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太太十一点半,准时到了燕回楼。大
门口很安静。她
心中早有预料,倒也不吃惊,只是静静看了眼。
司行霈肯定会搞鬼。如
果他正常请客,反而是奇怪了。既然搞鬼,金太太倒要看看他能弄出什么幺蛾子。她
今天穿了件明黄色的旗袍,围了白色羊绒披肩,手腕上带着两支金镯,耳朵上缀了金耳钉。她
仍是通体的富贵逼人,仍是那样张扬奢华却不显得庸俗。
燕回楼的老板认识她,上前打招呼:“金太太,您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今天不凑巧......”
“我知道,我是司师座的客人。”金太太淡淡打断了他。大
概是所有的气质或者装扮,都跟美丽的外表有关。当
一个女人从身材到脸蛋无不精致时,她批红挂绿也别有气质,就像金太太这样。老
板回神,连忙笑道:“司师座说的贵客,原来就是您啊。您请,您请。”正
在此时,又有汽车停在门口。汽
车里下来一男一女。
男士看上去三十来岁,穿着笔挺的西装,身材颀长高大,是王游川。他
身边跟着的,则是他的妻子秦纱。这
对夫妻,明明快五十岁的人,却愣是像三十多的,保养得极佳,几乎要成为佳话。
“金太太,好久不见。”秦纱含笑,和金太太打招呼。金
太太那冷淡的态度稍微收敛,上前和秦纱寒暄。
“......最近气色很好,是有了什么好用的保养品吗”金太太问。
“就是些燕窝。”秦纱道,“燕窝真不能断,一断我就要长皱纹了。”两
个女人谈起保养,简直没完没了。特
别是秦纱,夸夸其谈,让其他人插不上话。
老板想请她们去雅间,坐下慢慢聊,而后他又想到,今天没有其他客人,打扰她们作甚
约莫聊了五分钟,又有人进来。
一看到此人,老板的腿软了下。“
总参谋。”老板连忙迎了出去,头上直冒汗。这
位是军政府的总参谋,山西军政府的二把手,叶督军的亲信。前
几天,他订好了雅间。
昨天老板打电话去告诉他,要退了这边的雅间,他家没人接。
老板亲自去了趟他府上,他家里人说他出城了。
总参谋的太太很好说话,笑着安慰老板:“不妨事,等他回来,我会告诉他的。既然酒楼有其他的安排,您就先安排便是,我们不急这一时。”
不成想,这位总参谋大概是今天没回家,从城外回来之后,直接过来了。他
身边,还跟着他的客人们。
“总参谋,这......”老板牙齿打颤,脸色都白了,只感觉此事不能善了,“司师座说,督军首肯了的。”总
参谋身边,跟着几位将领。他
们都是刚刚巡查回来,听闻此言,全部露出了不悦。“
什么意思”一位旅长问,“这可是太原府,谁一手遮天督军也不会如此吧”老
板的脸色更白了。
王游川和金太太,同时看到了这些人。
秦纱低声问王游川:“怎么回事是不是阿霈他......”
王游川嘘了声:“不知道,别问了。”
金太太却听得一清二楚。她微微冷笑了下,知道了司行霈的打算。于
是,金太太和秦纱说了句失陪,就走到了门口。她
和总参谋打了招呼,又对老板道:“总参谋是早就定下了雅间吗”老
板已经满头冷汗:“是,是啊。”
“那就请进来吧,我看今天也没什么客人。”金太太道,“司师座昨天去请我的时候,可是对我了,我是贵客。
清场,无非是不想让贵客受到打扰。我不介意,相信司师座也不会介意的。既然订好了雅间,你还想让总参谋和诸位长官饿着肚子再去找酒楼吗”
老板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
“如果司师座问,你让他来找我。”金太太道,“大家都听到了,让他问责我,不与你相干。”
总参谋的表情略微舒缓了几分。
他犹豫了下:“既然是司师座的宴请,我们也不好扫了他的雅兴。”金
太太就是想给司行霈找点不痛快,故而道:“不扫兴。”总
参谋身后还跟着数名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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