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使不得啊,您这手是拿刀拿枪的手,这点活我们来干就是了。”
“就是就是,刚才我们看徐老夫人做了一遍,我们现在也知道怎么干了,就让我们来干吧!”
这下子这些个婆子也不敢妆模作样说自己笨手笨脚不会干了,一看张远征都下地干活了,她们也纷纷拿起了一旁的家伙事,准备跟着一块刨地。
张远征眉头一挑,他往张月娥那边看了一眼,却见张月娥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立马就明白这其中的猫腻了。
“不是不会干吗那就在一旁看着。”张远征淡淡的说。
“侯爷,我们现在会了,就让我们来干吧。”其中一个婆子小心翼翼的说。
“我可用不起,行了,把东西都放下!”张远征语气生硬,那些婆子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侯爷一看就是生气了啊,她们还从来都没见过侯爷生气呢!侯爷平时不生气的时候他们就很怕侯爷了。现在侯爷生气了,她们更加害怕了!
张远征才不管这些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呢,他淡淡的看了离他最近的那个婆子一眼,吓得那婆子立马蹦到外面。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讪讪的。
其他人见状只能跟着退出了出去。
张远征和宋春花两个人翻地,七八个婆子手拿着家伙事在外面手足无措的干看着。张月娥坐在阴凉处心安理得的吃着果子。
“小姐,就让侯爷跟亲家夫人两个人干活,这样不太合适吧……不如小姐劝劝侯爷和亲家夫人,让她们打打下手也好啊!”今天是玉珠和大丫在一旁伺候,大丫一句话都不说,站在一旁给张月娥摇着扇子,而玉珠从刚才脸上就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过了一小会果然就忍不住了,替那些婆子像张月娥求情。
张月娥看了玉珠一眼,“这话你跟我说没用,不如跟我爹说说,是我爹不愿意让她们在那碍手碍脚的,可不是我不让的。”再说,刚才她可是让她们跟着一块干活的,是她们自己说干不好,非要看着她婆婆锄地,怎么是看不起她这个刚来的大小姐,还是看不起她婆婆在她这,看不起她婆婆就是看不起她!
张月娥意味深长的看了玉珠一眼,这个玉珠倒是个能耐的,若说在这府上的资历,那肯定是大丫的资历老,她从小就在这侯府长大,亲爹在前院有头有脸,亲娘是厨房里面的厨娘。而这玉珠,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前几年才卖进来的,在这府上无亲无故的,今天却突然为那几个婆子出头说情,难不成那里面有婆子跟她沾亲带故不成
这么想着,张月娥便说,“不过,既然玉珠你替她们说情了,那我就给你个面子,那几个婆子今天是少不了一顿罚的,里面若是有与玉珠你相好的婆子,那你说出来,我不罚了就是。”
玉珠立马就跪下了,“小姐明示,玉珠只是一时之间鬼迷心窍,觉得她们应该知错了,玉珠并不是想要为她们求情,而是觉得哪有徐老夫人和侯爷两人干活,而让下人看着的道理,所以才说出那样一番糊涂话,还请小姐责罚。”
“哦,原来玉珠你是为我爹和我婆婆着想啊。”张月娥笑笑,又看向了大丫,“大丫,你是我身边伺候的,我知道你从小在这府上长大,跟这些婆子们肯定相熟的很,不若我也给你个恩典,你看看你跟谁相熟,我也免了她的责罚。”
玉珠看了大丫一眼,然后很快又低下头去,她心跳如鼓,不知道大丫要如何回答。
大丫朝张月娥福了福身,“回小姐,我从小在这侯府长大,各位大娘婶婶都是我的长辈,小姐让我选一个相熟的婶婶免除责罚,大丫实在是挑选不出来,大丫愿意跟各位婶婶一起领罚。”
玉珠猛地抬起头看向大丫,而大丫一直低着头,根本就没有去看玉珠。
倒是站在一旁惴惴不安的几个婆子听见大丫说的话之后一脸感动,虽然大丫并没有替他们免除责罚,但是却愿意跟她们一起吃苦,这可比那个玉珠要强多了。
那个玉珠一开始替她们求情的时候,她们的确也很高兴,她们当时真的没有想到,跟她们无亲无故的玉珠居然愿意站出来替她们说话,可是当大小姐玉珠去选让谁免除责罚的时候,她们每一个人在心里都忍不住过了一遍,自己与玉珠以前相处的点点滴滴,都觉得自己跟玉珠的关系更好,想来玉珠一定会选择自己的!就在她们心存侥幸的时候,玉珠却谁都没有选,而是十分生硬的转移了话题,向小姐解释清楚自己为何会为她们求情,实则是将自己摘了出去,这种明哲保身的做法谁也不能说什么,但是她们的心里却一点也不得劲。
转头小姐又将同样的问题甩给了大丫,大丫这孩子她们都知道,平时跟她们相处也是面上情,大丫当初可是曹夫人身边的红人,而她们这些粗使的婆子,根本就扒不上人家,现在伺候过曹夫人的人全都发卖出去了,她们这些人才熬出头。
受她们帮助过的玉珠在这种时候都选择明哲保身,而跟她们只有面上情的大丫,又怎么会站出来替她们说话呢她们根本就没报什么希望!
但是,让她们没有想到的是,大丫的确没有为他们求情,而是愿意跟他们同甘共苦!
若是没有玉珠前面说的那些话,她们可能还会觉得大丫没事找事,没有替她们求情,反倒愿意跟她们承担罪责有什么用
但是前有玉珠明着为她们求情,但是一动真格的就选择明哲保身,后面大丫说的这番话就难能可贵了。
张月娥闻言笑了,“这群婆子欺软怕硬,不说发卖出去,一顿打是少不了的,但是大丫你想为跟她们一起领罚,打伤了你,本小姐身边可就没有可心的人伺候了,我看你是吃定了我离不了你是吧”
“小姐明察,大丫,大丫不是这个意思!”大丫头埋得更低了,回味着大小姐说的话,一时间她心跳如鼓!
“行了,就都罚半个月的月钱吧,大丫既然为她们出头,那你就罚一个月的。”
那几个婆子立马朝张月娥福了福身,“多谢小姐。”
张月娥看着她们,“我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无非是觉得我是个乡下野丫头,不配坐着侯府的大小姐,但是没办法,这都是命,老天爷就是看我顺眼,你们觉得配做这侯府大小姐的人偏生不着老天爷待见,我啊,就是这么好命,你们眼馋也是没办法的事。”
那几个婆子听的是心惊胆战的,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侯爷可就在这边听着呢!
“行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们若是觉得我不配,那就直接说出来,我送你们去伺候你们觉得配做侯府大小姐的人去。你们也知道,我可是你们侯爷用了二十年才找回来的亲骨肉,想来在侯爷面前说话还是有几分重量的,发卖几个下人,你们侯爷应该不会不答应。”张月娥云淡风轻的把玩着自己的指甲,就好像刚才那番话不是她说出来的一般。
“小姐饶命!”那几个婆子吓得立马就跪了下来。
这下子宋春花和张远征两人想当做什么都没听见也不行了。
宋春花下意识的看了张远征一眼。
只见张远征立马虎着脸,“管教下人的事情你交给长弓不就行了用得着你在这亲自管他们气着自己怎么办也不看看她们配不配!”
张月娥听到张远征说‘配不配’这三个字的时候,差点笑出声。
“爹爹,我没生气,就是觉得她们有意思的很,一个人还有两副面孔,着实有些好玩,爹,你说她们脸下面是不是有两张脸”
张远征眉毛一挑,故意说,“你想知道不如我们剥下来看看不用担心,她们签的都是死契。”
那几个婆子一听,肩膀抖得更厉害了。
还是张月娥率先败下阵来,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爹!您说什么呢,被在让小二听去了。”
张远征闻言哈哈大笑,“还是我儿心善。”
张月娥笑了笑,然后便站了起来,“婆婆,爹,你们翻了这么半天地肯定累了,不如咱们回去吧,正好我还有事想跟爹商量。”
张远征和宋春花将手上的家伙事扔在地边。
“那就走吧,正好我也有事要说。”
张月娥走了两步,却停了下来,扭过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几个婆子,“行了,今天就这么着,把这地给我翻好,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是,小姐!”
等到了张月娥他们的院子,宋春花回去梳洗去了,张月娥将屋子里的丫头全都打发出去,这才笑眯眯的说,“怎么样啊爹我演的像不像!”
“我觉得我演的才叫逼真呢!你没看见那几个人吓得浑身发抖,生怕我把她们的脸皮剥下来呢!”张远征哈哈大笑。
“她们也太胆小了吧不过也是她们活该,柿子偏捡软的捏,不敢对我怎么样,就欺负我婆婆,我婆婆对我多好啊,欺负我婆婆不就是欺负我!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说着,张月娥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是是是,亲家母多好的婆婆,待我儿如亲女一般,那些下人实在是不像话。不过乖女你今天来这么一出是……”
张月娥眨眨眼睛,“秘密。”
张远征笑了笑,“好好好,爹不问了,乖女你说有事要跟我商量,是什么事”
“爹你不说我都忘了,你今天进宫干什么去了有承说状元之位让戚相要去了,现在怎么有落到有承的头上了”张月娥兴致勃勃的问道。
“我也好奇呢,这不,就进宫找皇上去了,但是却没想到,皇上大发雷霆,直接将我给骂出来了,还说我不堪为将!你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张远征笑眯眯的说。
张月娥一开始听见张远征被皇上骂出来的,她先是吓了一跳,但是当她看见张远征笑眯眯的样子,立马就明白,事情肯定不如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张月娥眉头轻轻皱起来,她皱眉思考了一下,很快眉头就松了下来,“爹,皇上还能是什么意思戚相把状元之位给了爹的女婿,皇上当然要生气!您可是手握大军,跟戚相搅和在一起,皇上怎么可能安的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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