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想当刀仙》第十三章 花开彼岸最能杀人

    叶昶正兀自欣赏着两个姿色有十分的小娘妖怪神仙般的打架,眼神瞄着不俗的时,他身边的小妖们却将目光贪婪地看向了他。

    盯得叶昶心中发毛。

    一只不知趣的未入玄牝未化形的小妖狰狞着面孔试探般地肚子一狐越到半空中,使出一招龙爪手,双爪朝着叶昶胸部心口挠去。

    叶昶大恼,他奶奶的,居然敢小瞧哥哥,派了这么一个小东西就敢试探老子

    叶昶运转体内真气,顺着双臂注入到手掌,脚尖朝前踢出,正中刀背,刀顺势上撩,手腕使力。

    刀刃刺啦一声从那只不能辨别公母雌雄的狐狸下路划到上路头部,被叶昶挑着越过头顶,撞向身后墙壁之上。

    红的发黑的鲜血从半空中洒在了叶昶脸上,温润异常。

    一击得手之后,叶昶还未来得及得意,便听到了身边包围着自己的其余小妖发出怪叫声。

    “呜呜哇!”

    一只只小狐妖摩拳擦掌,爪掌磨地抛土,咧嘴露出凶横的獠牙。

    只待一声令下便要扑上去将叶昶碎尸一般。

    只是在那只不知趣的小狐狸死了之后,妩媚起伏坐于高台上的姥姥迟迟不发话。

    只看着雪茵和丘狐不分上下胜负的战斗。

    原本貌若天仙、一尘不染的两只狐妖此刻身上都多多少少有几个划痕血洞正汩汩流着鲜血,将洁净的衣裙都染变了色。

    一向在叶昶心中温柔十分的雪茵此刻淑女形象也荡然无存。

    喘着粗气都不忘讥讽对手,冷笑道:

    “丘狐,这些年你的实力还是老样子,一点进步都没有。”

    八年前雪茵初来乍到,仗着自己实力本就不差。

    虽说是寄人篱下,可姥姥都对她青眼有加,过的也算是有三分滋润,自然也不会害怕姥姥座下这条首席恶犬。

    两人当年初一见面便有一战,只是那一战最终两败俱伤,也没分个胜负。

    同样不甘示弱的丘狐反驳道:

    “难道你这只野狐狸就有进步驻足初致虚也没向前走一步啊!”

    “废话太多了,手底下见真章,都使出全力吧。

    姥姥我绝对不插手!”

    两只狐狸也正有此意,整个身体匍匐在地上,化作了一白一蓝两条毛无杂色的漂亮狐狸。

    可一个个面露獠牙,凶神恶煞。

    两妖四掌压地,地面瞬间以四足为心轰出一个勾连四地的大坑。

    身影如虹,掠向前方,前双爪拍出,全身真气如洪水开大闸,泼落而出。

    两妖身下被溢出灵气消磨掉一个硕大的坑洼地,漂浮在半空中的青红气息也弥散开来,挤压四处。

    蓦地,原本势均力敌的蓝白双方改变了形势,双掌递出的雪茵气机真气暴涨。

    真气大掌径直拍下,覆盖丘狐全身。

    落入下风的丘狐不过几个呼吸间,便被那涛涛洪水所淹没。

    倒飞出去的丘狐伸出四爪,刺入地面,欲以压降这倒颓之势,直划了数丈远后,丘狐才堪堪挺住身子,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雪茵致虚境由初入中。

    丘狐站直了身子,又变成了人样,面色复杂不甘,问道:

    “你什么时候踏入中致虚的居然一直隐忍着。就在等着这一刻吧。”

    丘狐近年来已经很少出雾丘,虽说修炼一途她从未松懈,可终究还是不如度日如年欲杀姥姥而后快的雪茵进步来的快。

    况且极为罕见的蓝狐一族天赋本就有着天然的优势。

    雪茵凄然一笑,怨毒地看向高台上那位妩媚坐姿的血姥道:

    “中致虚又能如何

    和姥姥的覆命境比起来,失之一境,差之千境。

    几十个我也不是她的对手,也救不回被她杀了的娘亲。”

    丘狐面露讥讽,

    “那能怪谁

    只能怪你的娘亲自作孽,我与姥姥在雾丘待得好好的,你那个霸道的娘亲看上了这里,想要据为己有,姥姥又怎能忍让”

    蓝雪也沉默了,这件事还真就是她娘亲不占理。

    八年前,一向要强的雪茵娘亲带着她离家出走来到这无雨林欲寻到一处地方母女俩逍遥快活,便看上了这个雾丘。

    雪茵娘亲本想着划地而分,空出点位置给自己,可性格同样好强霸道的姥姥又怎么能够容忍卧榻之侧有酣睡之人

    冲突自然是在所难免。

    那一战同处于覆命境的二人战作一处,同处于致虚境的雪茵也与丘狐打了一战。

    最终自然是囚禁了雪茵娘亲的姥姥获胜。

    化作人形的雪茵打伤丘狐,趁着丘狐说话时,也早已经脚尖轻点,在原地留下一个大坑后,掠过叶昶顺手抓其肩。

    而后如同蜻蜓点水一般,脚尖再次点地,身形如箭般的蹿出数丈,往洞口逃去,既然打不过,那就只能逃,可雪茵还是会回来的,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叶昶骤然被提起,心中一慌,可是看清是雪茵后,心下也放松了三分。

    坐于高台始终未曾出手的姥姥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你们逃得掉么”

    化形未化尾的姥姥身后红尾甩出,极为有灵性地奔向蓝雪,迅如闪电。

    雪茵背后仿佛有双眼睛,发现了姥姥尾巴追来,一咬牙,将叶昶猛地朝前掷出,吼了一声:“快逃!”

    凡是世间妖族,全身环绕之间皆有几分妖气与煞气,可也总有那么几只非比寻常的妖物,不曾作恶,不曾杀人,心有慈悲而无妖煞之气。

    被一下子掷出的到洞门的叶昶摔了一个狗吃屎,骂骂咧咧爬起来,稍一踌躇后,转身朝着门外奔跑而去。

    姥姥脸部露出讥讽,

    “雪儿,看到了么,天下男子最为无情,你帮他逃脱又怎样

    他就会记住你的好么他只会记得是你让他陷入狐穴,让他差一点死,而不是你为了让他走而独自留下!

    嘿,人类啊,只记得自己的付出,而不是别人的奉献!”

    姥姥声色一厉道:“看姥姥我帮你抓回来!”

    说罢,姥姥一俏红尾骤然朝洞穴而去,雪茵伸爪挡住了一击,被姥姥那硕大的红尾钉在了墙上。

    “既然你一心让那男人走,那我便先杀了你,再杀他!”

    红色尾巴化为一柄长枪,尖部凌厉异常,直直向雪茵刺去。

    铿锵一声,刀剑相鸣。

    一道身影飞了出去,砸在了墙上。

    掉落在地上的叶昶嘴中血浸满了牙齿,嘿嘿一笑格外狰狞,道:

    “老妖婆,你这句话本少我就不敢苟同了,本公子不仅人英俊潇洒一些,也最为体贴知己人儿。

    怎么老妖婆曾经有个人类男子相好之后被抛弃了

    啧啧,不过你说得对,男儿多薄情,可是本公子便不是了。

    看看咱咋样

    虽说你老是老了些,可本公子不嫌弃呐。

    放心,本公子可不是薄情的男子,决计不会喜新厌旧抛弃你的。

    只是你要适应偶尔多出来的新姐妹而已。”

    一旁的雪茵扑哧一笑,接话道:

    “有新姐妹那不是喜新厌旧么”

    暴跳如雷的叶大公子辩解道:

    “本公子我这是喜新不厌旧!”

    “放肆!”看到去而复还的叶昶,血姥眼神深出多了几分怨毒嫉恨,一声冷笑道:

    “好一对嘴快的男女,我这就让你们牵手黄泉路,可好”

    此刻血姥罕见地没有用那一吊红尾,红尾被她收回,从尾尖渗出一滴猩红的鲜血,

    “知道我为什么被叫做血姥么

    因为这花开彼岸最能杀人啊。”

    那一滴彼岸漂浮在半空中,被血姥凝聚于手掌之中,化作一层血膜附于其上,原本白色的手指被包裹成鲜艳红色。

    由红色气机牵引,血红色的真气犹如沸腾的锅炉,四散炸裂而开。

    血姥如飞鹰掠食,从高台之上一扑而下,那只被血膜覆盖的右手犹如一朵红色彼岸花绽放,渐渐舒展开来。

    彼岸面人而开,一面而亡。

    老道又一次关键时刻到来,腰间浮尘自提而出,落于老道手中,化弯刀。

    浮尘刀仓促间杀出,彼岸花将老道向后震退了数步才堪堪停下。

    “是你”血姥看到老道那柄浮尘刀,诧异道。

    “天玄!”老道接了一招,蹬蹬地向后退到了叶昶身边,被叶昶与雪茵扶住后,惊讶道。

    “大名鼎鼎的孟老道有些见识,但你这覆命境,可不是我的对手啊!”

    血姥嘴角一丝微笑露出,也并不诧异。

    她实力踏入天玄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与雪茵那个娘亲一战,对他来说可谓是获益匪浅。

    雪茵与叶昶虽然在雾丘几里外的地方,可踏入天玄的她灵识也敏锐了几分,听到了两人的谈话,这才派白菁出门呼唤雪茵回来。

    老道也是一个识趣的人,虽说他一身巅峰覆命境即便与这老妖婆战上一战也未为不可。

    可叶昶小子和那个女娃雪茵还在这里,他也不好替天行道。

    砍出一道刀罡后,老道一手拎着一个,踏风而行,朝着后面暴退而去。

    血姥见状,附在手上的一层血套迅速开始从皮肤上脱落,化成一朵血色彼岸。

    而后又被姥姥朝前一甩,含苞束在一起的血滴竟舒展开来。

    又一化二,二作四,四成八,最后变为十六之数,旋转炸裂轰向欲逃跑的老道三人。

    老道飞速而来的血击,瞳孔急缩,在掠出最后一步时,朝地面一踏,地面以踏点为圆心龟裂一丈。

    而已到半空中的老道又临虚朝前踏了一步,在半空中便出现了玄妙不可言状的水波涟漪,涟漪绕向四周,飞射而来的彼岸与那层涟漪相触,嘭的一声炸开。

    如洪钟大吕,响彻整个狐穴。

    “既然不想要我们走,那我只好杀了!”

    被震后退四步的老道放下叶昶与雪茵,神色微冷,吐道。

    彼岸花,有花无叶,魂渡忘川便忘生前种种,凡一切过往皆于彼岸凝于一花,故名。

    初,有鬼爱一女,然其貌甚寝,女弃之,鬼怒,乃囚之于川边,后一剑士救此女,双生情愫,并斩鬼于川上,鬼血溅丛,一异花沐血而绽,花名‘彼岸’。川因之改名‘忘川’,盖鬼爱于一人却因其人而死,欲以忘之。

    ——古今广记卷五百二十一花录三

    天下情莫过于此,彼此爱的不同,便要葬送许多许多,也要忘却许多许多。

    彼岸花是黑暗的爱情使者,‘恶魔的温柔’,因为它见证了一段黑色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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