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一出,有些人沉默了。比如姜家兄弟,比如廖大刚,他们今天都厚着脸皮来了。虽说他们已经有所预料,许家恐怕不会这么烂好心,连他们也能传授,但总抱了那么一丝丝期望。
现在得到答案了,这第三条说的分明就是他们这些人,这让他们心里犹如压上了一块大石头,沉重无比。
许娇娇自然也看到了这些人,她可没有什么圣母之心。不让这些人学,也是全家人商量一致的结果。
虽然这样做,可能会让这些人怀恨在心,可那又怎样他们本来就已经怀恨在心了。
难不成他们许家主动向他们低头或者换个说法,以德服人许娇娇自问,没这个胸怀。恨就让他们恨去,她许娇娇不惧。
“大致就这三条!”里正还在继续,“再有,估计到报名的人会很多,我们将分批次进行授艺,地点就在许家,你们以后不要忘记,是谁给了你们发家之路!现在,按我说的顺序开始报名。首先,昨天主动参与护林的人,可以最先上来报名!”
哇!人群一阵骚动。
全村这么多人,第一批学艺的人,那肯定占了先机啊,学得快的话,今年就能出师了,可以赚到钱了。
昨天主动跟姜家兄弟和廖大刚等人对峙的,有将近二十人。这些人没想到自己竟有这样的意外之喜,愣了片刻,纷纷开心地上前去报名。
“哎哎,慢点别挤。”
“咦,你是王二狗,我记得你昨天并不在场,你挤上来干什么”
叫王二狗的是廖大刚暗中唆使的,想看看能不能混进去一个自己人,到时好偷艺。
没想到,还没站稳呢,就被人指认出来了。
其实,虽说将近二十人看着不少,但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互相都比较熟悉,一一举证之下,根本不可能被人混进来。廖大刚是个无赖,觉得有机可趁,没想那么多。
里正脸一沉,当即挥手道“给我拿下,打二十大板!”
里正作为底层官府之人,也是有权力打人板子的。甚至有的里正作风剽悍,在村子里比镇上的主簿老爷都威风,县官不如现管嘛。
许家村这位里正没有剽悍的作风,但这不代表他不会打人板子。
左右乡勇立刻冲出,将王二狗按在地上,当场打起了大板子。
这也是杀鸡儆猴,警告后面的人不要再捣乱。
板子在王二狗一声比一声大的痛嗷中打完,接下来的人都老实了,按照里正的吩咐,一一排队报名。
……
报名的事结束后,老许家在外面搭了个大棚子,又垒起了灶台。原先院子里就有了三口大锅,现在还要增加三口大锅。这种锅可不是炒菜的那种锅,而是可以放上一头猪的那种大铁锅。六口大铁锅同时开煮,效率翻倍。
同时加大了秤收果子的力度。
报名的第一批人马上就要到位了嘛,许家不收费,这些人也就算是免费的劳力了。
灶台砌好,大锅摆上,第一批学艺的人也到齐了,一共十八个人,有男有女,这些全是当初主动护林的人,有责任心。
每口锅分到三个人,再加上许家自己人,这下子,许家的劳力是不用愁了,干啥都有人,甚至有富余的,许娇娇当起了甩手掌柜,时不时提点几句就可以了。
枇杷膏的制作,也确实不复杂,有些人聪明的三天就学会了,都可以回家自己动手做了。
过了些天,许家村有好几户人家,都有熟悉的枇杷膏香味飘散开来。
甚至邻村的,都出现了几家。
那种令人陶醉的香味,大锅里蒸腾的气霭,都成了其他人羡慕的目标,这其中有几个为最,因为别人也是有机会的,他们却没有。
姜家。
姜老大媳妇正在屋里说着“当家的,我听说李老三,就我们家前面的那个李老三,昨天都去卖了第一批枇杷膏,拿回来足有三百多文呢!”语气里满是艳羡之色。
姜老大一板脸,“就你话多,菜园子里都长草了,你不去拔一拔”
老大媳妇满脸不愿,磨蹭着去了菜园子。
“唉!”姜老大沉默良久,叹道“我们还是着急了点,要是当初,推迟几天去砍树,那就不会砍了,就也能做枇杷膏了。”屋子里只剩下兄弟两人,姜老大也不想说些违心的话了。
姜老二垂着头,“这也不能怪谁……,谁知道他们许家会这样干”
“是啊,谁都想不到。”姜老大慢慢道,“正因为都想不到,所以老许家才比别人过得都好……我自诩聪明,如今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恐怕好多人还在笑话我吧”
有没人笑话,姜老二还真没注意。他只知道,现在确实有好多人都在卖枇杷膏了。
卖的数量都不多,可能是刚开始,大家不清楚销量如何。也可能是自认手艺没学到家,质量不太好,担心卖不出去。
但不管怎么说,看着别人热火朝天的干活,每天有银钱进项,自家却没有,换谁都心急啊!
怎么办
再去下绊子砍树那是不可能的。现在不比那时,现在要是被别人逮住了,很有可能被乱棍打死。
再说,那么大片林子,他们也砍不完。
“我听说,那个制作方法其实很简单。”姜老二道,“现在老许家抓得紧,那些人捂得也严实,我们没机会。不过他们捂得了一时,能捂得了一世吗等过段时间,人心松了,我们偷偷学一个回来,也能自己做,没什么。”
姜老大闻言点点头,眉头都松开了一点,“确实,就算偷不到,这方子也一定会流传出来,我们就是晚点,这没什么。到那时,谁也不能说我们不能做。”
兄弟两人说到这里,表情都轻松起来,只是心底的那股难受劲儿,怎么也抹之不去。
……
时间,在许家村人的忙碌中匆匆流逝,天气也热了起来。
枇杷林中的果子也落光了,或者说被摘光了。老许家也停止了枇杷收购。接下来的枇杷膏产出,就要看各自的储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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