上眼,像睡着了一般,把头伏在龙小双的肩上。
“哥!”龙小双的世界,也在窒息里黑暗了。
火势愈加迅猛。
顶棚上的石棉瓦,从断裂的支架上落下来,铺天盖地,把兄妹两人覆盖了。
......
龙青阳睁开眼睛的时候,落入眼帘的是头顶上雪白的天花板。
这是在医院里。
龙青阳有几秒钟的迷惑,他努力回想。
突然,一个念头在脑子里闪现:双儿!他的双儿呢!
他困在仓库的大火里了,他的双儿进来找他!
她在他的怀抱里,他要带她出去,但是他的世界就那么黑暗了。
他的双儿呢
双儿在大火里的出现,是他窒息前的幻觉,还是真实的存在
不,是真实的!他的臂弯里,还有她的余温!
他还能感受到她的娇弱与柔软。
“双儿!”龙青阳叫,腾地坐起了身。
“青阳!你醒了”是马明建。
“双儿呢”龙青阳惊恐地问,“双儿在哪里”
“她在隔壁,还没醒,但是已经脱离危险了!”马明建说。
“我要去找双儿!”龙青阳跳下床,不由分说,拉开门冲了出去。
病房的门口,各有两个保安,见龙青阳出来,四人立刻道:“龙总!”
龙青阳定了定神,说:“你们怎么在这里”
保安说:“陈平副总担心仓库保管小艾的家人来闹事,所以安排我们过来执勤。”
“小艾”龙青阳蹙眉,他想起来了,是他没救出去的那个女孩儿。
她死了龙青阳心里一惊。
虽然是事故,是意外,但是他的手里,相当于有了一条人命。
不,是两条!龙青阳的眼前,晃过五年前陕西赌玉的那个夜晚。
他激灵灵一抖,“哦”了一声,打开旁边病房的门。
“青阳哥!”林静守护着龙小双。
“双儿怎么样,有没有受伤”龙青阳扑在病床前,膝盖跪在了地板上。
龙小双还在沉睡,脸色有些淡淡的嫣红,是一氧化碳中毒后的反应。
“刚在高压氧仓出来,已经没有大碍了。”林静说。
“我都做了些什么”龙青阳痛哭流涕,“一个月,我把她送进了医院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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