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慕道,少年郎,背井离乡寻天茫;
十年苦,十年忙,日出日落不敢忘。
黄粱梦,梦黄粱,不得安乐不还乡;
天苍苍,野黄黄,疯疯癫癫少年郎!
……
这童谣也不知是谁传唱出来的,不过这小山村里的孩童皆背的滚瓜烂熟。
十余个孩童围绕着一个面色严肃的男子跳来跳去,嘴里唱着这儿歌,就算是尚五六岁的孩提也拍着手,咿咿呀呀地念着,不一会儿就笑成一片。
那中间的男子一身破烂道袍,脸上脏兮兮的,脚上的鞋子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踩得一脚坚固的黄泥,也没人帮他清理一二。
说罢,便有孩童最先带起头来,解开衣带,往那疯子身上撒起尿来。
有一个带头的,剩下的孩子也纷纷有样学样,一股腥臊的味道传来,疯子的神情也没有变化。
他一展破烂的衣袖,踏在濡湿的黄泥里,大声喝道:“今日我江凡生将道成三界,手握万法,号为道主!”
这疯子的话语引的许多孩童放声大笑,有些孩子不屑道:“稻猪是什么猪有我家香猪好吃么”
“去去去……一群野孩子,闹什么闹”
一个中年男子手拿擀面杖跑了过来,边跑边挥舞手里的擀面杖,他身躯高大,纵然头发半百,浑身的肌肉倒也丰满。
“再来我家门口撒尿,打断你们的腿!”
那中年男大声怒喝道,擀面杖被他挥动的虎虎生风,吓唬的那群孩子皆一哄散去。
他把手里的擀面杖掖在腰间,拍了拍手,面粉扑簌簌而下。
阳光明媚,那中年道人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留下一道白色的面痕。
中年男子看着正在站在烂泥中的疯子,不由叹了口气,他抬手想做什么,却又放下。
背后一阵风声吹来,一只有些粗糙的手一把抓住那男子的耳朵,猛的拽了过来:“你还要给他吃的我看这疯子就是因为有吃的,才光在咱门口赖着不走,那些混球孩子也光在这附近撒尿,你还不改……”
中年男子被拽地斜仰在背后女人的怀里,面露痛苦之色:“老婆老婆……疼疼疼……”
那女人有些不忍,连忙放开了手,在那男子耳朵上小心摸了摸,另一只手则插在腰间,道:“我不管,我看到他就晦气,你去,把他搬起来扔到山上去,然后洗个澡再回来。”
这女人身材虽然有些臃肿,横眉倒竖,面色看起来凶恶,但也能从脸庞上看出当年的风韵来,只是岁月不饶人罢了。
中年男子见女人放开手,立马面色堆笑道:“嘿嘿,老婆,别生气嘛,这疯子在这里虽然是有点烦,不过这些孩子这么一闹,他们的爹娘就会觉得不好意思。
这样一来,咱的烧饼自然就卖的好了,你看自从这疯子来了后,咱的生意多好啊……
再说了,你把他扔到山上,碰到狼怎么办那些野兽都凶的很,要吃人的,好歹也是条命,咱一天给他几个烧饼也算是积德了。”
那女人低头道:“积德积德,天天积德,可……可我这肚子怎么还没动静啊……夫君,是不是我不争气……”
那中年男子柔声道:“哪有,咱今晚就能怀上……”
“唉……夫君,不然你再娶一房吧,我看东村的张妹妹长得挺俊俏的,看你的眼神也有些意思,不然……”
中年男子正色道:“哪有,什么张妹妹李妹妹的,我心中只有娘子一个人。
再说了,那些人笨手笨脚的,我还嫌弃她做烧饼不得劲呢。”
那女人破涕为笑,捏着男子的脸,佯怒道:“什么李妹妹是哪位,我就随口一说,想不到你这脑子里还真有东西啊,嗯”
“额……哪有,我就顺嘴一说,你也知道我这人就嘴快……”
夫妻两个打打闹闹地,又回屋里去了,不一会儿,焦香的油味便飘了出来,陆陆续续有乡民路过,买几个烧饼回去。
老金家的烧饼舍得放油,又便宜,在这十里八乡的倒也是小有名气,附近的百姓十有**都吃过他家的烧饼。
而那疯子,却只站在那里,一只手背在身后,而另一只手握拳放于腰间,眼神忽而迷离不定,忽而又有精芒一闪而过。
偶尔,有飞鸟掠过,或是风吹草动,这疯子便张口说一些意义不明的话语,只是没人懂他在说些什么。
夕阳西下,他疯子忽然迷茫地抬头,只见这条泥石路的尽头,有一道姑缓缓而来。
那道姑束发高盘,手脚皆收在道袍之下,她一步一步走的甚是缓慢,然而目光中有莹莹珠玉不停滚动,嘴角缓缓颤动。
“师……师兄……”
那疯子看了这道姑一眼,点头道:“是清茗么既然已经入门了,那暂且住在如烟岛吧,那里也算是清静,嗯……”
这疯子说了没几句话,又止住,目光空洞。
沈清茗一跃扑了上去,紧紧抱住江凡生的腰身,眼中的泪水早已抑制不住,一滴一滴落下。
她的头贴在江凡生的胸口,耳中听到他的心跳声缓慢而坚定,更是悲从中来,手上抱的更紧,似乎担心只要自己松手,面前的这人就会直接消失。
“师兄……我找了你好久好久……好久好久……”
“额……姑娘……”方才那女人被屋门外的哭声惊动,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两人的背后。
她拍了拍沈清茗的肩头,斟酌了片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天色晚了,两位先住进来吧,我看西屋的厢房还有些地方,先腾个地方,凑过一夜吧。”那中年男子也走了上来,开口道。
“也……也好。”
沈清茗点点头,她实在是太累了,这几十年,她几乎不眠不休,神识一直未曾停下,不知找了多久。
如今找到了,那股疲累涌上心头,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
几人进了屋子,只是沈清茗仍旧紧紧抱着江凡生,不肯撒手,她的双臂如同铁箍一般,那对夫妻试了试也松不开,只好作罢。
厢房本来也没什么东西,那男子搬来一床被褥,铺在地上,不好意思道:“乡下也没有什么好条件,二位先歇着吧。”
沈清茗却没有反应,只是抬头,痴痴的望着江凡生,不曾转目。
就算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她也不敢休息一二,生怕闭上眼睛,才发现只是一场梦罢了。
那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手晃了晃,不确定道:“姑娘”
见沈清茗仍旧没有什么反应,他想了想,抬手抚过她的额头,片刻后,沈清茗便靠在江凡生的怀里,沉沉睡去。
而江凡生,依旧挺直腰板,目光空洞。
那中年男子叹了口气,掩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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