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思谨和慕容小花在驿馆下了轿,慕容小花去了完颜滚房里,郭思谨去找完颜贞。
因着慕容小花之事,郭思谨曾求过完颜贞。完颜贞帮慕容小花解围,而郭思谨任完颜贞提条件,当时完颜贞说,她没什么可求的。
郭思谨说,同为女子,郡主的心思,我明白。哪个女子都想求长长久久的一份感情,而长久的感情,是需要家人同意并支持的。那个人的相貌,郡主不介意,不等于完颜家族不介意,毕竟郡主嫁的人,那是完颜家的附马。我认识一位神医,他可以去除这个烦恼。
完颜贞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这个交换条件,并附带了一个要求,让郭思谨去和王嗣同说。
这事已经过去三日,其间不断有事情发生,郭思谨一直未见着完颜贞。今日来就是要和她商议这件事的。
完颜贞的样子,让郭思谨很意外。
面色阴沉呆痴。
“郡主遇到什么事了”坐下来后,郭思谨关切地问。
完颜贞无限伤感道:“王嗣同准备留在杭州,入朝为官,已经跟秦太师说过了。”
郭思谨微怔了一下,呵呵笑道:“我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他不走,你可以留下。这里到到你们最近的国土,不足千里,你的骑术又好,什么时候想回北边了,快马几日的路程。或者走运河,更是方便。”
“我是金国的郡主,留在你们这里算什么。”
郭思谨收敛了笑意说:“那就看在你心里,什么是最重要的。你若是觉得他重要,就留下;若是觉得家国更重要,就回去。”
完颜贞望着郭思谨,慢言轻语道说:“我当然是觉得他更重要,可是我在这里除了他什么都没有。他若是不在意我,那真是一无所有了。”
郭思谨接话道:“同样的道理,他若是随你去了金国,也是什么都没有,更何况他是男人,怎么甘愿寄人篱下。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不喜欢的事,怎能强加于他呢”
半天后,完颜贞叹了口气说:“我再考虑考虑。”接着问道:“世子妃今日来找我何事”
“上次我们说的事,我回去问了徐先生,他说换面之后,十多日便可愈合,二十多日基本可以长好,最多一个月,就与正常人无异。”
完颜贞又叹了口气:“你妹妹的事,我也没帮上什么忙。给我五哥寻了名女子,听说我五哥就没正眼瞧她。他现在受了伤,我们可能要多在这里呆一段时间。看看我五哥会不会把这个心思消了。”
“郡主有想帮忙的心意,我和妹妹就很感激了。”
完颜贞犹豫了一下说:“王嗣同这会儿应该就在房里,要不世子妃现在就去同他说说”她面色微红道:“我不敢同他提这件事,怕他误会以为我嫌弃他。”
一刻钟后,郭思谨在完颜贞隔壁的房里,与王嗣同隔着茶几相对而坐。
还未等郭思谨讲明来意,王嗣同语调平静地问:“听闻世子妃被圣上禁了足,这才刚过去一日,旨意就收回了”
郭思谨惊讶道:“禁足”
她和慕容小花出门前,秋葵再三找理由想让她呆在府里,最后装肚子疼,说害怕想让她陪着。
郭思谨还以为是近两日的事,秋葵受了惊吓才会如此。安慰她了一番,并给她喝了安神的茶水,待她睡着后,出了门。
王嗣同的话依旧很平静:“看来世子妃不知此事。抗旨是大罪,莫要说会惹得龙颜大怒,就是言官,不把人给骂半死也不会罢休。”
听了此话,霎时间,郭思谨额头上的汗就流了下来。她费力地低声说:“我不知道。”
“你出门多久了都去了哪里遇到了什么人”
“有小半个时辰,直接来的驿馆,刚从郡主房里出来。”
“你现在就入宫请罪。”王嗣同望着惊慌的郭思谨,停顿了一下,温和地问:“知道怎么说吗”
“请王公子指点。”
王嗣同缓慢地说:“见了皇帝你就跪下,说思考了两日后,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行为大逆不道。虽然官家体恤家人,处罚甚微。但不能因此,轻恕自己的罪责。为了给其他女子做表率,于是便入宫请罪。因考虑到,不知会被大宗正司关多少日,在请罪前,路过官驿,把唐先生此前所托之事,交予了他。”
王嗣同说完后,问道:“听明白了吗”
郭思谨点了一下头说:“明白了。”又问道,“唐先生托的什么事呢”
“你绘制的棋谱。”王嗣同说着站起了身,从书桌上拿了一张纸递给了她,“就这是份,一会儿你拿着给他。”
郭思谨迅速看了一眼问:“是你绘的吗”
“嗯,这事我和唐先生交待。”王嗣同又问:“刚我说那些话的意思,你明白吗”
“王公子是想让我以退为进,让圣上解了禁足令”
王嗣同点了一下头说:“记着,不要被人欺负。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如果第一次,别人没有得逞,下次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他们就会掂量一下再做决定了。”
赵瑗从林府出来,已经日上头顶。虽是到了饭点,宋羿并没留他用饭。留也不会在他那里吃,他一刻也不想多看见宋羿。
面对宋羿,令赵瑗想起小时候,他拿着赵母做的小吃食,被街坊孩子看到的情景。眼巴巴的盯着他手里的东西,垂涎三尺的躲在角落里偷看。
搞得他心里毛毛的。
好吃的东西多了,老盯着我的东西干什么。
可恶的人!
赵瑗心神不宁地去募兵处转了一圈,看了班头挑出来的五六个人,没一个顺眼的。便对班头说:“算了,我去别处寻吧。”
接着去西市买了一包雕花蜜饯,便直接回了府。
赵瑗像前几日一样,对府卫说:“让世子妃到书房里来。”
他是想着,把蜜饯给她,同她说一会儿话,然后再拉着手,一起去饭厅吃饭。
雕花蜜饯是他特意一个一个挑的,专门挑的荷花图案。虽然赵瑗很讨厌王嗣同,对那首《青荷》还是很认同的。
不知道这首词的意之所指时,赵瑗就觉得简直描述的就是那个穿着粉色棉袄姑娘嘛。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
“世子妃出去了,没在府里。”
赵瑗把跨入门的脚缩回来,盯着府卫问:“你说什么”
“世子妃一个时辰前出去了。”
“去哪儿了”
“听谈话,应该是去了驿馆。”
“把张伯和秋葵都叫过来。”赵瑗接着又厉声说:“不用了,把马给我牵过来。”
赵瑗还未跨上马,便看到一个内侍模样的人,朝这边飞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世子妃在御书房门前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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