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贤不傻。
顾纭这么说,晚上那妇人的来意,他全明白了。
不单单是针对白贤,那妇人肯定说了顾纭,甚至提出了什么让顾纭不能忍受的条件。
再联想起下午来送鱼的那个男人.......
“那女的到底来说了什么”白贤直接问。
顾纭这回没有支吾。
她许是太委屈了,想要找个人诉说。
“......她来说媒的,想让我嫁给族长的儿子。你可能不知道,这并非我的本家,他们都姓秦,只有我姓顾。
我母亲当年跟族里打好了关系,我姐姐也是真正的秦家人,我继父也是秦家人。我母亲给我父亲做小妾之前,也给秦家的一位地主做小妾,这是大家都知道的。”顾纭道。
白贤后面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他只听到那句“说媒”,脑子里就要炸了。
他握紧了拳头,额角蹦出了青筋,他想要杀了族长的那个儿子。
“我是不会嫁给他的。”顾纭道,“但继续住下去,免不得被他们打扰,还不如回去算了。”
她说到这里,很是沮丧。
还以为回来了就安全了,可......
这世道,女人活着太难了。和在大上海相比,乡下的女人更惨。
然而,成百上千年,那些女人都是那么过来的,她们习惯了。
顾纭却没办法。
她读过新时代的书,自己工作过,她没办法像族里的女人那样,简单潦草交代自己的下半生。
她性格软弱,可真正认准了的事,她又异常的固执。
若不是这样,她早已和罗主笔在一起了。当初罗主笔追她,那也是真心实意的,为了她付出不少。
顾纭和白贤说完了事,打算过几天回上海去。
她在房间里洗脸洗脚的时候,外面好像有开院门的声音,她当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太在意。
后来,她洗漱好了,躺在床上打算看几页书,又觉得烛火太弱,看得眼睛疼,索性躺下发呆。
她脑海中情不自禁浮动那天白贤亲吻她的种种。
那场景,她已经来回在心中放了千万遍,每次都会心跳加速,神思恍惚。
她正在想着这些,突然外面传来了四叔的声音:“阿纭,阿纭!”
顾纭急忙起来。
四叔很焦急:“那个.......那个白爷,他去族长家,把族长一拳打晕,把族长家的老五拖了出去,现在不知去哪里了......”
族长家的老五,就是那个调戏顾纭的人。
顾纭大惊失色。
“他去哪儿了”顾纭无措问。
四叔比她更加紧张:“不知道.......”
族长在乡下算是“家长”,是立规矩的人,得罪了他,只怕是要被赶出去的。
顾纭家里还有田地在这个村子,一旦他们家被驱逐,那些田地都可能充公。
族里人做得出来的。
“这......”顾纭急忙往外跑。
她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白贤会去那个鱼塘,因为那天她被族长的儿子调戏,就是在那边。
幸好这天的月色明亮,顾纭一路走一路喊,还真被她找到了白贤。
白贤把族长的儿子按在水里。
那人不知是吓晕还是怎的,已经没了声息。
顾纭惊魂不定:“白爷,您别杀人!”
“他该死!”白贤咬牙道。
顾纭吓疯了:“别,杀人是要偿命的,这里不是上海,也不是你们洪门.......”
白贤一愣。
他不由自主松了手。
族长的儿子就呛到了水里。
可能是他自己呛醒了,扑腾着爬了起来,用方言大骂,然后自己屁滚尿流的跑了。
顾纭浑身都是汗,对白贤道:“白爷,您上来吧。”
回家的路,她走得很快。
白贤跟在她身后,一句话也不敢说,他心中忐忑不安,觉得顾纭这会儿是气疯了。
回来之后,四叔和四婶在家里焦虑等着。
四叔对顾纭道:“丫头,你得连夜把这位爷送走,明天族里的人会过来堵他。他们不会容得外姓人这样胡闹。
你也走,就当没回来过。族里我也是长辈了,你不再这里,我也能替你说话,毕竟你只是个孩子。”
顾纭点点头。
四婶说:“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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