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程恩捷夫妻离开都城去外地赴任,他们的院子重新关闭起来。
那院子门口的大红双喜字,很是打眼的接受了春雨的洗礼。
程方子和宁家小姐两人的亲事进展顺利,两家已经商定下来,夏初定亲,等到冬天的时候,挑选吉日成亲。
夏天的时候,平乐园夫子们同往年一样去城外小住一些日子,她们走之前,老姑祖婆如往年一样寻程家大老太爷说了一会话。
她走之前,又在长风苑的院子门口看了看,木氏身边管事妇人正好在长风苑院子里安排事务,她转头瞧见老姑祖婆。
管事妇人赶紧快步行了过来,老姑祖婆则已经转身离开,管事妇人站在院子门口瞧见老姑祖婆苍老的身影,心里一时有些发酸。
管事妇人过后跟木氏提了提,木氏听后叹道:“老人家大约是想起了太夫人在时的事情。“
如果程家大老太爷不发话,木氏也愿意长风苑一直空在那里,她有时候站在长风苑门外,心里总会有一份幻想。
木氏想了想,跟管事妇人叮嘱说:“大少爷傍晚回来的时候,你让他来我这里一趟。”
管事妇人把木氏的吩咐记下来,等到傍晚时,程方子来见木氏,母子两人一起共进晚餐。
餐后,木氏低声跟程方子说:“方子,长风苑的名牌子,你祖父做主摘了下来,你也要为想一想院子的名号了。”
程方子微微的低垂头下来,低声说:“母亲,我们能不能保留住祖母的主人房”
木氏一脸惊讶神色瞧着他,低声说:“方子,你祖母已经走远了,你由着她好好的去了吧。
你把那房间变成书房吧,你祖母的心里一直喜欢家中孩子多读一些书。
她说真正会读书的人,一定是明智的人。”
程方子抬头瞧着木氏片刻后,低声说:“母亲,那样一来,祖母在家里就没有生活的痕迹了。”
木氏叹息道:“方子,你祖母不用在家里留下生活的痕迹。你瞧,她走了这么久,家里的人,只要提及她,都是一脸怀念的样子。”
程方子轻点头,他的心里如何不明白,程家已经有了几乎半空了一座的宗院,从前的长风苑一定不能够再空下来。
理智如此,感情里,他总是依恋着那份祖孙情意。
秋天的时候,程方子的院子修缮得差不多的时候,程可佳陪着程家三老夫人进去过一次,那完全是一个崭新的院子。
程家三老夫人后来在空空的院子里站了好一会,她转头跟程可佳说:“这样也好。”
程可佳瞧着程家三老夫人的神色,她扶持着她的胳膊,低声笑着说:“祖母,大哥哥的院子修整得很是大气,对吧”
程家三老夫人轻轻的点头,她来了这一趟,就是最后看一看长风苑。
以后,程家不会有长风苑了,程家三老夫人出院子门后,她望一望院子里高大的树。
风吹来树叶轻响着,如同那春雨的声音,一阵又一阵。
旧主人不在了,院子里这般高大的树,听说已经有了去处。
程家三老夫人回到青正园后,她招来钱氏,说:“将来我不在了,青正园里的树木,也不要留存下来。”
钱氏的脸微微变色,她瞧一瞧程可佳,见到她也是一脸惊讶的神色。
钱氏笑着跟程家三老夫人说:“母亲,那是多少年以后的事情,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程家三老夫人瞅一瞅钱氏,说:“我担心日后忘记这么一回事,从前你大伯母在的时候,她就是这般的做法,我那时候,也觉得她交待的太早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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