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指三十六天》第一百三十六章 火脾气也能柔似水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江清面色大变,撤身后仰的同时用力一推徐丽的肩膀,将她推倒在床榻上,银光闪电般从两人之间呼啸落下,一道娇喝随后才至,“江清!你......你这个无耻之徒,竟然连救命恩人都......你这个畜生,我饶不了你!”

    “燕姑娘,住手,这是......”

    江清着急要解释,燕筝儿却不给他机会,又横劈一鞭朝背刀少年下盘去,江清不敢大意,起跳避开,伸手大叫:“住手,你先......”

    “你住口!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吗,即便那日在你房门外听到的花钱财听人洗澡是子虚乌有,今日我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还有何话要说我......想不到啊,想不到啊,你居然是这样猪狗不如的淫贼,恶棍,当初在破庙里时就该让爹爹一掌拍死你,不过既然爹爹不在,那也好,我亲自送你上西天,也算是为民除害了,看鞭!”

    江清一个头两个大,情况危急,不容他多想,燕筝儿的银鞭鞭势凌厉,波及之处,连坚固无比的实木都形同虚设,被抽出一条条儿臂粗的裂痕,看着叫人胆战心惊。

    心萝躲在卧房外,手里紧紧抓着特地给娘亲留的两只零半块烧饼,眼圈通红,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徐丽吃力地从床榻上坐起,瞧着屋内动起手来,势如水火的二人,使出浑身力气出声阻止:“筝儿姑娘,江清少侠,你们......咳咳咳,你们别斗了......”

    “娘亲!”

    心萝大喊一声,跨过门槛冲进卧房。

    燕筝儿对徐丽的制止充耳不闻,手中银鞭往来呼啸,四生劲风,只听徐丽大喊一声心萝小心,燕筝儿转头一看,不知心萝何时已经到了身后不远,鞭尾正朝着小女孩儿的脑袋抽去,脸色登时苍白,自己使了几分力气在这鞭子上她再清楚不过,毫不怀疑这一鞭子足以将心萝的脑袋给......

    只是此刻想要收招以及来不及,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鞭尾朝心萝头上甩去的瞬间,一道灰影子闪掠而出,挡在女孩儿身前,只听“啪!”的一声霹雳大响,及时出手的江清闷哼一声,灰袍破裂,腰上被开出一道深深血痕,触目惊心。

    “大哥哥”

    心萝感觉自己被人紧紧抱住,抬头便看到江清那张皱着眉,苍白的英气面庞,知道是他救了自己,急忙关心问道:“大哥哥,你......没事吧”

    江清摇摇头,想笑一个让心萝安心却做不到,因为实在是太疼了,他咬着牙,尽量让自己的背挺得笔直,说道:“哥哥没事,心萝乖,到娘亲身边去。”

    “哦...

    ...那,好。”

    心萝犹豫再三,跑到娘亲身边,将脑袋靠在娘亲腿上,徐丽看着背刀少年腰上鲜血淋漓鞭痕,担忧道:“江少侠,你受伤了,得赶紧止血啊。”

    江清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愧疚又倔强的燕筝儿,心中叹了口气,一句话没说,拖着身子走出卧房,朝自己的房间去。

    燕筝儿好像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在正理面前她还是倔强的说了一句,“活该!”不过这声音跟平日里比起来就小声了许多,中气不足,更无底气......

    徐丽叹气,知道江清是因为自己平白受罪,心中是极为过意不去,出言解释道:“筝儿姑娘,你真是误会了啊。”

    燕筝儿摆摆手,说道:“徐姐姐不必替那个家伙开脱了,刚才我瞧的清清楚楚,一定是他逼迫你的,否则为什么撇开我和心萝,单独带着你先回来呢这般急不可耐,定有古怪,我特地加快脚步赶回来,果然将他的恶行戳破。徐姐姐你不必忧心,有我燕筝儿在,那家伙不敢把你怎么样,尽管在此地调养,袁景秋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徐丽摇头再摇头,说道:“燕姑娘啊,耳听未必是虚,眼见也未必是实啊,方才江少侠是在为我切脉诊断,查探病情,伸出舌头也只是要看看舌苔,我二人......真不像你想的那样。”

    “真......真的”

    燕筝儿呆愣当场,摇头心虚道:“不,不可能,徐姐姐你一定是要为那江清开脱,我怎么会不知道。”

    徐丽又叹一口气,苦笑道:“真是作孽啊,为了我,害的一片好心的江少侠蒙受不白之冤,为了救心萝身负重伤,这世上之所以好人少恶人多,就是心灰意冷的原因吧......”

    燕筝儿如遭雷击,手中银鞭颤抖,“咔”的一声掉在地上,两眼空洞,不知该如何是好。

    心萝怯生生的插嘴道:“筝儿姐姐,我刚才看到大哥哥溜了好多血,他脸很白,但还是朝心萝笑,他一定很痛,只是忍着,没有告诉我们,怕让我们担心。”

    徐丽抚顺女儿凌乱的头发,低垂眼帘,说道:“燕姑娘,江少侠挨这一下,真是很疼啊,不仅是身上,还有心上......”

    燕筝儿深吸一口气,紧握拳头,看向徐丽,问道:“徐姐姐,我要怎么道歉”

    徐丽微微一笑,招手让燕筝儿坐在身边,低声细语......

    ......

    江清一瘸一拐回到自己卧房,关上房门,闭合窗扇,解下十方昼和长方木匣,卸掉皮质战斗腰带,松开腰带,摘下袖筒,脱掉外袍,咬牙将上衣蜕去,

    每一次衣袍刮到山沟都会让他浑身一抖,腰间肌肉紧绷,又有一大片鲜血溢出。

    他咬牙闭眼,一言不发,一声不吭,内心一片宁静,如无风便无浪的湖水,不起一丝涟漪。脱掉内衣露出上身,走到铜镜前借着烛火看到左后腰上两寸深、一寸宽、四寸长的鞭痕,一动不动,怔怔出神许久,转身盘腿坐到塌上,目视四方桌上几盏明晃晃的油灯,又沉默了,凤眼盯着跳动火苗,心不在焉......

    许久后他收回目光,缓缓闭上眼睛,左掌托在丹田处,运功修炼。

    不知多少时光过去,卧房缓缓被推开,又关上,一道人影在烛光映照下缓步朝床榻走去,坐在裸露上身的少年身边,沉默许久,贴近少年耳边,小声开口:“我......为你上药。”

    少年凤眸半睁,房门被打开时他便对来人身份了然于胸,正是燕门世家七小姐燕筝儿,他不转身也不抬头,语气淡淡,无任何情绪,说道:“不用麻烦,放那就好。”

    “我帮你。”

    少女细若蚊呐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热气吹的人耳根发软,“咯吱咯吱”扭转瓶盖的声音响起,江清只感觉左边肩膀攀上一只柔弱无骨的手,左后腰冰凉刺痛,少年却一动不动,突如其来的疼痛没有让他神经下意识收紧肌肉,像是一尊金身罗汉,不哭不笑,不吵不闹......

    燕筝儿吐气如兰,任何人都想无法想象平日里趾高气昂,大大咧咧,说动手就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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