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都,太子府。
此时的燕丹和程昱对坐在一起,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先生,居庸关,失守了。”燕丹紧紧的握着拳头浑身颤抖着说道。所谓的计划赶不上变化说的就是如此,原本最不可能丢失的居庸关,竟然一夜就丢了,夏侯轻衣这久战沙场的老将,竟然连一夜都没守住,这太不可思议了!程昱则是面色平静,没有开口说话,对于眼下这种情况,程昱显然是早有所料,甚至已经悄然布置了足以翻盘的后手。
燕丹不想知道这关到底是怎么丢的了,他现在只想赶快把一切重新拉回到正轨上来。“太子殿下,臣有一计,可退赵军。”听此燕丹赶忙道:“先生请讲。”听此程昱犹豫了一下方才开口道:“其实,昱在此之前就已经设想过居庸关可能丢失的情况,因此特地在居庸关中布下了血杀雪阵。”
听此燕丹眉头一皱道:“先生为何布置此等歹毒阵法”程昱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道:“以防万一,倒没想到真派上用场了。昱曾设想,若是赵国真派人攻关,派谁的可能性最大,最后昱思来想去,只有那位冠军侯沐怀远一人。”
听此燕丹反而疑惑开口道:“先生何以见得”程昱开口解释道:“派兵取关,这是想要兵行险招,逼我等不得不带兵回防,到时两面开战之下,我大燕危矣。燕国中,有能力攻下函谷关的,也就只有四人罢了,一身乐毅,二是廉颇,三是李牧,四是沐怀远。”说到这里程昱叹息一口,赵国的良将多的真是让人羡慕。
接着程昱继续开口分析道:“首先要排除乐毅和廉颇二人。乐毅此前乃是我燕国柱石,恐怖处太子殿下也应知道吧。”听此燕丹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当年乐毅率军半年连下齐国七十城,打的“东帝”一蹶不振现在都没缓过劲来,说其是用兵如神也不为过。
“也正是乐毅的威名,赵王必定会派乐毅坐镇鲁丘威慑齐国,令其不敢来犯。而廉颇若率军出击必然会亲赴前线提高赵军士气,想来带军攻城也不太可能。”“那么先生为什么不考虑庞煖呢”燕丹疑惑道。
程昱开口道:“庞煖此人虽然喜出奇兵,但其年事已高,必然不会轻易突袭墙高梁足的嘉峪关,要知道若是一击不成,这招釜底抽薪之计必然不会奏效。”听此燕丹认可的点了点头。
“而沐怀远此人就不同了,年轻力盛,智勇双全,打的秦将王翦灰头土脸,甚至连儿子都死在了他手里。赤手擒虎的威名更是传遍诸国,有着赵国史上最强悍将之称,如此人物想来也有着几分真本事,加之年纪轻轻,有着冒险精神也是理所当然。”
“沐怀远此人,爱钱财却取之有道,养歌姬却不好美色,自律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如此人物,心中必然有着远大的志向,攻取居庸关立下的泼天大功后有着什么样的风险,其必然也是清楚的。为防君王忌惮,自污是必然的。而自污最好办且最有成效的办法,莫过于纵军乱城。”
“血杀雪阵,发动条件就是要有足够的血液与怨气。血液在攻城时想来就能收集够,至于怨气,居庸关三十万百姓被沐怀远手下抢掠,其怨气岂能不强。”
听了程昱解释,燕丹继续问道:“先生,廉颇攻关的概率虽然小,但也是有一定可能,若是此次是廉颇……”“结果没有任何区别,殿下可曾听过半年前那句流传甚广的诗句:君不能学廉颇,横行齐楚夜带刀,屠得阳晋换紫袍。廉颇此人一向娇惯手下兵卒,攻取居庸关后,也不会制止手下肆虐。”
听此燕丹沉默一会道:“先生高明,有先生助丹,焉愁大业不兴!”程昱却是摇头道:“提前布下这雪阵,只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发动如此凶阵,就算能够逼退沐怀远,那么城中三十万百姓也逃不了之后的灾劫。”
血杀雪阵,通过一定数量的“祭品”向苍天祈祷,能够引发持续数月的降雪,雪域中死的人越多,那么阵法威力越大。若是沐怀远能够看穿这恐怖阵法,那么便必须选择撤兵,若是没有及时看出来这大阵,嘿嘿,到时候想跑就难喽。
通过阵法强行改变天时,借天地之力御敌,并且让敌人很难发现自己中招。这就是法之一脉谋士的恐怖之处,虽然没有近战能力,但却在一定程度上有着凌驾一切的无上伟力。
天底下能够料到居庸关可能失守的智者不少。但是能够以三十万百姓为代价发动此恶毒凶阵,坑杀沐怀远的人却是很少,少到整个天下带着未成长起来的谋士也不过双手之数而已。只能说不愧是程昱,不愧是少有的有着“毒士”称号的顶尖智者。
从一开始的策划布局到现在的临危不乱发动毒计坑杀沐怀远,全程程昱的心理都没有出现一丝波澜,足见此人是个狼人。
听此燕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道:“为了大燕基业,适当的牺牲是必要的。就依照先生计划行事吧。”听此程昱低头道:“臣,领命。”
而此时,刚刚占领下居庸关的沐怀远也开始下起了军令,首先就是手下先锋铁骑迅速赶往阴饶战场支援廉颇。现在燕国的巡战骑兵已经赶到前线战场,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必须要提前把骑兵派过去。
之后便是下令全军暂时驻扎在山海关等候下一步明确指令。只是沐怀远没有料到,这在居庸关一住,就是住了好久,他已经不知不觉间的中了程昱的套,偏偏因为燕国气候的原因,这个套也是十分难以察觉的。
而此时,燕地长白山下的江湖大派极北飘雪城,也是收到了一封密信,不一会城中弟子倾巢而出,看起来十分壮观。
这个时代,江湖总是和国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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