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太后身穿暗红对襟回文盘凤的宽袍,一手拄着龙头杖,一手由星月姑姑扶着,缓缓入内来。
待众人行了礼,她才缓缓地进屋去,于主位落座。
墨子良带着顾姝在一旁坐下,后头诸人只敢站着。
“贵妃身体不好,先坐吧。”太后抿了一口茶后,方徐徐地开口,“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万贵妃刚刚谢恩落座,闻言少不得又起来,将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太后的目光便落在高宇阳的身上,眼中竟是微微含笑的,“昨夜,你在我太清院闹了一宿,信誓旦旦说能抓住那贼人。不曾想,这猫反而被老鼠耍了一遭!”
高宇阳是早已跪下了的,浓眉紧蹙地说:“是臣糊涂,三日之期还有两日,两日内,臣一定抓到那贼人。”
“如若两日之内你抓不到呢”太后问:“若她在此期间还作乱呢”
“臣院立下军令状!”高宇阳道:“若是两日内抓不到人,臣愿意提头来见!”
“这可是你说的。”太后将龙头杖轻轻地一掷,“两日后,你若是抓不到人,哀家就将你们高家人逐出白城,打为商籍,永世不得入朝为官。”
古代等级制度严谨,商人是最末一等,排在农工之后。更何况,顾太后说的是高家人,这其中还包括了良嫔。
这个惩罚,但真是重。
高宇阳却一字不辩解,只叩头谢恩,告辞退出。
顾姝静静地坐在墨子良旁边,心里寻思着,只要宫里再有失窃的事情发生,高宇阳这个禁军统领的位置就不保了
这也太简单了,今晚的大事件就是贞宁宫失窃,都不用上房爬树,轻轻松松解决掉一块挡路的石子。
可惜的是,顾二小姐忘了一句话:人算不如天算。
任凭她仗着现代人的便宜精打细算,也算不到皇帝混账皇帝会歇在贞宁宫。
此时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之机。
昨夜被迫做了帮凶的蛋小三这次不等传唤便自动现身,然后就看了一出皇帝亲切喂皇后吃松露羹的戏码,感觉自己这个单身蛋受到了侮辱,准备闪人。
顾姝一边拒绝着墨子良的各种腻歪,一边用唇语警告:敢走老娘就自杀。
蛋小三吓得浑身一晃,贴在墙上不敢动弹。
顾姝朝它挤眉弄眼,要它解决掉眼前的麻烦。
蛋小三摊开牙签似的四肢,“他是皇帝,天选之人,我对他下手会被扣工分的。”
“姝儿,你的眼睛怎么了”热衷于松露羹的墨子良,看到顾姝望着窗边挤眉弄眼,很是奇怪,“可是眼睛里进了沙子朕帮你吹吹。”
说着,一把将顾姝拉入怀中,一手拽住了顾姝的双手,一手控制她的头,俯身下去。
“不……不用了!”顾姝使出吃奶的力气挣扎开,逃开了数步,远离瘟神:“我眼睛没事。”
她愤愤地瞪了一眼旁边装死的蛋小三,随即又扯出满脸傻笑,“皇上还不困吗”
从墨子良踏进贞宁宫的那一刻,顾姝明里暗里就在赶人,他哪里听不出来只是一直装作糊涂,“午间休息的很好,倒没什么睡意。皇后若是乏了,可以先去睡。”
说着话,还抿了一口提神的绿茶,从书柜上顺了一本书下来看。
顾姝是彻底没辙了。
既不能打,又不能骂,想说弄点药把他迷晕了吧,又怕到时候自己暴露了,多得事都整出来了。
唉!
长叹一声,顾姝决定好女不和男斗。反正三天内,高宇阳抓不到闯皇宫的贼,也要受到责罚的。
思绪如此一转,便觉睡意阵阵袭来,“那臣妾先睡了。”说完,也不等墨子良回应,自个儿进里间上床歇着了。
墨子良点了一下头,等了片刻,拿着书进了里间来,瞧她果真是上床躺下了,犹自不放心,捏着书蹑手蹑脚地上了床。
昨夜耽搁了瞌睡,白日里也没有好好歇息,顾姝是但真困了。加上殿中早已燃了助眠的香,立时三刻便入了梦乡。
即便是睡觉时,顾姝也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将身体蜷成了一团。
听着那低沉的、缓缓地呼吸声传来,墨子良偏头望了望。眼见女子的鬓发散落在脸颊上,便轻轻为她拨开。
醒着时,她总是一副憨憨傻傻的模样,两只眼睛却很有灵气;扮作苏姑娘时,却又那般的精明强于算计;而此刻熟睡中的她,却又这般的恬淡温和。
真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顾姝。
确认她是切切实实睡着了,墨子良将书压在枕上,起身离了殿宇。一开门,洪松及芸儿、小肆就候在门口。
“皇后已经睡下,你们也去歇着吧。”敛去了君王威势的一句话,更像是普通人家的姑爷,语调很是柔和。
芸儿与小肆对望一眼,深知皇上今夜在这里,小姐是没法行动了,便依言下去了。
等两个小丫头走后,洪松才禀说:“正如皇上所料,傍晚时太后调集了大量凤阁的人入宫,将几个宫殿都严密地监视起来,一有风吹草动,太清院立即便知道了。”
墨子良往里间望了一眼,微微蹙眉,“她胆子也真是大极了。”
洪松赔笑道:“胆敢孤身闯明月山庄,偷盗皇宫里的东西出去卖,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此一人了。”
墨子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上辈子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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