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长亭领着张庚夫妻,张家的小姐们,以及董中,急匆匆往自己的主楼卧房走去,心情莫名很复杂。
在十分钟之前,蔡长亭还在和张庚夫妻俩谈及海路运输的问题,却见张家的五小姐急匆匆跑过来,说:“姆妈,辛眉不见了!”
张辛眉一直跟着董中,张太太觉得不恰当,就愣是把孩子叫了过来,让小女儿带着他。
他们姐弟俩只相差两岁,身量差不多,十一岁的五小姐带着弟弟去跳舞。
张太太也一直看着。
后来,张辛眉非要出去,五小姐就紧跟着。
“他去哪里了”张太太着急,“快去找啊。”
五小姐抹着眼泪。
张庚也急了,那是他的命根子啊!
张太太和张庚都打算亲自去找时,董中凑上来,问张庚:“龙头,是不是九爷不见了”
张辛眉一直跟着董中,好好的,后来是张太太非要把孩子叫过来,让小女儿照顾着。
现在孩子丢了,张太太心中有了几分内疚,早知道让董中带着就好了,反正董中入了张辛眉的眼缘,而且他是大人,更容易看牢孩子。
基于这份悔意,张太太对董中的怨气少了些,道:“是啊!”
就在此时,蔡家的管事金树急匆匆跑过来。
他跑得一脸汗。
“龙头,不好了龙头!”金树对蔡长亭道,声音里带着哭腔,几乎要惊动所有人。
蔡长亭一愣。
他心中隐约知道,所有的事都要爆发了。
从颜一源失踪开始,到现在的张九少爷失踪,以及管事的惊呼,都预兆事情恶劣到了一定程度。
蔡长亭沉了脸。
“怎么了”蔡长亭难得一见的声色俱厉。他凶狠起来,那漂亮精致的眼睛微眯,有种风雨欲来的压抑感,叫人够不过来透气。
金树管事要被他吓了一跳。
“龙头,方才我陪着司少夫人去找人,走到主楼的时候,少夫人说要上楼去找找,让我在楼下到处瞧瞧。
因龙头您的房间上锁了,我也就没多心,让少夫人上去了。不成想,等我再去的时候,龙头您的寝卧居然开了门。
我瞧见有个男人在屋子里,少夫人也不知道在干嘛。旁边还有个小孩子,看上去很苍白。
司少夫人一瞧见我来,她立马吓得关了门,还把门反锁了。我挡在外面,突然想起,那个小孩子很像张九少爷,而且而且”
张庚两口子闻言,精神立马紧绷。
苍白的孩子
张庚只感觉一股凉意丝丝入心,他不敢喘气,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问:“而且什么”
“而且,那孩子好像没气了,脸色都变了!”金树惧怕所有人投在他身上的目光,低低道,“我见事情不妙,怕少夫人逃脱,也从外头把门给锁上了,现在他们被我锁在屋子里。”
说罢,他将头埋得更低了。
他的唇角,有一抹淡笑。
“这”张太太站不稳,双腿一个劲的打颤,摇摇欲坠。
张庚立马扶住了她!
“走,前头带路!”张庚厉喝。
蔡长亭道:“龙头,您跟我来!”
身为主人家,蔡长亭这会儿情绪极其怪异,他似乎把这件事给串联了起来。
蔡长亭带着张庚夫妻往里走,董中跟着,他也没说什么,张家的女儿们,自然也争先恐后,生怕弟弟有意外。
就在前天,蔡长亭还听另一位管事说起金树。
那位管事说:“当时金树跟大少爷关系不错,龙头很器重他,对此视若不见。”
蔡长亭没听明白这话的用意,现在却懂了。
金树既恨军政府杀了他的主子,也就是蔡长亭的父亲;更恨蔡长亭坐在这个位置上,因为这应该是大少爷的。
董中是这件事的主谋。
董夫人有点手段,她知晓了金树的不忠诚,故而利用了金树。
“张龙头最宝贝的儿子死在顾轻舟的房里,岳城军政府就彻底跟洪门扛上了,就连我也难以脱身,果然是一箭三雕的好计策!”蔡长亭眼睛急转。
他知道是陷阱了。
不过,岳城军政府若能跟洪门彻底闹起来,蔡长亭哪怕不能脱身,他也高兴。
这个机会倒也不错,自己脱身的问题可以慢慢想,大不了不做这个龙头。
“能报仇就行。”蔡长亭心想,决定把自己的困境先放在一边,帮助董中和金树完成这个计划。
事情成功,岳城司家彻底成了洪门的头号敌人,蔡长亭再腾出手收拾金树和董中:敢在他蔡长亭的宴席上搞鬼,他们死定了!
正想着,一行人就进了主楼。
金树急匆匆去开门。
金树说,当时顾轻舟进门之后,里面马上了锁。这种锁,里外都可以落锁,金树从外面锁上,里面的人也出不来。
“龙头,门是反锁着的!”金树把外面的锁开了,还是推不开门,里面仍是反锁着。
蔡长亭镇定自若:“来人,把这个门给我砸了!”
立马就有随从下楼。
很快,随从拎了个大锤子上来。
雕花木门的门锁,很快就被砸松了。
房门推开,张庚和蔡长亭先进了屋子。
蔡长亭看到,颜一源正坐在靠墙的椅子上,穿着他的衣裤,顾轻舟拿出金针,扎颜一源的额头。
“我的儿子呢!”张太太没看到孩子,一时间竟然松了口气。
没看到,说明孩子没死。
“张太太,您的儿子不见了,怎么找我要”顾轻舟好奇。
“少夫人,您别耍花枪了!”蔡长亭也沉了脸,“有人看到九少爷在这屋子里。”
顾轻舟摇摇头:“那你们搜一搜好了。”
她又道,“真是奇怪,我一进来就看到我五哥躺在屋子里,还穿着蔡龙头的衣裳。金管事不知怎么回事,转身锁上门,把我关在这里,我还想找蔡龙头讨个说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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