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俞慈早早带着江清、燕止燕戈两兄弟去给病者试药,略作调整后总算是开出可略微抑制瘟疫的药方。
林原得知后竟拜了下去,几乎喜极而泣:“俞姑娘,你的大恩大德,林原替所有周庄百姓谢过了!”
伸手去扶,脚下踉跄,身子一晃竟要摔倒。江清眼疾手快急忙揽住,林原慌道:“俞姑娘,这......这是怎么了”
江清道:“这两日俞姑娘为了疫情彻夜摸寻,以身试药,几乎不眠不休。如今松了这口气,身子撑不住也在情理之中。”他弯腰抱起俞慈:“我带她去休息,林长老,石长老,就麻烦你们派药了。”
闵岐道:“这儿交给我们,尽管放心。”林原也说:“是啊,江少侠快带俞姑娘去歇息,好好照料。”
江清点头,抱着俞慈快步离去。
回到医馆的时候正巧遇见在院子里帮忙挑拣草药的燕玉珍和燕筝儿,后者看见江清抱着俞慈跑进来,登时满腔正义感,挑起来指着江清大骂道:“嘿,你......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行禽兽之事,不要脸,俞慈姐姐是周庄的救命恩人你都不放过,快把她放下,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什么禽兽之事,她昏倒了,我送她回房休息而已。”江清说完也不搭理她,转身朝卧房里去。
燕筝儿还想再说,却被燕玉珍制止了:“哎,筝儿,江小友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俞姑娘操劳过度,是要好好歇息,你就别添乱了。”
江清才把她放在床榻上,魏全就从门外跑了进来。江清眯眼问道:“你怎么来了。”
魏全道:“俞姑娘病倒了,我当然要来照顾她。”
江清道:“这儿有我,你若真想帮忙,就去协助百家帮弟子们派药吧。”
魏全反问:“那你为何不去派药!”他又道:“我懂医理,当然是由我来照顾俞姑娘,你可懂医理可懂诊治”
江清辩道:“只是劳累过度,不需诊治。”他咄咄逼问:“倒是你,既懂医道,去协助派药观察病情岂不更好”若换了旁人要来照顾沈慈他倒无话可说,但这魏全偏偏是江清最不喜的书生秀才,偏偏又是贪生怕死满嘴道义的伪君子。若真叫他留下照顾,难免不会毛手毛脚,占她便宜。
他伶牙俐齿,又句句在理,魏全不知如何辩驳。心想自己堂堂一个饱读诗书的秀才,居然被这么个闯江湖的蛮小子辩的理屈词穷,这叫他既羞且怒。紧握拳头后又不甘松开,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气冲冲出了卧房,才发现院子中两个挑拣草药的美人儿。方才听说俞慈晕倒的消息后,为了能一亲芳泽俘获芳心来的匆忙焦急,倒是忽略了这两人。其实昨日已经见过,但碍于人家兄长父伯在场不好多言语,如今就只有她们二人,魏全这个翩翩伪君子怎会放过机会
他理了理衣衫,右手“哗”地一声张开折扇,挺直了腰走过去,气度翩翩的弯腰行礼:“在下魏全,见过二位姑娘。”
燕筝儿理都不理,只细心挑选药草放在扁框里。倒是燕玉珍大家闺秀之范,出于礼貌点头回礼:“嗯。”
冷淡的态度让魏全微微有些尴尬,但两个美人儿的风华绝代值得他厚着脸皮强行搭话:“不知二位姑娘......”
话还没说完,燕筝儿头也没转,不耐烦的赶人了:“烦不烦啊,姑娘姑娘的,谁认识你啊,别吵我们。”
“呃。”魏全的虚假的笑僵固在脸上,他自诩饱读诗书,心高气傲,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屈辱更何况她们只是区区两个女子,能拿自己怎么样此消彼长之下,魏全硬气起来,冷声道:“姑娘言语真是锋利啊,既然是为了周庄百姓挑拣药材,魏某身为周庄中人,理当竭力相助。”
“相助”燕筝儿毫不客气的批判着他:“哼,不过是读了一些书的穷酸书生而已,自诩清高,其实什么都不会,文也不行武也不行,就算竭力了,你又能帮到什么”
魏全心中怒气一压再压,低声道:“姑娘说的是,其他事自然轮不到我来插手,不过在下不才,颇学过一些医术,这挑拣药草的活儿还是不在话下,你们二人这样挑挑拣拣得到什么时候,就让魏全帮帮二位姑娘吧。”
江清心里得意,那日被他用言语教训了一番,今日总算是讨回来了。他不再分心,轻轻扶起沈慈,运起《坐忘奇经》,然后将她放平躺,盖好被子,推门出去。
打开卧房就看见魏全居然没有走,而且还在纠缠挑拣药材的燕玉珍两人。燕筝儿的脾气可不想燕玉珍那样柔柔弱弱,她就是一颗炸弹,说炸就炸,就要动手的时候听见房门打开,转头就看见背刀少年,立马大声叫道:“嘿,江清,给我把他赶走,真是烦死人了!”
江清咧嘴笑笑,走起路来“咔咔”作响,来到院子里头盯着魏全,问道:“怎么,他招惹你们了啊”
燕筝儿撇嘴:“哼,这个酸书生想来勾搭六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以为读过几年书就能欺骗无知少女了,呸,恶心!”她催促道:“你快收拾他一顿把他赶走,碍着我和六姐的眼,还怎么挑拣药材啊!”
“你是叫魏,哦对,魏全是吧”江清走到面前,笑道:“说实话,我一直不喜欢书生,尤其是眼高手低的书生。你先是垂涎俞慈姑娘,被我赶走后又纠缠起燕玉珍姑娘,由此可见你这么多年的书是白读了,只学会里头的好诗好句用来糊弄无知少女,圣贤做人的道理你是半点儿没学会。周庄百姓身陷水深火热之中,
命悬一刻,你不闻不问,只顾一己私欲,你的书是读到狗身上去了吗”
江清一拍脑袋:“哦不对不对,小狗至少忠于主人,是人类的好朋友。你应该叫做禽兽,猪狗不如的禽兽。言大而理不精者,其学虚也。我......
虽然背刀少年没有半点脏话却尖利如刀的语言听的燕筝儿很畅快,但她还是大喊着打断了他:“哎,你跟他费什么话啊,这样的人直接教训一顿丢出去就是了,动手呀!”
燕玉珍一拍燕筝儿的脑袋,她一直是这幅从容淡定的模样,笑道:“你个小丫头,动不动就是教训的,这样怎么行,小心以后嫁不出去呀。”
“哎呀六姐,这样的人不教训教训怎么好,要让他知错改错才行!”燕筝儿见背刀少年无动于衷,皱起眉头,眼珠转了转,笑嘻嘻的威胁道:“江清,你不听我的话,是不是不怕我把你的事情告诉别人啊!”
“你!”江清瞪大眼睛,指着一脸小狐狸般笑容的燕筝儿,最后憋出一句话:“你狠!”
“江小友,你......”
江清对燕玉珍摆了摆手,笑道:“无妨。”他转头看向已经面色铁青的魏全,说道:“看得出来你手无缚鸡之力,动手的话与你不公,这样吧。你是个读书人,自然头脑聪敏过人,咱们就来比比脑力,如何”
“咔!”魏全一收折扇,双手负后,傲然问道:“你说罢,比什么”
江清笑道:“你我各取一本书,一炷香内看谁背的多,且一字不错即为胜者。谁输了,自扇三下耳光,需打出响啊,然后立马掉头离开,如何”
“哼,比就比,我还怕你不成,你要背什么书!”
“这里是医馆,里头草经药典自然是少不了的,咱们就背那个。”
燕玉珍想说什么,但看见燕筝儿笑嘻嘻的对她摇了摇头,虽不知其中猫腻古怪,但还是选择相信他们,应该不会做自己打自己练的事儿出来吧
“哼,你死定了!”魏全心中冷笑,他多少学过些医理,即便草经药典中所记载不同,但终究殊途同归,承上启下,想要背下来很难,但绝对会比那个身上挂着许多兵器、暗器的小子背的多,看他先前一副“鲁莽”行事作风,肯定是个只会舞刀弄棒的莽夫。
而且魏全对自己的记性颇有信心,以前在书塾读书的时候,教书先生都说他聪明过人,记性好,这也是他一直以来沾沾自喜的本事。
两人到正厅各为对方挑拣了一本草经,然后走到院中,由燕玉珍点起红香,就此比试开始。二人同时低头翻开书籍,嘴巴一张一合,潜心背诵书页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儿。
燕玉珍凑到燕筝儿耳边小声问道:“筝儿,你刚才笑什么,当中可是有什么蹊跷”
燕筝儿努努红润小嘴,笑道:“六姐,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燕玉珍转头一看,正见背刀少年两颗眼珠子像是活了一般,不停左右移动。手里动作也不慢,一页接着一页地翻着书章,让人以为根本就不是在背书,而是再数这本书有几页而已。
“这......”
六姐吃惊的神色出乎了燕筝儿的预料,她笑嘻嘻地小声说道:“六姐你不知道,昨天我和他一起去拜访颜陆前辈,才刚刚进去,颜陆前辈就问他记性如何。然后给了他一本书,可比这本草经厚多了,也只给他一炷香时间背诵,而且上面的字字句句蹊跷古怪,我也看了不少书吧,可颜陆前辈那本书札里的话我看的也是云里雾里,在我看来根本就是狗屁不通!”
“啧,不许对前辈无礼!”燕玉珍责怪的拍了一下燕筝儿的肩膀,然后再问道:“后来呢”
“嘿嘿。”燕筝儿讨好的笑了笑,指了指飞速翻动书页的江清,说道:“他也和现在一摸一样,真的只用了一炷香时间就把颜陆前辈的一整本书札给记下了。”
“啊,真的啊”燕玉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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